砰！
砰！
砰！
脑袋撞地，再撞地，撞到血肉模糊，头昏脑胀，可他们不停止，他们疯狂撞地，发狂大吼，“神女，救救我们！”
“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却染上重病，疼，我们好疼，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
“您若不愿，就把躲在宫墙内的女皇与国师揪出来，把他俩给我们！”
“他们的血能治我们的病，他们是我们的药啊，救您帮帮我们，帮帮……”
“停。”
只一字，声顿止。
无数灼热视线狠狠扎向千浔，面对目露希冀与狂热的百姓，千浔倏尔勾唇，笑容粲然，“你们这么多人，女皇与国师的血，怎么够分？”
死寂。
短暂的死寂后，是刺耳的尖刻与凄厉——
“不够也要！”
“放血，放他们的血，把他们的血放干！”
“女皇与国师本就该保护我们，如今我们身染重疾，他们为救我们而死，是，是……应该的！”
“两个人，救活我们这么多人，划算，太划算！”
“我们会感谢他们，为他们修庙，供奉他们！”
……
千浔想笑，可笑不出来，连苦笑都不行。
“凤曦，回来！”
“听话，回来！”
转身，望向宫墙上的帝修，千浔唇角上翘，莞尔浅笑，“小哥哥，你认出我了啊，再等等，很快，很快就好了。”
话落，不顾帝修，凤染的呼喊，千浔转过身，扫视跪伏渴求的百姓，“若只我一人，我说不定，会放干血救你们，可……”
眸底划过柔情，千浔软糯糯，“可我有帝修，帝修还在，我绝不死，我若死了，他该多难过，多伤心，我舍不得。”
“……皇上？！”
“你是皇上，你竟是我们的……皇上！”
“皇上，您救救我吧！”
“我只要您的一滴血，您就给我吧！”
砰！
砰！
砰！
脑袋撞地，再撞地，他们哭喊，他们哀嚎，他们恳求，他们绝望，他们疯狂，他们入魔。
他们是人。
他们曾扶过老人，救过小孩。
他们曾温柔、善良、乐呵呵、笑眯眯。
可此刻，他们冷酷，残忍，狠戾。
他们想让千浔与帝修死。
“大黑，不帮忙吗？”
“……败给你了！”
灵力丝丝缕缕，涌入千浔体内，消除千浔疼痛。
轻风拂过，千浔似被托起，缓慢飘回宫墙，扑入帝修怀抱。
“小哥哥。”
轻蹭帝修胸膛，千浔软绵绵，“我厉害吧，有没有被我帅到？”
“……回宫。”
抱起千浔，帝修嗓音嘶哑，“凤曦，我们回宫，我……”
“等一下。”
艰难探头，搜寻凤染，千浔压下喉中猩甜，笑成绚烂的花，“凤染，把这药方发给染病的百姓，按药方抓药煎服，待他们喝下这药，病也就好了。”
“……好。”
接过药方，凤染眼泪滑落，哽咽不成声，“陛下，您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咳，咳咳。”
鲜血溢出嘴巴，千浔无力歪入帝修怀里，“小哥哥，我好累，想睡一会儿，就睡一小会儿，你抱着我，抱着我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