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
看着眼前的宋明远，蒋妈瞪大了眼睛。
“你认识我？”
将折扇一拍，合在掌心，宋明远好奇道。
蒋妈不好意思的道：“我是宋府的下人，老爷平时不在府里，少见我也是正常的。”
宋明远微微点头。
随后他轻声一笑，便好奇的朝苏吴氏看来，“所以……敢问小娘子芳名？”
宋明远这人风流得很。
他早年门当户对，娶过一位夫人，后来夫人早早病逝，只留下了宋野一位嫡子。
宋明远这才觉得夫人麻烦，于是连纳六位姨太太，第六位就是那刘梅。
但是宋明远娶的妾室虽多，但却没让她们生子，也算是给宋野一个交代，弥补他逝去的母亲。
“未出嫁时，姓吴。”
苏吴氏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这段时间住在宋府里，算是叨扰宋老爷了。”
“出嫁了啊……”
宋明远轻声一叹，眼里多了几分可惜。
苏吴氏虽戴了毡帽，但宋明远鉴美无数，一眼就能看得出苏吴氏骨子里是个美人。
但他风流虽风流，却也有着规矩，不轻易动已婚之妇，此时见状，也只是可惜道：“若得吴娘子，必当金屋藏之，只愿来世瑶台月下，还能再做相逢。”
苏吴氏淡淡一笑，“宋老爷谬赞。”
宋明远自认长得不错，又家财万贯，能在乌山镇压他一头的，也就唐员外一个人了，但是在跟姑娘搭话的时候，还是头一次被这么泼冷水。
他有些索然无味，却还是为眼前的小娘子多行好处。
“这样吧，蒋妈，好好照顾吴娘子，吴娘子想买些什么，你直接买下便是，回头算我账上。”
宋明远想了想，对蒋妈吩咐道，“花多少钱不打紧，回头再跟府里的账房拿，再不成找林叔拿钱也行。”
“其实……”
蒋妈面露迟疑。
她跟苏吴氏相处了这么久，苏吴氏的脾性她也明白了，看起来柔软，实际上骨子里倔得不行，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拒绝宋明远的示好。
但是苏吴氏明明可以过得更好……
“蒋妈！”
刚要说出的话被苏吴氏直接打断，苏吴氏对宋明远客气一笑，就拉起蒋妈的手，道：“宋老爷，我跟蒋妈妈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可是……”
蒋妈看向苏吴氏，面露焦急。
苏吴氏瞪她一眼。
蒋妈这才哑然。
“叨扰宋姥爷的时间了，民妇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苏吴氏咬文嚼字间还带着水乡的口音味，但此时她眉眼低垂，脊背却挺得笔直，像她这个人一样的倔强。
“客气。”
宋明远颔首。
直到苏吴氏领着蒋妈离去，白裙的身影渐渐远去时，宋明远这才慢慢收回目光，犹觉得这抹身影在自己心中逗留……
“三生簿上注风流，何用冰人开口……”
从怀里掏出一个老旧的荷包，再抬头看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宋明远的眼里褪去轻佻，升起了少许迷茫，轻声喃喃道：“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