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张素贞指的方向一瞧，走廊尽头，确实有两个病房。
张素贞得意：“明明就在病房里装了，你还骗人！”
“就是，骗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但是群众也是盲目跟风的。
宁奕殊竖眉：“那是咱们妇产科的重症监护室，安装摄像头，是为了方便随时监控病人情况。”
“还是要监控！”张素贞说：“就是侵犯我们隐私权。”
“大家说说，来妇产科，肯定要脱衣服检查吧？大老娘们往那一躺，不但被医生，还没别人看个精光，你们愿意吗？”
大家肯定不愿意。
宁奕殊冷笑：“你少偷换概念啊，我已经说了，摄像头就按在护士站和走廊，是为了防止意外和纠纷！”
“反正……”怕的就是不能纠纷。
张素贞还要开口，被宁奕殊直接打断：“你别插嘴，听我说完！”
“走廊尽头那两间，是重症监护。昏迷不醒的产妇，才住在那里，需要二十四小时监控。”
“大家说说，护士就那几个人，我们值班医生也是一两个，那么多患者，怎么可能二十四小时看着？”
“万一有意外，我们不能及时处理，后果你们想过吗？”
众人：“……”
对哦。
“大夫，确实不在普通病房安装吧？”有人小声问。
宁奕殊说：“不按！”
“而且，安装摄像头的地方，我们都有标识提醒。”
“如果你们介意，可以提出要求，咱们换个没摄像头的房子进行检查。”
“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也是规范我们医护人员，利好的政策。”
大家纷纷点头。
既然换衣服和上厕所没事，那也就没啥可闹的。
“行，那我们不闹了。”这时候的患者，还是很可爱的。
张素贞一瞧，急了：“你们这就走了，这就被她哄住了？”
“大妹子，人家是医生，文化人，考虑的肯定比咱多。”一个朴实的老大妈，劝解张素贞。
又有人说：“对啊，普通病房不是没按吗？”
心眼多点的，也想了。
安装摄像头，医护人员也不敢怠慢慵懒，对患者来说，这是好事。
大家不跟着张素贞闹了。
“这位大姐，你也回去吧。”宁奕殊装不认识她。
张素贞咬牙切齿：“你等着，我要去举报！”
她一个人，气冲冲往外走。
“宁大夫，她举报啥？朝哪里举报？对咱们有影响吗？”小李护士担心的问。
宁奕殊眯起眼睛。
举报医院，涉及医疗服务价格的，就去物价局；有关医护人员的，去卫生局。
这不让按摄像头，那找谁？
纪检委啊！
宁奕殊立马白大褂一脱：“小李护士，我出去一趟！”
…………
下班的时候，院长办公室来了两个人。
“我们是纪检委的，有人举报你们医院领导，涉嫌吃回扣！”来人很严肃。
院长心里一惊：“不可能啊！”
军医大下属医院，录属部队的！
怎么敢！
来人一瞧，对视一眼后，态度倒是缓和了。
其中一个说：“我们接到举报就要处理，请院方理解，予以配合。”
另一个说：“对，要不先把你们工程项目停一停，接受检查。”
公对公，没啥私人恩怨。
双方态度还挺好的。
院长也给面子：“行，我给下面打电话。你们要查什么，我让他们吧材料递过来！”
“你们医院最近所有工程的财务报表、招标材料、合作方资料。”纪检委工作人员，说了几样。
“行，我让财务科的同志来给你们对接！”院长立刻抓起电话。
…………
同时，军医大校政委办公室，也来了两个同志：“徐政委，我们也是接到举报，没有办法的事儿。”
涉及部队，谁也不想趟这个浑水。
但是昨天市里刚发文件，对民生问题很看重。
凡是举报窗口，必须态度良好，七天之内给回复。
群众不满意，举报窗口工作人员就要受处分。
强压之下，不能懒|政。
徐长林目光一闪。
院方安装摄像头，是他一力促成。
至于为什么，是因为宁奕殊来谈的生意。
这是举报医院和他，还是针对宁奕殊？
…………
第三天，韩玉珍在医院走了一圈。
果然各科室安装工程，全部停摆。
她心里得意。
检查需要时间，时间可长可短。
等明天康秀秀上了手术台，按不按摄像头，都无所谓了。
“韩大夫！”
一个声音在休息室门口响起。
刚换上白大褂，准备去坐门诊的韩玉珍回头，发现是妇产科那个小李护士。
她皱眉：“你来干什么？”
“韩大夫，你面色焦黄，眼下乌青。你这更年期症状很严重哇，我给你送口服液！”
韩玉珍：“……”
小李护士很热情，将一个普通包装的口服液，放在桌子上。
“记着每天口服一瓶，这是送你的试用品。”
“如果满意，您就来我这买。”
“不要你九九八，不要你八八八，只要你一百八，很划算！”
“滚！”韩玉珍怒了。
小李护士一瞧主任医师生气，赶紧留下口服液，撤了。
韩玉珍气的，顺手一扫。
口服液被她扫到办公桌底下，正好落在一沓纸箱里。
护士们有自己的创收项目，韩玉珍知道。
儿科也有。
但是小李护士妇科的，在她被钱大夫和宁奕殊气一场后，给她推销。
韩玉珍觉着，这是故意！
全是钱大夫指使，要不就是宁奕殊出的鬼主意。
都别得意。
没有摄像头，面对医闹，看你们还笑不笑的出来！
…………
“病人家属签字！”宁奕殊拿着病历，来找康秀秀。
手术下午做，首先得要家属签同意书。
张素贞上前：“我是家属！”
宁奕殊推开她的手，问康秀秀：“你丈夫呢？你母亲也行，必须直系家属！”
“……”故意的吧。
张素贞很生气。
康秀秀为难：“火车票那么贵，俺婆婆不让俺家那口子陪俺来。”
“医生，我表姐也是家属。”
张素贞点头：“对，我怎么就不是家属了？你们医院真是事儿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