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想我。”
回想着肖纪飞在火车即将开动时凑在耳边说的这句话，小芽度过了漫长的旅途，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回到了济市。
一回到济市，小芽就听到了一个大新闻。
奶奶在大年初二那天，被姑姑张秀娥气得中了风，如今已经瘫痪了。
“果然还是躲不过么？”想到前世也是姑姑把奶奶给气得中风瘫痪，小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你姑那人可真是个奇葩，自己都是快有孙子的人了，还能闹腾得老娘血压升高中风瘫痪！”
二舅楚云飞一边开车，一边跟小芽说。
这样的话他在外面可从来没说过，毕竟两边是亲家的关系在那里摆着，说多了让人议论，但当着小芽的面，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这些年来他都是跟小芽朋友一般相处的，有什么问题，一向都是直言不讳。
“再奇葩也是我奶奶惯出来的，奶奶她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是自作自受！”这一点不用问事情经过，小芽就能知道。
“嘿，你奶奶确实活该！”
……
尽管小芽一向对奶奶喜欢不起来，但真的看到她缩在床上，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只用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有点儿心疼。
小芽想，这应该就是血脉的力量。
和老妈楚芸慧聊了，小芽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原来，大年初二那天，小芽的姑姑张秀娥是一大早就带着家里的两个儿子过来的，而且村里见过她的人还和楚芸慧说了，她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拿。
自己这个小姑子一向如此，楚芸慧也没有在意，收拾了东西就和张建军一起，来到路口坐车准备去济市。这些年楚老太太一直都住在济市，老家已经空了好久没有住人，楚芸慧自然是楚老太太在哪儿，就去哪里。
但没想到车子行驶到半路还没到站呢，张建军就接到了村里人打来的电话，说老太太突然昏倒，邻居帮着打了120送到医院去了。
等夫妻俩火急火燎地打了个电话，让楚云扬在车站等着，给楚老太太撂下东西再赶到医院，就被医生告知，老太太这是因为情绪太激动导致血压升高，以至于脑血管破裂，中风了。
尽管医治算及时，老太太还是瘫痪了，不止半边身子不能动弹，说话也不再利索，一张嘴就口水连连。
等老太太终于安顿下来，可以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时，张建军就问她事情缘由，到底为什么情绪就忽然激动了。
没想到这一询问，差点儿就气得他立马杀到松镇石家，把张秀娥那个孽女给大卸八块。
在老太太晕倒之前，邻居就听到张秀娥同老太太吵闹，依稀能听见几句压岁钱，没有，太少什么的。
邻居说的隐晦，张建军却是心里门儿清，自己那个妹妹是什么德行，肯定是不满意老太太给她那两个儿子的压岁钱，想要多要点儿呗！回头问老太太自己，果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不是我说，建军你妹子可真的太不懂事了，你知道你妈是怎么被发现的吗？是隔壁刘老太听到你妹妹扯着两个孙子骂骂咧咧的离开，想要去你家看热闹时发现的！那会儿老太太已经昏过去了，不知道在地上呆了多长时间！想来你妹妹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被气倒了，她不管不顾的就那么走了！别说这是亲娘了，就算是你路上碰到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也得帮着打个急救电话吧？！”
得知老太太中了风，村里人都来看她，很多人都忍不住跟张建军‘告状’，对张秀娥的冷血无情都很是看不惯。
张建军铁青着脸给张秀娥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老娘的病情，说老娘被她气得中风瘫痪，她得过来侍候，张秀娥却推脱说自己忙的不可开交，没空过来。
“既然你没空，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咱娘也当没你这个闺女！”张建军是真的被气狠了，撂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他本以为自己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张秀娥总要过来看看，哪知道接了电话之后的张秀娥真的就一次都没！露！面！
“你爸可气得不轻，这两天吃的都少了！”楚芸慧一边把熬了许久的小米粥倒进饭盒里，一边跟小芽说。
这段时间张建军兄弟俩吃住都在医院，医院那边的饭不好吃还死贵，她得给三个人准备一日三餐。程灵芳那个人死精死精的，还没让她干活就嚷嚷着自己做饭不好吃，她这个做嫂子的，总不好再推脱。
不过因为要回家做饭，倒是免了在老太太跟前侍候，楚芸慧也很满意。
“我只要一想到你奶奶以前磋磨我的那些事儿，现在还得侍候她，就觉得委屈！”面对闺女，楚芸慧忍不住诉苦道。
这话她可不敢当着张建军的面儿说，虽然年轻那会儿，自己没少在他跟前嚷嚷了，但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说了，难免他心里不舒服。早已深谙御夫之术的楚芸慧才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小芽表示理解。
试想一个人顶着婆婆的身份压榨了儿媳许多年，到老了沦落到需要靠儿媳来侍候，有几个能侍候得心甘情愿？不会吝啬给予东西花费钱财，不会克扣她一日三餐的都是好的！
“老太太的情况也就这样了，一天天在医院里住着也就那么回事儿，咱们两家商量商量，出院以后怎么安顿老太太吧！”
二婶程灵芳不送饭，总不好一次都不去医院，小芽去送饭的时候，就看到她了。
两兄弟两妯娌也算是齐了，张建军清了清嗓子，说了心里的大事。
他知道自己弟弟在家里是个只会闷头干活的，什么事都是这个弟媳做主，所以这次说的商量，针对的也是她。
“我粗手粗脚的，怕侍候不来……”程灵芳还是想着躲，就像是送饭这件事，不就躲过了么！
“啥事儿没有第一次啊，做的多了就能摸清楚情况了！”楚芸慧哪里不清楚她那点儿小九九，但侍候瘫痪病人这件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就算吃亏是福，也总不能一直让自己一个人侍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