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卧室内黑漆一片，透过窗外洒进的月光，隐约可以看见两具交缠的身影。
低弱暧昧的呻吟声伴随着男子粗喘的声音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没几秒，又传出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
“那个……你等一下。”顾烟姗犹豫了好一会，看着夜祭言快要穿好衣服，终于出声。
夜祭言抬起眼，不解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中蹿起些许旁人看不见的期盼。
他在期待……
“今天家庭医生给我检查过了，说我没有怀上孩子。”
“……”
夜祭言沉默了一会，最后只回答她一个简单的字，“嗯。”
他眼中簇起的星芒也随之熄灭……
他以为……原来是他想多了。
表情开始冷峻，丝丝冷气也从他身上泛出。
他准备离开，顾烟姗又开始说话了，“医生还说是因为房事过于频繁才没怀上的，房事过于频繁会降低精子的质量，所以我们要控……”
她话还没说完，夜祭言神色顿变，无比凶猛暴戾，他的手掐上她的脖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所以你觉得是我的错了？还是你质疑我的能力？”
“不是的，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过于频繁……”顾烟姗的手费力捶打他的手，边挣扎，边艰难地解释。
可是夜祭言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手上用力，掐得更紧，“到底是医生提醒，还是你不想跟我上床？嗯？你要为谁守身如玉？”
“司原还是权司城？”他每说出一个名字，要吃了她的欲望就强一分。
“你不要胡说，不信你可以去问医生。”
“问医生？”夜祭言语气冷测，“你颤抖的身体告诉我你在心虚，你在说谎。”
“你……”顾烟姗气得身体发抖，可就是不知道怎么辩驳。
“你越不想跟我上床，越不想怀上我的孩子，我偏要。”
他按住她的身体，才不顾两个人刚才才云雨过，强行拥有她。
顾烟姗气得发疯，“你这个变态，你这个疯子！”她不过是说实话，他竟然要强暴她。
可是夜祭言看不见她的挣扎，听不见她的啐骂，执意要那样。
顾烟姗发疯地揪他，扯他，直到没有力气才罢休，两行清泪慢慢流下来，就像她渐渐枯竭的心。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在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彻底冷战，一句话也不说，就像陌生人一样。
只有一天晚上起了激烈冲突。
夜祭言伏在她身上的时候，见她紧咬着牙，脸色憋屈惨白，一脸被强迫的神色，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把粗暴地揪起顾烟姗的头发。
顾烟姗这才有了反应般皱起眉头，“你干什么？”
“说！”他口气是命令式的，“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导致你怀不了孕？不然怎么还会怀不上？”
“你有病吧！我怎么动手脚？我天天待在这，像个犯人似的被看管着。你有心情指责我，怎么不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谁知道你以前是不是玩多了女人导致生不了？”
她的头发更狠地被揪起，“你质疑我？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那我怎么知道？”
“啊……疼……”
他用力，她的小脸都皱成苦瓜了。
“你还知道疼？”他表情冷峻，可是眼里都是伤心、绝望、求而不得的苦痛。
可是顾烟姗统统看不见，她只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感觉到自己的疼痛。
“夜祭言，你别发疯了，你快放开我。”她嘶叫着，满脸都是忍耐之色。
“放开你，你想的美，别用你这副可怜楚楚的样子看着我，就是因为你总是装出一副可怜楚楚，受尽欺负的模样，才有那么多男人上你的钩吧！”
他暴怒的青筋，喷火的眼神，一切都显示他暴怒到了极点。
“你少污蔑我了。”顾烟姗用力咬住下唇，“你比我放浪多了，不然你也不会不行，让我怀不上。我要是用了什么手段，你可以立刻让家庭医生来检查。”
那不就承认夜祭言不行了，他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不过他这个月刚做过体检，他身体没有问题，怀不上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也许真是房事频繁，也许是纵酒过度，可是由顾烟姗提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突然放开了手，抽回自己的身体，开始利落地穿裤子。
当他穿戴好，他意味不明地看了顾烟姗一眼就离开了。
顾烟姗呆呆坐在床上，眼泪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淌个没完没了。
夜祭言连个好几天没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顾烟姗，直接丢过来一个白色盒子。
顾烟姗转过眼，看着盒子上的蝴蝶结，一脸不解道:“做什么？”
“把这个换上，跟我去个地方。”他的口气清冷，完全不受前几天的事影响一样。
顾烟姗眼神略有些空，“去什么地方？”
这一个月他早出晚归，只把她当作代孕的工具，她也越来越寡言少语，没想到他竟然要带她出去，实在想不到，她以为他都快要遗忘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去一个宴会，快点。”他的眼神开始厉，似乎有些不耐烦。
而顾烟姗在这一个月的搓磨中竟然害怕、抗拒去外面，她的眼神变得抗拒闪躲，犹豫道:“我可以选择不去吗？”
“怎么？你要怎样？害怕被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吗？”夜祭言的眼神更加严厉。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别可是了……”夜祭言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我不想看到你找任何理由推脱不去。”
“你要是不去，小心你的妈妈还有顾家的人的性命……”
“……”
顾烟姗温吞地抿了一下唇，“好，我去。”
顾家其他人的性命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妈妈，她不可以不管不顾。
夜祭言见她一用妈妈威胁就答应了，眼睛里闪过一抹晦暗，但很快，又归于寂然。
顾烟姗拿过盒子就起身上楼了。
夜祭言在她刚才坐下的位置坐下，感受到她残留的余温，慢慢闭上了眼睛。
现在，他连自己的温柔都要伪装起来，他发现只有残暴才可以让她乖乖待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想这样，却是她逼他的。
他只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去触摸，去品味她碰过的东西，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