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期待着虞飞翔的回应，哪怕没有言语，只是一个表情，愤怒、恐慌、失望都好。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反而语重心长地对霍俞说道：“在强烈量子转换过程中，要注意时间切口，你看他刚刚本来可以提前两秒把管子全部切断的，就是时间没有卡好。我的确老了，若是年轻几岁，2秒足够先一步阻止他。”
霍俞毕恭毕敬答道：“谨遵老师教诲。”
众人傻眼，这样千钧一发的情况下教徒弟？
汪平脸上红黑交替，哪怕投影依旧清晰可见，证明真的气得不轻。掐紧拳头，想搬回注意力，“其实在一开始咱俩的目标是一样的啊，都是为了创造一个称心如意的世界。现在你却弃我如屎！！”说到痛处，怒不可及地瞪大眼睛：“你们各个满口仁义道德，创造那个游戏，里面可以随便杀戮，强者为王，不就是为了成全真正符合生存规则的世界。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把这样世界普及到现实。”
冰心脑子一片空白，努力用衣服包裹怀里的管子断口，似没看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闭嘴，都闭嘴！！”
漂亮的女孩哭得暴雨梨花，不少人难免心生怜惜，想帮忙，无奈能力有限。虞飞翔全然不顾管子状况，抬手指着汪平头部，扭头冲人群竭力喝道：“快击中他头上红点。”
几个反应过来的人纷纷掏出能扔的东西，可惜准头太差。
面对汪平，夜不算陌生，舟是首次真实体会到通过量子技术可以远程破坏东西于无形。夜拍他几次没反应，拽起耳朵才回过神，就手抓着地上背包开口处一物，朝汪平人像头部扔了过去，正中其中一闪一闪的红点。
下秒，投影不住虚化，汪平破口大骂：“你个老匹夫，敢阴我！你根本就是故意放水，想借机调出我的致命点！”
虞飞翔平静回应：“老朽不才，一生只有量子这点看家本领，见笑了。并非我算计你，是你性格太过好大喜功，急于求成，我顺势而为罢了。”
待投影完全消失，花甲老人拄着拐来到冰心面前，用霍俞名片检查了下圆珠，长长叹了口气，“汪平确实心狠手辣，其实就算没他，管子中的液体不一定能坚持到公司。现在必须在15分钟之内把孩子唤醒，不然无回天之力。”
汪平！他的名字和他的狂言，重新如同巨雷回响在冰心耳中，人命、感情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冰心挥手赶走上来要帮忙的人们，怒火中烧地大喊道：“汪平难道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吗？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不要动他，谁都不许动他。滚！”
发泄完如同泄气地娃娃，紧紧抱着淡墨痕，怔愣坐着，瞳孔空洞无神。众人一筹莫展，虽然有些人看不懂，但是从懂的人神色里能体会出，事态紧急。
这时，一个人长出了几口气，似做了这辈子最艰难的决定。从虞飞翔手里接过名片，在正面按了几下，全息投影到他身上。黑衣银发的男子蹲到冰心面前，握住冷若冰窟的小手：“是我，冰心。”
熟悉的声音，冰心抬起头，错愕道：“古月？不对，你是霍俞。”霍俞的长相比古月更五官分明一些，但此刻却毫无违和感地重叠在一起。古月，胡！她怎么现在才想到……
被骗了？冰心想抽回手，男子微微加重力道，不让她挣脱，“我是古月，也是霍俞，游戏里我的声音和相貌是经过处理的，所以和现实不同。两年前，虞董发现汪平的诸多恶举，无奈汪平每次后续清理工作很完善，我们手里并无实证。虞董便派我用普通玩家身份进入游戏，进一步深入调查抓狐狸尾巴，并杜绝一些BUG的出现。因为这次安排，我才能认识你们这些真朋友，我不想因为特殊的身份失去你。”霍俞顿了下，眸中闪过一丝隐藏良久的苦楚，改口道：“失去你这个朋友，信我好不好？我可以救这个孩子。”
游戏的朝夕相伴以及他刚刚为了护自己和淡墨痕，不惜豁出去命的样子，无法抹去的真实感情触碰，她不信全部都是假的，都是装出来的。强撑泪珠颗颗滚落，用力咬着唇，微微点了点头。
老人在霍俞耳边叮咛了几句，霍俞开始操作。在旁观摩了会，确定没问题，拄着拐走到人群中一个穿制服的国字脸男人面前：“王局长就有劳你了，现在可以让待命在汪平藏匿的地方的人，上楼收尾了。切记先要制服住对方手，不然很多未知情况不好控制。”
“好的好的，下面没信号，方才一稳定，我就安排人先把这里抓获的共犯押送回城西监守，顺便去地面通知狩猎小组了。”王建国局长应声完，不放心地唤来一下属问道：“包四谭，进度怎么样了？”被呼唤的20岁左右新兵，刚跑下来，喘着粗气，不忘端正身姿，严容答道：“报告局长，已用特别方式拿下逃犯。”
“什么特别方式？”好奇的人很多，敢正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真不多。舟是个特例，他不是编内人员，不是胡人员工。危机过去，他无聊了半天，没找到啥好玩的，贴着耳朵听了会，随口没心没肺问出。
小兵两手一背，抬头挺胸，分外骄傲地嘹亮说道：“李队长命令在场C队，切断对方肌腱。”
不少和舟一样偷听的人纷纷失望，说的挺文艺，放古代不就是挑断手筋废了武功，算什么特别的方式啊。
隐约听到此起彼伏的低低唏嘘声，王局长斜了小兵一眼，意思太没眼色了，顶着尴尬问道：“我方可有伤亡？”正常追捕5个以内的人，哪怕对方携带武器，王局长不会多问一句，他相信自己兵崽子们的实力。就职国安局这么多年，大小案例见过不少，不仅有国际大案，离奇的鬼力怪谈一样存在，今天所见可算刷新了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