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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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家门。
陈怡婷放开了他的手，因为感冒的缘故，嗓音沙哑，“为什么不说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
林玉泉将手插进裤袋里，“如果我这样跟你妈妈说，你确定你今晚回家不会受罪吗？”
她抿紧了唇，“反正迟早都要受罪，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低声道。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手指甲掐进肉里，有些疼，可她就是不愿意放开拳头，“如果我能喜欢上你，那么，一切都不会那么糟糕。是我……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不，是我的错。”他一边走着一边说，“我要的太多了，你那天晚上说得对，是我骗了你。我之前跟你说，我愿意一直等——等到你肯接受我为止。可我发现，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煎熬了，我熬不住了，你懂吗？”
她静默了好一会，才接了他的话，“我懂。是我要的太多了，明明我一心装着别的男人，你却还肯接受我。我觉得，你受委屈了。”
或许是过了三天的冷静期，两个人说话时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过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停车场。
他走上了驾驶座，而她，坐到了后座。
启动车子时，他才注意到她的眼睛，看着她刻意化了妆却仍旧遮不住眼底的红肿，他的心猛地一颤。
如果……如果她的眼泪是为自己而流的……那他现在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该有多伤她？
说好了不再让她流泪的，可是他却仍旧伤害了她。
车子缓缓启动。
看着她憔悴的倦容，他终究没忍住，轻轻问：“跟我分手，你真的那么伤心吗？”
她的眼眶蓦地红了，努力扯了扯嘴角，“林玉泉，你知道我那天晚上想跟你说什么吗？”
“说什么？”
她看向窗外飞驰的景色，声音很轻，“我想跟你说，我们下个月订婚吧。”
可惜，你没给我机会。
他蓦地刹住了车，转头去看她，“你说什么？”
陈怡婷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淡淡道：“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他却不肯罢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跟我订婚，你是真心实意的吗？还是伯母逼你的？”
她却不想再去看他了，阖上了双眼，“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回答我。”
“林玉泉，你说得对，我早就应该看清楚我自己的。”她半靠在座椅上，像是累极了，喃喃道：“我以为，只要我牺牲掉我自己，就可以换来很多东西。但事实上，我什么都没得到。像我这么犯贱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陈怡婷，你一定要这样贬低你自己吗？”他的话里带着些许怒气。
她嗤笑了一声，用讥嘲的语气说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带给你的，除了伤害，还有其他东西吗？”
眼前的人，似乎变了，变成了一个更封闭自我的刺猬。
林玉泉觉得胸口变得异常烦闷，静默片刻才慢慢回了话：“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林玉泉，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分清界限的话，就别再来我家了……我们两个人分手的事，我会跟我妈说明白的。”
“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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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上，觥筹交错。
陈怡婷找了个角落，坐下。
林玉泉虽然回国时间不长，但他是林家的长子，自然要与各种各样的精英人才打交道。
虽说是酒会，但实际上就是一场生意人之间的寒暄罢了。
陈怡婷坐下不久，就被三三两两的其他生意人的女伴围住了。
“陈小姐，你是林少的未婚妻吧？”
“陈小姐，你跟林少的感情很不错呢！跟他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
面对这一大堆的提问，她笑靥如花，从善如流。
这是妈妈从小就教导她的东西，所以在面对上层贵族时，她无须害怕。
只是，她讨厌阿谀奉承、曲意逢迎。
可是，上层贵族，不都是这样子吗？即使讨厌，她也还是要装出一副欢喜的样子。
这样的生活，着实很累。
但是，累也没有办法，生活总是要过下去，不是吗？
“哎！那不是梁大影帝吗？他怎么也来了？”身旁的其中一个女伴忽而高声呼喊。
陈怡婷抬眼看去，入眼便是英俊清隽的容颜。
她的心猛地一颤，心跳突然变快了许多。
自上一次他醉酒，她已经将近三个月未曾见过他了。
她以为，只要用力去忘掉，就一定能忘掉，她也天真地以为，只要投入一段新恋情，就一定能忘掉可悲贫贱的暗恋。
可是，看到他的时候，她那该死的心脏却又开始变得疼痛了。
原来，只要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变得悲伤。
“哟！梁大影帝今天还带了女伴呢。”
“他好像好久没带女伴出席了吧？”
“我记得他还没成命时，带过一次女伴，不过，后来好像都没有带过女伴了。”
“他的女粉丝那么多，要是带了女伴，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绯闻了。”
耳边传来一句又一句话，可她却听不大清了，满眼都是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被其他人簇拥着，眉眼之处全是温柔的笑意。
那张笑脸，让她蓦地想起了那天晚上他醉酒时喊着“余温”的模样。
心脏，变得更加沉闷疼痛了。
“抱歉，我想上个卫生间。”她借故道了一句，起身走向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她用水洗了把脸，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一些。
今日上妆时，她已经用了很多腮红，却仍旧挡不住镜子里的女人的苍白。
补了个妆，她却没有心思再回酒会了，走到了酒店的花园里。
秋天，变得越来越凉了。
她只穿了一袭单薄的长裙，忍不住用双手环住自己。
花园里的树，仍旧如夏日里那般青绿。
高跟鞋并不合脚，后脚跟已经磨损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忍着，走了两步，干脆把高跟鞋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赤脚沿着鹅卵石路慢慢地走着，她终于理清了一些事情。
花园里的风有些大，树叶沙沙作响，她一步一步走着，那落寞的身影在月光下变得越来越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陈怡婷，你给不了他想要的，却又妄想着他给你温暖，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一点？”
所以，让他走吧。
只有让他走，你才不用整天愧疚。
“人啊，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她抬起手，想要抓住那一轮月亮，却发现什么都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