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很清楚很明白，如果我能识字，距离刘先生是不是就会更近一些？
至少，我不会连他留给我的字条都看不懂。
玫瑰姐的脸上的笑容忽然淡了一些，她看着我，有些奇怪，“你都认得多少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有几分不太好意思，小小声的说了一个字也不认识。这倒是让玫瑰姐惊了惊，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忽然多了一丝的心疼，“一天学也没上过？”
“学？”我有些不太明白这个字的意思，眨了眨眼睛，问道，“上学是什么？”
一声叹息从玫瑰姐的嘴里跑了出来，我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觉得是不是自己太丢人了。玫瑰姐倒是拍了拍我的手，“上学就是去学识字。可怜的孩子，你既然进了这里，想去上学就不太可能的了。”
听了这话，我的神情立即就低落了下来，心底想要上学的欲望却并没有就此消失。就像是那些男人的目光永远离开不我们这些女人的身体一样，我的头脑，我的身体完完全全的被上学两个字给占据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抓住了玫瑰姐的手，有些焦急。
玫瑰姐看了我一会儿，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太好办到。为了上学，我自然是什么苦都愿意吃的，连忙追问，只是还没问到答案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九儿，准备一下，方少来了。”红姐推着门进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人太难缠的缘故。
我看了一眼红姐，摇了摇头，“方少来了关我什么事，我不去。”前几天我已经从刘先生那里知道了，他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了，那我也没必要再去讨好方少。
更何况，那样变态的人，我打心眼里看不起。
于是我转头继续想要询问玫瑰姐有关上学的问题，却只看见了玫瑰姐有些讶然，随后便是震惊的神情。她连忙握住我的手，脸带笑意的朝门口看了过去，“红姐，九儿说的就是气话，她马上就来，马上。”
说着，玫瑰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拉着我就要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很生气，一把甩开了玫瑰姐的手，再一次对红姐恶狠狠的说了我不去。
下一瞬，我就看见红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红姐『露』出这么可怕的神情，她以前几乎都是带着笑意，或者是叼着烟看不清神情的。
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身体里冒了出来，这种感觉就跟几年前的一个大雪天里，我被我爸几乎扒的精光扔到了后面一处隐蔽的雪洞里，去铲雪的时候一样。
每当我铲的慢了一些，一根藤条就甩到了我的身上。
那种可怕的感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我不喜欢雪，它太冷了，冷的让我厌恶。
“不去？嗯？”红姐踩着极细的高跟鞋一步步走了过来，鞋跟与地面碰撞而响起的清脆响声落在我的心头，让我止不住的颤抖，身子不自觉的往玫瑰姐的身上靠了靠。
玫瑰姐瞬间扶住我的后背，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赶紧说去啊！”
我咬了咬唇，有些倔强的看着红姐，没吭声，却用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不是我不想开口说话，只是我怕我一开口，就害怕的答应了下来。今天的红姐实在是让人怕极了。
红姐最终站在了我的面前，她饱满的胸脯就在我的面前晃『荡』，几乎都要蹭到我的鼻尖了。我不自在的往后仰了仰脖子，就见红姐微微后退了一步，而后上半身朝我弯了弯，眼神与我平视着，一口烟雾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去，不去？”
“不……不去。”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强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我又不傻，玫瑰姐说方少给我挂了十万的酒水单子，这会儿又见我过去伺候，肯定是憋着什么坏心思呢！等我去了，天知道又有什么折磨在等着我！我是刘先生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伺候讨好的。
在那时的我心中，刘先生才是这世间的一切，其他男人算不得什么。再说，我只要一想到秀秀因为上次的“游戏”而几乎丧命，我本能的就要拒绝。
我以为以刘先生的面子，没有人会真的对我怎么样。
只是看着红姐的脸，我那一刻莫名的害怕，怕她动怒，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红姐没有动怒，只是笑了，她拍了拍手道，“既然你不去，那就由她们三个代劳吧。”
话音落下，三个女孩鱼贯而入，是秀秀和那两个从暗室里跑出来的姑娘。
“不行！”我顿时一急，可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红姐都不听，她不耐烦的挥手阻止了我说话，只说如果我去，那她们三个人都不用去了。相反，她们就要去替我受罪。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想要问问红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但看着红姐一脸的理所当然，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转头看去，三个女孩全都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就连秀秀，似乎也都脱去了曾经对我的敌意，一脸祈求的看着我，半晌说了一句九儿。只是她的声音却有些沙哑，全无曾经的美丽动听，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喉咙里塞进了一把沙子一样，听的人总觉得硌得慌。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我为自己的无奈感到悲伤，但我想着，我是刘先生的人没有人会真的拿我怎么样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于是，我干脆就答应了下来。红姐笑了笑，随后便让她们走了，给我送来了一套看着颇为正经的裙子。
这倒是让我惊讶，我还以为要穿的像上次秀秀一样暴『露』呢。不过这也让我安心了一些，我安慰自己，或许方少就是单纯的想让我陪酒而已。
但很显然，这种话就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因为我发现这套衣服虽然表面看起来正经，但在关键部位却多了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设计。一套衣裙能裹在身上全靠一根细细的绳子，万一绳子断了，就只能手动将它裹在身上了。
“内裤呢？”
我抬头问着红姐，却见她直接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这就是完整的一套衣服。
所以……我没有内裤可以穿？我要像第一次来风月馆时看到的那个女人一样，毫不知羞的走出去吗？
不，我是刘先生的人，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