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凝与陆森很快来到了第一个村子。
这是邻市里的一个十分封闭的村庄，山路崎岖难走。
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到了里面。
这个村庄里都是平房。
条件好点的用水泥砌了墙，条件差的直接用雨布和树枝搭了个棚，破烂的锅碗瓢盆摆了一地。
见有陌生人来，出来了好些人看。
这些人基本都是青壮年，没有什么老人妇女和孩子。
他们的穿着非常破旧，衣服上打了不少补丁，有些连鞋子都没有，在这寒冬里赤着脚站在泥地上，脚冻得通红。
苏小凝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陆森身后躲。
过了好一会儿，人群忽然自动让开了。
后面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慢悠悠地走到了最前面。
“哇啦哇啦哇啦……”老者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他在说什么？”
苏小凝听得一头雾水。
陆森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他普通话不太标准，我能勉强分辨出一点，大致意思应该是他说他是村长，问我们来这儿干嘛。”
然后，他走上前，大声问道：“大叔，您能说慢点吗？”
村长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干、嘛？”
陆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问道：“大爷，这个人是我叔叔，两个月前来过你们这儿，他现在还没回家，我们来找找他！”
那张照片正是被食骨虫啃噬而死的顾建忠。
村长和其余村里人见到后都齐刷刷变了脸色，眼里的目光开始变得敌视。
他们互相叽叽咕咕用方言交谈了一番后，老者开始赶人。
陆森掏出钱包，眼也不眨地掏出一叠钱来，递给老者。
苏小凝目测了下，少说也有万把块。
土豪啊！这么多钞票在他眼里跟白纸一样！
哪知他们看也不看，有的甚至抄起工具要动手。
为了避免冲突，两人只好先行离开。
“怎么办？就这么走了？”苏小凝很是不甘心。
“当然不是。”陆森淡淡一笑，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头，“我们假装撤退，晚上再偷偷来查。”
“查？”
苏小凝有些疑惑，陆森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似乎是在考她。
“啊！明白了！”
没一会儿，她便想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在他们看到顾建忠照片时，全都变了脸色，肯定是见过的。而且一个这么贫穷的村庄，你给他们这么多钱，他们却一点都不心动，一定有问题。”
“没错。”
陆森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而且除了那个村长年纪大些，村里其它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呢？这样一个封闭的村庄，有陌生人来，按照小孩的心性，不应该都是最先跑出来看的吗？”
“或许太冷了，在家休息？或许这个村子封建，女人不能随便出来？”
“可能性不大，有些房子那么破旧，一览无遗，里面根本没人。”
苏小凝默然，其实她也觉得奇怪，而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总是尽量让自己不要往不好的方面想。
两人沉默着坐到了天黑。
时间已到了半夜11点，陆森终于站起来招呼着苏小凝往村子进发。
“为什么要这么晚过去？”
“凌晨1点到3点通常是人睡得最死的时候，我们现在进去正好，被发现的几率比较小。”
两人轻轻交谈着，再次来到了村里。
整个村庄静悄悄的。
那些棚子和破房子里空无一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陆森搜索了几栋房子，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没有人。
整个村庄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
他站在村中央，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问苏小凝：“害怕吗？”
“不怕！”
女孩的回答非常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眼里的光芒纯澈又充满了斗志。
“好！”陆森点点头，牵起了她的手。
“你……你干嘛？”
男人温热的手掌覆盖着她冰冷的小手，一丝绯红爬上她的脸颊。
她的心里有些慌乱。
“你别误会。”
生怕被当成坏人，陆森赶紧解释道，“这事太诡异，我是怕接下来有危险，你离我太远怕护不了你。”
“噢……”
苏小凝点点头，脸更红了，自己刚才在乱想些什么。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她轻轻地开口问道。
“先去这里看看！”陆森指着一个方向回答。
苏小凝循着他手指的地方望去，在月色的映照下，隐隐有一座小山的轮廓。
两人不再多言，手牵手往那座小山赶去。
这座山不大，也不算远。
二十几分钟后，他们就踏入了这座山。
没走几步，苏小凝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还有白天时村里人的味道。
她扯着陆森停了下来。
“怎么了？”
她不知该怎么开口，怕他知道自己异于常人。
最后，万千思绪只凝成了两个字：“当心”
“好，别担心。”
陆森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便继续带着她前行。
远处有火光，两人匍匐着身子，找了个树丛蹲了下来。
血腥味越来越浓，苏小凝刚想看看，就被陆森捂住了眼睛。
她不满地推着他的手臂。
生怕弄出动静被发现，陆森只好松开了手。
这一眼，苏小凝看得差点吐出来。
白天村里的人们，正在分食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被放在一张桌子上，浑身早已被扒光，肚子敞开着，有几截肠子漏了出来，挂在一边。
他的手臂大腿，残缺不全，汩汩鲜血不停地流淌下来。
村里人们很有默契地排着队，一人一块撕着他身上的肉，然后放进嘴里大口咀嚼着。
在火把的照射下，他们的嘴边沾满了血迹，普通地狱出来的恶鬼。
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心满意足的表情，仿佛是吃到了人世间的极致美味。
队伍行进得很快，已经轮到村长了。
他看了看已经残缺不全的人体，用刀子撬开脑壳，然后抓出一块脑子就开始吃。
许是男人死不瞑目的表情影响了他的食欲，他一把就撕下了他的脸皮，扔了出去。
这一扔，恰好扔到了苏小凝的藏身处。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忘了自己是半蹲的姿势，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咔嚓。”
响起了树枝断裂的声音。
糟了！
细微的动静惊到了村里人，他们一起转头看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