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材加凉水兑温,剩下的药渣加水蒸起来,小雪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韩雪连忙点头,汪洋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只能靠在一旁,充当指挥官的角色。
不过还好,只要有他在,大家就有了主心骨,一切都按照他的命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婴儿的身体太柔弱,所以汪洋选择用药浴进行治疗,考虑到现在情况紧急,汪洋又辅佐药雾双管齐下,就算不能治愈也能保证病情不会进一步恶化。
大半个小时过去了,孩子终于安静下来,他仿佛知道那根通着药雾的塑料管是他的生命线,所以死死抱着不松手。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笑了,毕竟这孩子刚刚度过一个坎,差点夭折,现在只要他活着,一切都会变好的。
过了一会儿,汪洋查看已经熟睡的孩子,脸色再次变的非常难看。
也许是造化弄人,这孩子的肺炎非常严重,温和的中药根本不能治愈他,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只有性如烈火的西药抗生素。
汪洋咬牙站起来说:“巴拉大哥,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必须去医院给孩子打针,现在就走,快!”
巴拉大惊失色,连忙问:“还是不行吗?”
“孩子的病情太严重,中药力度不够,必须用西药,我开车带你们去,你快点啊,还等什么?”
巴拉却没有动做,脸色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表示。
汪洋一看他尴尬的表情和搓手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巴拉的苦衷,没错,他就是没钱了。
本来他们家就比较穷,再加上斯琴高丽生孩子,在医院又是一大笔花销,而且牧民的生活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自产自销,对钱的需求不大,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巴拉真的穷的掉腚了。
“不用担心钱,我先垫付,等你方便了再还我,别废话快点!”
巴拉也知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连忙拿了两张狼皮和一些补充热量的食物,两人急急忙忙闹着风雪出门。
可是当汪洋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突然发现车门居然被冻住了,根本打不开,连车门都打不开,油箱也肯定结冰了,换句话说,现在根本不可能开车去医院。
“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巴拉哀嚎一声,差点当场崩溃,暴风雪封路,如此恶劣的天气没有交通工具,根本不可能去到几百公里外的医院,没有医院他的孩子只能等待死神的降临。
就在巴拉绝望之时,汪洋突然从巴拉怀中夺过孩子,重新回到蒙古包中,用毛皮将孩子裹了几层,又用保温杯将还有余温的药材装进去,底下放了两块木炭。
“车子冻上了,我现在要骑着小白去医院,这是唯一的希望,你们在这里乖乖等着我,我明天早上就回来。”
“哥你发烧啦,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雪,怎么去医院?”
“就是啊,在车里都冷的要死,你骑马去还能回来吗,不许去!”
汪洁和公孙胜男一左一右抱住汪洋两只手,态度非常坚定。
李小蝶不必多少,从她凝重的表情就能看出,她已经有釜底抽薪干掉婴儿的打算,韩雪虽然没说什么,不过从她的表情能看出,她也不支持汪洋去。
“汪兄弟,你为我儿子做这么多已经够了,我不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出去,算了听天由命吧。”
巴拉虽然如此说着,可是语气中弄弄的不甘却出卖了他,谁甘心看自己的孩子被病痛折磨最终死去。
“全都松手,今天我必须去,我是个大夫,绝对不能坐视病人死去无动于衷,小雪你应该能懂我吧?”
韩雪苦笑了一下,不再看汪洋,转身开始帮汪洋收拾可能用到的东西。
韩雪好说话,剩下三个老婆可是难缠的主儿。
汪洁仗着宠爱无法无天,公孙胜男就是个惹祸精,李小蝶根本就是以汪洋为中心活着,其他人爱死不死。
“哥你不能去,别拿这种借口骗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反正我不准你去。”
公孙胜男也帮腔道:“是你告诉我做人要量力而行,老公你和他素味平生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你明明已经做的够好了。”
李小蝶上前抚摸着汪洋的脸颊,轻声说:“别去好吗,在这里陪我,我好害怕。”
“唉,我不救那些人是因为他们不该救,这还是只是一个小婴儿,白纸一样,他只有善良,我不能他救,如果不管他,我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中,你们也不想我这样吧?”
汪洁和公孙胜男相继放弃与韩雪一起收拾东西,现在只剩下公孙胜男了。
公孙胜男摇摇头,坚定的说:“我不会让你去的!”
汪洋笑了笑,将她拥入怀中轻轻道:“如果我当初不救你,你还会爱我吗?”
李小蝶没出声,沉默不语。
“你爱的是我这个人,如果我变成另一个人,还值得你爱吗?”
“值得,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爱你。”
“不,如果我变了,那爱我的只有你,连我自己都会讨厌自己,去吧,我想喝奶茶了,去做点奶茶等我回来喝。”
李小蝶叹了一口气,走到篝火旁,开始认真煮奶茶。
大家给汪洋准备的很多东西,但是真正能带走的东西却不多,因为骑的是白线,所以必须轻装上阵,那些厚重的棉衣已经很有分量了,绝对不能在带太多东西。
棉衣棉裤,外加一件貂皮大衣,斯琴高娃还赶制了一件奇怪衣服,这是给白线准备的。
“我出发了,你们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哥等一下。”
汪洁突然叫住汪洋,将一个吊坠挂在汪洋脖子上。
“这个莲花木牌是我买来的护身符,本来都应该烧掉的,但是这个好像落下了,我觉得它一定是个幸运的家伙,哥你要好好戴着它,它一定会保佑你平安回来。”
汪洋将莲花吊坠放进怀里,摸了摸妹妹的头发笑着说:“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我要出发了。”
还有些醉意的白线迈着八字步走到汪洋面前催促,汪洋将孩子小心包在胸前,按了一下马背,立刻跳了上去。
望着汪洋消失在风雪中,汪洁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水,喃喃道:“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雪太大了,大到根本睁不开眼的地步,还好汪洋压根就不需要睁眼,闭着眼睛开启天眼,双手扶着白线的脖子,他往那边用力白线就往哪边跑,有安娜充当指南针,他们绝对不会迷路。
开始的时候白线还有些不稳,等跑了一会儿后,酒精随着汗水挥发,白线越跑越稳,速度激增,让雪花打在脸上仿佛刀子一样,不过汪洋现在却没时间计较这些,他恨不得白线能再快一点才好,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
跑了大概两个小时,白线蹄子一滑,身体倾斜,好在汪洋反应快,在白线没有滑倒前迅速从马背上跳起来,这才避免了悲剧。
检查了一下怀里的孩子,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汪洋急忙去查看白线,刚刚这一下摔的似乎有点严重,这半天白线还没能爬起来,躺在地上粗喘,鼻孔中的热气足足喷了三尺远。
“小白你怎么样,还能跑吗?”
“呼呼!能,让我休息一下,我还能跑,呼呼!”
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普通马别说跑,走都费劲,白线能坚持两个小时充分说明了他高贵的血统。
不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白线绝对会被累死,而汪洋也会因为在冰天雪地中呆的时间太长,最终被冻成冰棍,他毕竟也只是血肉之躯。
“小白撑住啊,张嘴我给你吃个好东西。”
汪洋拿着一把类似玻璃球一样的东西向白线口中塞去。
“呼呼,老大我好渴,能不能先给点水喝?”
汪洋的动作一缓,瞬间犹豫起来,随后便拿出了60多度的青稞酒,将一把“玻璃球”放进酒壶里。
白线已经被渴坏了,而且动物似乎都很喜欢酒这种东西,根本来者不拒,一水壶酒全被白线喝光。
随着最后一滴酒被喝光,白线突然“硬了”,各方面都硬,包括他的尾巴毛和鬃毛,全部钢针一样炸开膨胀,活脱脱吃了伸腿瞪眼丸的样子。
“老大,上车!”
白线蹄子一拍,整匹马飞起来,雪白的毛皮下此时竟然流窜着血红的花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马,居然纹身!
汪洋知道药劲上来了,连忙上马。
“唏律律!嘿哈!”
这一瞬间,白线的速度从自行车飙升成了兰博基尼,浑身肌肉坚硬如铁,硌得人屁股疼。
汪洋本以为这样的速度下风雪必然更加汹涌,然而他却发现白线体温剧增的同时,身上产生的热量竟然将身边的雪花全部融化,这些雪花还未落在汪洋身上,就已经变成了水滴,而水又因为寒风迅速凝结成冰,汪洋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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