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平芜答应了一声，然后原地活动了两下筋骨，让身体的麻木感逐渐散去，然后对着暮云笑了笑，转身向屋内走去。
暮云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隐隐明白。
今日这一摔，平芜既然能爬起来，以后便再不同以前了。
抬头，看着这满天的大雪，她没有说话，只撑着纸伞向碧云殿后院奴婢们住的小屋子走去。
屋里的事，她一个梳头的奴婢是插不上话的。
唯一能帮他的，便是去劝一劝巧莺了。
*
碧云殿内，君珩、莫惊风、莫笑雪以及一位穿着月白色立领锦袍的男子相顾无言。
就这样静坐了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莫惊风清了清喉咙，道：“笑雪，叫二叔。”
“二……”
“不许叫。”君珩一把搂住莫笑雪的腰，将她狠狠的往自己怀里一带，然后有些挑衅的看着锦袍男子，防备中透着点点敌意。
男子的目光在莫笑雪和君珩两人之间来回游弋，半晌却忽然笑了起来。
“妙哉，妙哉啊。”
莫笑雪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眼前的男人她认识，正是蓝若容的师傅，七曜斋的斋主——莫临渊。
是母亲生前的追求者之一，父皇最最防备的情敌。
可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江湖中人，却不曾因他的姓氏而与莫家进行过什么联想。
而且，无论是梦中那一世模糊的记忆还是前世那些刻骨铭心，她半点也不记得这位莫叔叔曾经和君珩有过什么接触。
那么他们两人之间那若隐若现的敌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临渊整个人向后一靠，那气势甚至比君珩还要更霸道许多。
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使他的气质变得更加厚重，更加饱满。
他半仰着头，笑意淡然，看着君珩，道：“听闻，你母亲已经对她下手了。而你这废物，似乎没能护得住她。”
“与你何干？”君珩的表情也是淡然，可额头上爆起的青筋却骗不了人。
他在和莫临渊的对峙中明显处在下风，他似乎需要很努力，才能压制住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毫不费力。
“我不会将她的女儿，交给一个废物。”莫临渊轻蔑的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既然你保护不了她，那便由风儿来保护她吧。”
莫临渊一侧眸，看向莫惊风，道：“我若是没记错，这丫头的生辰在四月。你现在准备准备，四月的时候便迎娶她为嫡妻吧。至于凤家那丫头……找个别苑储着便罢，不要带回莫府给她添堵。”
“二叔……”
男子一侧眸，笑意收敛的瞬间便让莫惊风身子一僵。
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因为莫临渊眸中已经酝酿出了淡淡的杀意。
那杀意自然不是冲着自己的，却分明是冲着凤箫。
若是他动了杀念，凭自己，要保住凤箫，怕是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丫头，过来。”莫临渊用一个眼神震慑了莫惊风之后，又朝着莫笑雪招了招手，不过是一个转头的功夫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就柔和了许多，瞬间变成了可靠又和蔼的长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