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过海的人，可能很难想象出赵悦描述的情形。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曾经坐过海船出过海。因此，赵悦描述的情形，基本上不难理解，也能想象出来。
然而，想象是想象出来了，但要让众人去相信这个假设，还是太困难了。毕竟，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世界认知观念，被这样的假设冲击着，纵然掀起悍然大波，却也带来更大的思维反弹。
教室里，众人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些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沉重的呼吸声，夹着一些喃喃自语，让教室显得嗡嗡嗡的。
站在教室窗户外边的张载，并没有出过大海。对于赵悦描述的情况，还是想象得比较困难的。皱着眉，想了好一会，都没办法想出那个画面。因此，他拉过身边的一个学员低声问道：“你们赵师说的，是不是真的？两艘海船在海上相遇，真的和他说的一样，都是先看到桅杆然后慢慢才能看到船的其他？”
这个学员自然是出过海的，他没有太多犹豫，很肯定道：“回院子，赵师说的，的确如此。在海上，如果出现了一艘船，肯定是先看到桅杆才能看到其他的船身。”
张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忍不住吸入一口气，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纵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有些事儿，不懂就不懂。现在听着周围的人说着，很明显，这是一个事实啊。
难道赵悦说的这个假设，真的成立？
这时候，教室里面有学院站起来，开始提出自己的置疑了。这是一个杭州城的商人子弟，多次出海，胆子还是很大的。
他站起来，先给赵悦行礼，才看向赵悦。他的脸上没有胆怯表情，而是很认真问道：“赵师，要是你说的，咱们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咱们真的是生活在一个非常大非常大的球体。学生就有疑问了，那我们为什么不会掉？那海上为什么不会跑？按你说的，海水和咱们的土地，都是在这球体的表面，是吧？”
看着赵悦点头，对这个学生还是印象比较深刻的。他笑着问道：“你叫陈四海，是吧？”
那学生这时候脸色才有些惶恐，连忙回道：“正是学生。”
他没想到赵悦居然能记住他的名字，这时候心中可真有忐忑了。只是下一刻，他就听到赵悦的话：“你很不错。这个问题，也很不错。”
他示意对方坐下，看向众人，慢慢道：“刚才陈四海的问题，是不是大家也很疑惑？”
众人自然点头。赵悦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懂。”
赵悦就算懂，也不能说啊。就算说了，恐怕在场的人，也不可能理解。他要是和这些人解释什么叫做万有引力，解释什么叫做重力，恐怕就是天书了。而且，现在就说出答案，恐怕他都要被拿去切片了。
超前半步，那是天才。超出几步，那恐怕就是疯子了。
众人哦了一声，有些失望，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如果赵悦真能说出答案，恐怕他们这些人都觉得不能相信了。
只是，众人表情才有些释然，赵悦又道：“但是，我有一个猜想。”
猜想，只是猜想。众人心里这样说，也在这样安慰着。就连张载，在期待的时候，也觉得这不算突兀。
赵悦忽然拿起一只小船，然后砰的一声，直接放手掉在地上，摔碎了一地。
众人被这突兀声响吓了一跳，还不知道赵悦为什么会忽然把小船这样放手，就听到赵悦道：“为什么水会往地处流？为什么这小船只要我放手，就会掉在地上？为什么就算鸟儿飞得再高，终究还要落地？为什么我们拿起的物体，有重有轻？为什么会是这样子？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离不开这大地？大家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为什么？”
赵悦一下子问了那么多为什么，还真把在场的人给问蒙了。就连张载，也不由得自言自语重复赵悦的话，然后问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
众人陷入沉思，甚至感觉脑子都有些混乱了。今天赵悦说的这些，尽管很简单，却对他们固有的思维，产生巨大的冲击力，以至于脑子都开始混乱起来。
这时候，赵悦拿出一块磁铁。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这里也是一块铁，大家请看。”
等到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他这里，他拿着那块铁，实际上带有磁性的磁铁。他侧着放在圆铁球的边上，缓缓道：“大家注意了。”
这时候，赵悦忽然间一放手，砰的一声，磁铁没有落地，而是直接贴上的圆铁球。
等到所有人看到那铁贴在圆铁球时，赵悦随意移动着磁铁，磁铁一直贴着圆铁球。在这过程中，赵悦几次拿开磁铁，在圆铁球的周围来回移动甚至轻轻拿起来，然后又放手让磁铁贴上圆铁球。
演示了几遍，赵悦才停下来。随后看着众人问道：“刚才大家都看到了什么？”
“铁一直离不开圆球。”
这个答案，并不难得出来。当这个答案得出来后，一些人脑子似乎抓住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有抓住。
“没错，铁一直离不开这个圆铁球。”
赵悦看着众人，神色严肃起来，慢慢道：“为什么铁离不开圆铁球？咱们来假设一下，是不是这个圆铁球，有某种神秘的，我们未知的力量，一直要吸引着着铁，不让他离开呢？”
赵悦这话，再次让众人陷入沉思。对于磁铁能吸引铁的事，众人基本上都有所接触的，尽管说不出原理，却相信这里面肯定蕴含神秘天地之理。
“那咱们在假设一下。咱们就是生活在一个无比无比大的铁球上面。我们就像这些小铁一样，因为圆铁球有某种神秘力量，不知不觉就吸引着我们，让我们不能离开大地。就算暂时脱离了，到了最后，终究还有落地，然后始终离不开这个圆铁球表明？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
“这种神秘的力量，具有无穷的手段，能吸引住他身边所有的一切包围着他。不管这些东西是我们人，还是江河湖海，还是那些动物小鸟，花草树木，又或者其他的。所有一切，他都能吸引住？”
赵悦这大胆的假设，再次让众人嗡嗡忍不住议论起来。赵悦这假设，实在太天马行空，太过于惊世骇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众人就算心里在置疑赵悦这话太荒诞的时候，可一颗怀疑的种子，又不知不觉在心里扎根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包括张载，都忍不住在脑子里闹出这个念头，在论证赵悦这个假设到底能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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