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白雪柔只是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反抗了之后得到的是更加严重的报复。从此，她学会了一个词——隐忍。
白玉卿无奈的叹气，自己这新收的小徒弟被压迫的久了，都不懂得反抗了。
无碍，等他以后慢慢教吧。
从外门弟子变成了内门弟子，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从之前的蔑视变成了疑惑，疑惑她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白雪柔总是躲闪着别人的目光，无论对方是处于好意还是坏意。
白玉卿极少唤她徒儿，而且大多是在人前，私下里，他都叫她柔柔。听起来亲切，他时常都觉得自己是在养女儿，总是操着老父亲的心。
“师傅，这个时辰，我要去同其他弟子一起练习了。”说着是门中弟子一起修炼，但她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练习。没人同她搭话，她也好意思主动去和别人说话。
“嗯，将这些书都收好，以后慢慢看。”
说着，白玉卿便站起身来，“今日，我同你一起去吧！”
“啊？”白雪柔一慌乱，手里的书直接掉到了地上。
“怎么这么慌张？”
“师傅，徒儿……徒儿自己去就好。有负责教导我们的师叔伯在一旁守着，您就不用去了。”
“为什么不用，我难道不该去看看你最近的成果吗。而且，我现在很闲，无事可做。”
白雪柔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袖口，她害怕师傅看到自己平时的表现。如果师傅因此而不要她了怎么办。
“怎么，难不成是平时太散漫，怕你师叔伯跟我告状。”
“没有，没有。”
她不想让师傅因为收了她为徒而被人嘲笑，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只是，师傅说的让她多交朋友，她还是没有做到。
“既然没有，那就走吧。放心，为师不会责备你的。”
白玉卿自然是知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想稍微给她一点压力，让她可以向前迈一步，不要永远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白玉卿带着白雪柔一起出现，一群小弟子开始交头接耳，有的甚至以为是白雪柔在她师傅面前告状了，内心惶惶不安。
白雪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的座位在第一排的最右边。
白玉卿跟今天教他们的师弟打了声招呼，然后找了个悠闲的位置坐着，目光一直停留在白雪柔的身上。
白雪柔不敢望向白玉卿所在的方向，她知道师傅一直在看她。
犹豫了许久，又朝着旁边的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弟子看了好几眼，白雪柔鼓起勇气，红着脸扯了扯旁边人的衣服。
“你……你好……”
殷黎觉得有些惊讶，平日里一句话都舍不得说的人，今天竟然主动开口跟她说话了。而且脸还红红的，有点可爱。
“有什么事吗？”
“我……”白雪柔眼角的余光瞥见白玉卿正盯着自己，顿时如同锋芒在背。
“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天哪，白雪柔自己都震惊了，她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的，虽然最终的目的是这个，但是这，这……
她紧咬着唇，埋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她甚至都在想，如果对方很不喜欢她。因此恼怒了怎么办。
殷黎眨眨眼，她刚才没听错吧。
“可以啊！”
白雪柔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愿意吗？”
“怎么，不是你说的要和我做朋友，我答应了，你怎么还这么一副表情。”
“我……我只是太开心了。”朋友，她在这里有朋友了。
这个叫殷黎的女孩子好漂亮，好温柔。之后，除了保护家人和师傅，她也要保护殷黎。
“和我做朋友这么值得开心？”被朋友所重视一定是值得开心的，殷黎有些小骄傲了。
“嗯！”
白玉卿竖着耳朵，偷听着两个小女孩之间的对话，嘴角缓缓的勾起。
既然他的小徒儿有了朋友，这算是良好的开端，他就别在这里让她担惊受怕了。
白玉卿起身，满意的拂衣离去。
有了新的朋友，慢慢的，白雪柔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性格也开朗了许多，有了小女孩儿的天真与娇俏。
当然了，身为他的徒弟，在能力上也必须得胜人一筹。
他将他所有学过的东西，丝毫不差的教授给了她。
白雪柔有些笨，很多东西理解起来就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所以就白玉卿用了最笨的方法，逼迫她将那些东西牢牢记住，只有记住之后才能理解，才会应用。
白雪柔除了有点儿蠢萌之外，白玉卿对她这个徒儿还算满意，听话又乖巧。
只是，他没想到，他单纯的徒儿也有学坏的一天。
某一天，他竟然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写男女之间爱情故事的书，不知道是她从哪儿得到的。
这时候，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徒儿是真的长大了。
若是她还生活在人间，可能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
他教了白雪柔很多东西，却唯独没有教她如何对待感情之事。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徒儿还小，而且她平常接触最多的就是门中的弟子，那些个弟子，他可没觉得有谁配的上他的徒儿。
所以，白玉卿将白雪柔训斥了一顿，告诉她现在不是谈什么儿女之情的时候，她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修炼。
那一次，白雪柔格外的安静，全程没有说话，他也只当是她将他的话都听进去了。
可是渐渐的，白玉卿发现，白雪柔在他面前总是很紧绷，神情也不对，对他也有些疏离。
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女儿家的脸皮薄，他说这样的话可能有些伤到她了。
但白玉卿还是没好意思拉下脸去跟她道歉。
一直到某一次白雪柔喝醉了，听着她的醉话，白玉卿才知道，原来他的徒儿对他竟然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对他的疏离，不过是因为难以面对他。
白玉卿一向自诩仪表堂堂，有姑娘喜欢他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被他拒绝过的姑娘也不少。
可是，现在这情况却发生在了他最疼爱的徒弟身上，这叫他该如何开口。
最终，白玉卿选择了装作无事发生。
徒儿对他的感情，也许是因为他将她带大，照顾她的时间最多，这种感情中夹杂了师徒情以及亲情，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会想明白的。
只可惜，到最后，没想明白的人不知她一个。
白雪柔知道，自己心中的这份感情，是不被世俗所认可的。师傅对她的好，一开始是出于同情，后来也是师傅对徒弟的爱护。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师傅为难。所以，白雪柔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和师傅的相处模式也还是如之前一般。
某一次，回家探亲的时候，白雪柔遇上了一位在其他门派中修道的弟子。两人一见如故，成为了朋友。
徒儿一个月未归，一回来身边却多了个男人，两人还说说笑笑的，白玉卿顿时就觉得心里闷闷的。他以为自己只是觉得，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可是后来，那人却想方设法的在他们门中住下了，还时常粘着白雪柔。
白玉卿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对白雪柔的感情早就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到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将这份感情从心底剔除出去了。
师徒恋或许会为世人所不耻，可是他从未觉得自己应该受别人看法的影响，他想怎样活着是他的自由。
所以，白玉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强势的将白雪柔按在门上亲了。
“师傅，你……”白雪柔的指尖停留在自己刚刚被吻过的红唇上，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怕了？”
白玉卿邪魅一笑，手指轻轻的从自己的唇上划过，看得白雪柔的小心肝是一颤一颤的。
“师傅，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雪柔小脸通红，本应该是严厉的责问，现在听起来却像是小女儿的撒娇。
白玉卿握着了白雪柔的手，将她弱小的身子挤在他与门的缝隙之间，带有浓厚的侵略气息，“我做的，难道不是你内心一直想的事情吗？”
温热的气体从耳边划过，白雪柔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气。
她窝在白玉卿的怀里，小声道：“师傅，你不要来诱惑我好不好，我怕我会……”会保持不住的。
“会什么？”低沉性感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以后，我——就是你的！”
白玉卿轻咬了一下白雪柔的耳垂，整间屋子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氛。
“师傅……”白雪柔紧紧抓着白玉卿的领口，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喜欢你。”
白玉卿将她搂的更紧了，两个人身子紧紧相贴，他将头埋在她的秀发间，“我知道。”
“师傅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了，白雪柔害羞的都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了。
“上次你喝醉的时候，你什么都说了。还说要嫁给我做我的新娘，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我不信，才没有呢！”白雪柔捶打着白玉卿的肩膀，她怎么可能说的出那么令人害羞的话。
“怎么没有，你不记得就算了，还不许我记得吗？”
“我不跟你说了。”白雪柔急着将白玉卿推开，但怎么也推不开，小脸也因此变得更加红润，诱人犯罪。
“柔柔，我想……”
“你想干什么？”白雪柔有些怕怕的，她从师傅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却又令她害怕的东西。
白玉卿也不想在多费口舌，直接对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诱人小嘴吻了下去。
“唔……”
＊＊＊
白雪柔对于自己和师傅之间的感情还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和毅力将这份感情坚持下去。
她也不敢找人倾诉，只好什么都憋在自己的心里。
冯季康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冯师兄。”虽然冯季康不是他们门中弟子，但是按照辈分来讲她叫他一声师兄也不为过。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你不用这样，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排忧解难的。”
白雪柔摇了摇头，她并不想拿自己的感情生活去麻烦别人。虽然师傅总是嫌她笨，但她也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冯师兄，你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以前我就说过，我们俩之间不可能的。就算你一直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冯季康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的不自然。第一次遇见她，他就喜欢上了她，所以才会厚着脸皮跟着她来到这里。还求师傅写信让这里同意他留下。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白雪柔也不想瞒着他，索性就点了点头，“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原来这份感情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相思。”
“他是谁？”
“对不起，我还不能回答你。冯师兄，我先走了，希望你考虑清楚，继续在这里带下去也只是浪费你的时间而已。”
冯季康望着白雪柔远去的背影，目光深沉。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着：她是我的，她喜欢能是我的……
白雪柔虽然有心瞒着她和师傅之间已经变质了的关系，可是，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俩之间不对劲。
殷黎神神秘秘的拉着白雪柔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你师傅，你们俩是不是……”她总觉得，这两人最近的相处方式像极了恋人。只希望这是她想多了吧。
对于最好的朋友，白雪柔不想撒谎。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殷黎见她不答，还有她逐渐变红的耳根，心里道：完了完了，看来她是猜对了。
“你们真的……”
师徒恋，这要是被人揭发了，绝对是仙门中的耻辱，搞不好还会被驱逐出去。
失去了门派的庇护，以白玉卿之前作天作地的性子，结下了不少的仇家，他们会被人追杀的。
“殷黎，我也还没想好。不管我们以后是否能在一起，今生，我的这颗心里都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