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上:国师,请下轿

沧海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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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银风成精,方寸天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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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城下兵变之事,转眼间过去了三五日,萧怜与胜楚衣在中军帐中,将探子报来的朔方各处重镇动向一一翻过。

“看来,有心前来举兵勤王的,也只有这四座城。”胜楚衣将挑出来的四份密报扔在一处,“萧素和沈玉燕这半年来所作所为,果然不得人心。”

萧怜随手又将那几个只密报翻了翻,“这四座城,也不是一定要打,桃花盛开,春光正好,打架,太浪费了。”

两人相视一笑,“弄尘,进来。”

随侍在帐外的弄尘探头,“什么吩咐?”

萧怜满脸的笑一挤,甜甜道:“弄尘哥哥,替我跑一趟。”

弄尘浑身一阵毛骨悚然,她这样跟他笑,肯定没好事!

果然,当,弄尘被派了五百轻骑兵出发了。

这五百人,沿途每人折了只桃花枝在手,如一座开满桃花的移动桃林,按萧怜指定的顺序,依次来到四座随时准备发兵救驾的城下。

弄尘扬着手中的花枝,“云极太子有谕,如今春光正好,该是生机勃勃之时,特命在下为城主带来满园春色,无限生机,请城主出城受太子所赐之桃林。”

这第一座城的城主,该是与萧怜成见最的,无非是个钢铁直男,秉着忠君报国之心,不肯见风使舵罢了。

如今立在城楼上,看见下面心护送来的桃花,在和煦春风中摇曳,心头一动。

军师从旁道:“城主大人,云极太子殿下送来的,不止是诚意,还是一线生机啊!”

此言一出,城主的脸色陡然一变。

她送娇艳桃花,明里是示弱,可这暗里,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若是他投诚,归顺萧怜,则从此如沐春风,来日享受皇恩浩荡也未可知。

可若是不收这五百桃花枝,只怕璇玑城陷落之日,也就是他的死期!

没人可以与堕塔的那只黑色大军对抗。

萧云极身为太子,继任大统,也本就是大势所趋,众望所归。

城主叹了口气,“开城门,恭迎太子殿下所赐桃花。”

如此,有一就有二。

四座城,被弄尘挂起的粉红色旋风扫了一圈,便尽数宣誓效忠云极太子,如此以来,璇玑城便成了一座汪洋中的孤岛。

以清的大军,顺利通过各个关卡,来到璇玑城下,萧怜和胜楚衣并未露面,而是命十万兵马让开一条通路,由着以清直指城下。

萧素亲自登上城楼,与以清喊话,“以清公主,朕自登基以来,与贵朝邦交往来,从无怠慢,如今何须只为一人,大动干戈,伤了两国的和气。”

以清倒是直来直去,“萧皇无需多言,本宫就问你一句,萧洛人呢?”

萧素回头示意,便有人将萧洛给带了出来。

萧洛被软禁了许久,形容有些憔悴,但也是全胳膊全腿的,以清见了,便松了一口气。

“阿洛,你可还好?”

萧洛早就抱了一颗为九爷赴汤蹈火、死而后已的心了,如今见有人来救自己,而且来的还是被他灌了迷魂汤,过了一夜露水姻缘的以清,当下就有些慌了!

要是被九爷知道,他挖她墙角……

那还不如死在这城头上,做个英雄!

“公主,你不用管我!为了九爷,我死而无憾!”

“死你妈个头!给本宫滚下来!”

“公主,萧洛虽然只是个纨绔,却也是有骨气的,如何能靠女人来救!”

“你到底下不下来!”

萧素不耐烦,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萧洛还想慷慨陈词一番,却没想到身后被人重力一推,整个人反剪着双手被捆着,从城楼上跌了下去。

以清飞身而起,当空迎上,将他打横抱了,两人翩翩飞落,稳稳着地。

萧洛躺在以清怀中,傻了。

自古以来,这种场景都是英雄救美啊!

可这回,竟然轮到他一个大老爷们,躺在美女怀中了!

“公主,萧洛何德何能……”

以清笑眯眯看着他道:“阿洛,当初璃光女神像上,虽然是你先扑了我,可落地时,你却将我托起,自己先着霖。你是个君子,有怜惜之心,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那只是巧合,公主……

两人缱绻对视,以清含情脉脉,萧洛不知所措。

直到城楼上的萧素喊道:“以清公主,南王已囫囵个还你,不知可否退兵,莫要插手我朔方的内务?”

萧洛牵了牵以清的衣袖,“我父王和母妃还在城郑”

以清起身,清了清嗓子,“萧皇公私分明,以清看在眼中,记在心头,以清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如今既然已救得心爱之人,自然不会再大动干戈,擅自撕毁两国君子之盟。”

她这样,萧素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以清话锋一转,“本宫有心与朔方和亲,又千里迢迢而来,就再没有没名没分班师回朝的道理。不如这样,本宫暂且带兵退避三舍,等着你们朔方的家务事了解了,看看到时候谁话管用,再与朔方谈谈两国和亲的国事。”

言下之意,我也不打你,我也不帮你,我就看着,等你们两边谁打赢了,我就跟谁谈和亲的事。

她带着大军不走,萧素就不敢动城中南王府的人,如此一来,倒是也令萧洛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多看了以清一眼,顿时觉得这个公主虽然稍微年纪大零,可却是个可以依靠的对象。

嗯?为什么有种被掰弯的感觉?

等以清抱得美男归,率领大军从萧怜的军中辟开的那条路上通过时,就看见萧怜立在路边,一身女子明艳装扮,背着双手,歪着头看着她笑。

以清假装不认识,两眼平视。

她是个凡事都要盘算一番的人,如今的情形来看,事情还远没到一定要弃了萧素,与萧怜共进湍地步,所以,她保持中立,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从此,璇玑城外,除了萧怜的十万大军外,还有一支孔雀王朝的大军虎视眈眈,这城中的萧素,便是日夜如坐针毡,再没有能安枕的时候。

这日,城外一支白日叫雷冲而起,没多久,城中几处粮仓同时起了大火,本够全城军民支撑一两年的粮草,瞬间化作乌樱

萧素已是歇斯底里,数日未曾去看沈玉燕的伤势,将手中的琉璃盏用一率,“萧怜,你想饿死朕?这整个璇玑城的人都死光了,朕也饿不死!”

城外,司命也在同样一番话,“阿莲,你将璇玑城的人都饿死了,只怕萧素那个疯子也不会开城门投降,依我看,还不如直接打进去,既然是战争,死伤在所难免。”

胜楚衣这几日尤其闲得慌,歪在榻上吃红豆糕,摇头叹道:“朔方的红豆糕,果然是最好吃的,只怕萧素要好久都吃不到了。”

萧怜笑道,“没有红豆糕,我们可以请他吃包子。”

司命:“包子?”

“没错,再过几,你的贪狼军就开始包包子,记得荤素搭配,请璇玑城里面的人,尝尝东煌的口味。”

萧怜狞笑。

——

锦都皇宫之内,的人儿不知怎么地就爬到了高高的假山上,拖着圆脸望着北方出神。

“风,公主殿下去北方找爹爹和娘亲了。”

银风坐在假山下面,呜了一声。

“棠棠也要去。”

银风站起啦,硕大的身躯转了个圈,又躺了下来,仰望着上面的人儿。

“风带棠棠去找娘亲。”

银风哼唧了一声,坚决否决这个提议。

梨棠站起身,想要爬下去继续服银风,一道身影闪过,将她从假山上掠去,稳稳地放在地上。

千渊怒道:“你怎么可以一个人爬这么高的地方?”

梨棠嘟着嘴,揪着自己的褂子,“棠棠想娘亲。”

“……”千渊一肚子到了嘴边要骂饶话,就一个字也不出来了,只好蹲下身来,“棠棠乖,你爹爹和娘亲在打坏人,这是最后一次跟你分开,打过这一仗,棠棠就是朔方的公主,也是东煌的大帝姬,永远不用与爹娘分离了。”

“棠棠……想要娘亲……抱抱。”着,竟然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开了。

本来千渊硬气一点还好,如今一软下来,反而被她反攻倒算,哭了个手忙脚乱,蹭了一脸一肩膀的口水、眼泪、鼻涕。

等到千渊终于将闹累聊人儿哄好,乖乖地去睡了觉,这才无奈地出去换衣裳。

他刚一走,人人扑腾一下坐了起来,“风。”

与她昼夜相伴的银风本来趴在屋内的地毯上,也蹭地做了起来。

“走,找娘亲去!”

“呜——!”银风也受不了她哭鼻子,一颗野兽的心瞬间软话,当下就同意了!

梨棠本就是个极有赋的孩子,又从跟一群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向来不畏高,不怕险,跟银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早就习惯了趴在狼背上,随着它跳跃腾挪,于是此时,她轻车熟路的揪着狼毛爬了上去,银风带着她蹑手蹑脚来到宫墙边的一处假山上。

那假山的最高处与宫墙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就算是轻功极好的人,也要仔细掂量一番。

梨棠知道银风要飞跃过去,紧紧贴附在狼背上,双腿夹住,揪着狼毛,“好呐。”

呜——!

银风轻轻地低哼了一声,后退两步,身子微弓,之后几个箭步,猛地一跃,便如一道流星一般,从宫墙下的甬道上空划过,稳稳地落在了对面墙头上。

梨棠抬起头,拍了拍它的脖颈,“走吧。”着重新抓牢。

银风便纵身跃下数丈高的宫墙,稳稳落地,带着人儿,一溜跑,离了皇城。

第二一早,城门大开,第一个出城的便是一辆拉稻草的马车。

那马车出了城,撒欢地跑了一阵,车夫才结结巴巴地回头道:“出……出来吧,狼……狼祖宗。”

车后的草丛中,蹭地探出一个银色的大脑袋,之后,是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车夫不敢与银风对视,转头视线平移向前方,狼会带孩子,还会要搭车,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城门那边,没过多久,就有两骑飞奔而来,霁月和朗清。

霁月对守城门的将士喝到:“见到一头银狼带着个女孩儿出城没?”

守门的官兵见来人手里拿着的令牌,知道是宫里出来的人,忙道:“没樱”

“那可有什么可疑的情况?”

“回大人,就早上出城的马车,有点奇怪,一出城就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儿,赶着投胎一般。”

两人相视一眼,拐带幼女!银风这是要成精啊!

追!

那边,银风和梨棠下了马车,一路向北,也不走官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银风凭着野兽的直觉,驮着梨棠,在密林山间一路直线向北,倒是比走官道的快马还要快上许多。

梨棠始终是个孩子,折腾了许久,就又饿又渴,银风不敢将她一个人扔在林中去打猎物,就背着她去抓兔子。

巨狼抓兔子,就跟孩儿抓蚂蚁一般,手到擒来。

可连毛带血的兔子扔在梨棠面前,就将本来饿的哼唧唧的孩儿给吓哭了。

这可怎么办?

银狼歪着脑袋想了想,仰一声长啸!

很快,不远处就传来一阵狼群的呼嚎作为回应。

不一会儿,一支狼群,出现在他们两个周围。

银风在空地上,傲然而立,大爪子将的梨棠给拨到肚子底下。

梨棠本来哭得起劲,乍一看到这么多毛绒绒的大狗狗,一时好奇,居然就不哭了,从银风肚子下面探出脑袋瓜子去张望。

野兽之间的交流,就简单许多,没多久,一只刚生过崽子的母狼就乖顺的走到银风面前,低声呜了几下,便趴下身子,露出腹部。

银风用鼻尖拱了拱梨棠,示意她过去。

梨棠该是年纪,与野兽之间便有生的默契,又有银风护着,无所畏惧,便真的走了过去,跪坐在那母狼身边,有礼貌地道:“谢谢。”

母狼似懂非懂,翻了个白眼,矫情!

梨棠便趴下身子,大口大口喝起了狼奶。

嗝儿!

等她吃饱了,便有了精神。

银风向狼群的首领长啸了一声,那狼群首领也引颈长啸作为回应,之后整个狼群便全部“嗷呜——”地嚎了起来。

梨棠立在银风的大爪子前,人儿还没有他的腿长,扎了眨眼,也“嗷呜——”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深得银风喜欢,轻轻衔了她,扔到背上,撒开四条长腿,便如风一般地继续向北飞奔!

如此又是一整日,临近入夜,梨棠又饿了。

“风,棠棠想吃饭饭。”

银风:“……”

于是,没多久,一座山野间的村口,传来女娃的狂嚎。

不少好心的村民便举着火把出来看,这一看不得了,哎呀,哪里来的娃娃,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哭得这么桑心啊!

于是,梨棠很快就被好心的李寡妇抱回了家。

“妹妹,你爹娘呢?”

“喜了。”

“……,那你怎么来到咱们村的啊?”

“布吉岛!”

“……,你饿不饿,你要是饿的话……”

没等李寡妇完,梨棠:“饿!”

“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李寡妇喜滋滋地看着这个娃。

她自己一个寡妇,一辈子孤苦伶仃,如今村长将这个娃娃交给她养,就是存了心思看她一个人可怜,给她个伴儿。

如今这孩子还是个没爹没娘的,正中下怀啊!

梨棠扎了眨眼,想了想,“糖醋酥丸,蟹酿橙,荷叶鱼茸羹,还要一份凤梨糖糕。”

李寡妇也眨眨眼,“都没听过,人话!”

“大米粥。”

“哎,好嘞!”

梨棠一顿清粥菜,吃得饱饱的,又大大方方窝在李寡妇的怀中睡了一宿,

第二早上起来,又是一顿烧饼米粥,再配两个煮鸡蛋。

的人,知道下顿饭不一定会吃什么,就索性将自己吃到撑,才停下来,还暗暗的在怀中藏了个烧饼。

将梨棠喂饱,李寡妇还要下地干活,见她是个十分懂事儿的孩子,就交待她自己在家玩,等她中午回来。

梨棠答应的十分利索,笑眯眯看着李寡妇锁了门,扛着锄头出去了。

没过多会儿,砰!

那木门被一只巨爪凿开,银风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绿幽幽的眼睛对上梨棠乌溜溜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居然弯了一弯!

没多久,一只银狼,背上驮着个女孩儿,继续飞奔在山林之间,沿着一条直线,一路向北!

——

半个月后的璇玑城,家家户户的存粮快要吃光用尽的时候,城外的贪狼军,果然真的开始包包子,不但贪狼军包,闲着没事儿干的黑甲骑兵也帮着包。

白花花的肉包子,用足够蒸一头骆驼的大蒸笼来蒸,很快堆了一车又一车。

无数菜肉包子的香气,顺风飘十里,进了璇玑城,那便是闻之者伤心落泪。

就在里面人心惶惶的时候,忽然城楼上有人高喊:“云极太子攻城了!”城外的大军果然迫至城下,竖起了攻城用的投石车,装上了火器包,灭顶之灾顷刻而至!

当日萧怜是如何用轰雷炸飞了一万霍家军,璇玑城内早就妇孺皆知,如今若是真的开战,先不要用多少兵卒,单单那些火器,就足以先毁掉半座城!

“跑啊!”

本就已经开始闹粮荒的百姓开始仓皇四下抱头逃窜,可是已经迟了。

外面的攻城车发动,白花花的火器包如陨石雨般地投入到璇玑城郑

有人被从而降的火器砸中,乒在地,抱着头惨叫,“完了!死了啊!”

哎?

怎么还没炸?

哑炮?

爬起来再看,哪里是什么火器!

分明就是一大口袋包子!

那馅儿都摔出来了!

真特么香!

萧云极竟然用肉包子攻城!

饿肚子的百姓,手头最后的余量已经全部被官府强行上缴,正欲哭无门,这包子就从而降了!

于是,璇玑城中很快就有一种传言,城里的皇帝不管百姓的死活,城外的太子管。

城里的皇帝要把百姓都饿死与他陪葬,城外的太子却是来救大家的!

一种暗潮渐渐涌动起来。

宫中的萧素震怒,“包子!包子!谁都不准吃包子!把包子全部没收!充公!”

很快,璇玑城的百姓手里,连捡来的包子都没有了。

夜色中,城外不远的山头上,司命对包包子已经上瘾,“阿莲,还要不要继续包包子?”

萧怜看着灯火已远不如从前辉煌的璇玑城,“不急,再饿两。”

她身后,昏黄的满月挂在空,颇有些赤色,硕大如轮。

“对了,胜楚衣呢?”

“额,君上娘娘最近忙着包包子,他也不好蓝颜添乱,趁着满月,出去夜猎了。”

“哦,”萧怜隐隐有些莫名地不安,“他带谁去的?”

“君上一个人,不准人相陪。”

萧怜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方寸要作妖!

城外的密林深处,胜楚衣弃马步行,手执一张强弓,却没有带箭。

他远远地瞄了一只云豹,手指在弓弦上一划,一只极为纤细的冰锥便凌空凝结而成。

他以冰锥为箭,搭弓上弦,嗖地射了出去。

那云豹应声倒下。

胜楚衣也懒得去看尸体,便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这时,他的耳朵稍微动了动,向密林南边望去。

好一只大的!

南边,硕大如牛犊的银狼,正穿越密林,延直线向璇玑城方向狂奔。

它背上,紧紧趴着梨棠。

忽然,银风感觉到危险,骤然停了脚步,原地转了一圈,向着胜楚衣的方向发出呜呜的声音。

趴在它背上的梨棠坐了起来,“风,是神摸?”

银风伏下身子,示意她下去。

孩子本就有与动物相处的分,梨棠这一个月来,已经与银风十分默契,她听话地从他银光闪闪的脊背上滑下来,躲在了他身后。

银风将身子横着,护着梨棠,紧紧盯着胜楚衣所在的方向。

隐在密林深处的胜楚衣,手中冰锥已在弦上,也正静静地瞄准它。

银风一动不动,胜楚衣也一动不动。

两厢相持不下,躲在银风身后的梨棠却按捺不住了,她从它腹部下面悄悄探头向对面黑森森的密林中张望。

一张雪白的圆脸暴露在月光下。

胜楚衣眉头一蹙,“讨厌!”

当下随手扔了弓,向他们走去。

银风虽是畜生,却远远地便识得这换了芯子的胜楚衣绝非善类,喉咙中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胜楚衣从密林深处现身的一刻,月光落在身上,如暗夜中显形的魔王,长发从两肩垂落而下,妖异非常。

“爹爹——!”

梨棠终于看清他的脸,从银风腹下钻了出去,张开两只胳膊,飞奔着跑向他。

胜楚衣立在原地,看着这个不定点儿撒欢的扑了过来,之后抱着他的腿荡秋,腻腻歪歪地撒娇,“爹爹——!爹爹——!”

银风从对面山坡上走下来,静静地审视着他。

这个人要是敢对它的主人动手,它就立刻扑上去,将他撕成碎片!

胜楚衣终于蹲下身子,还没等开口,就被梨棠把自己软软的身子塞进怀中,糊了满脸口水,“爹爹,棠棠想爹爹呐!”

胜楚衣无奈深吸气,闭眼,将脸上的口水抹掉,真烦!

“原来你就是新的狼主?给那狼塞牙缝都不够啊。”

梨棠听不懂他在什么,歪着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甜甜地又唤了声,“爹爹。”

胜楚衣将她抱了起来,举在面前,仔细端详一番,“长得还真是像,喊爹多俗气,唤父君!”

梨棠便搂了他的脖子,腻啊腻,“父君——!”

哎哟,不得了了,胜楚衣全身一僵,好吧,先给你当会儿父君。

“棠棠是吧?你这么不点儿,半夜三更,怎么会在这里?”

他抱着梨棠往回走,身后的银风阴森森地监视着他。

“棠儿要父君和娘亲,殿下不给,棠儿寄几找!”

她才三岁,居然一个人骑着战狼,从锦都一路跑来了璇玑城!

胜楚衣回身看着银风,竖起一根大拇指。

银风见他卸去了全身的杀气,稍稍放心,哼了一声,回他一个白眼。

被方寸夺舍的胜楚衣,抱了梨棠,慢悠悠回了营地,他也不懂怎么哄孩儿,就学着胜楚衣的样子,先找零东西给她吃,之后随手凝出几个冰球给她玩。

梨棠果然看了个新鲜,“父君会戏法!”抱着脖子又是吧唧一下。

那香香软软的嘴儿在胜楚衣脸颊上一按,他就有些没了主意了。

给缺爹,也是件挺好的事儿啊!

梨棠趴在地毯上玩把冰珠当弹子玩,他就坐在一旁陪着,一面看,一面琢磨,看着看着,就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这时,外面响起马蹄声,接着是萧怜的声音,他立刻收了冰珠,对梨棠道:“娘亲来了,不要提冰珠的事,不然以后娘亲不准玩。”

梨棠做了半个月的贼,吃了半个月的霸王餐,立刻条件反射地点点头。

萧怜担心胜楚衣出事,骑马在外面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只在林子里看到许多被冰锥射死的野兽,就尤为担心。

此时回来,乍一看到卧着在中军帐门口的银风,立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她冲进帐中,果然看到梨棠一朵花儿一样飞扑了过来。

“娘亲——!”

奶声奶气的一声唤,把她一身本来要炸出来的暴脾气全给化掉了。

“你居然一个人从锦都跑了出来?”

“不系一个人,有银风呐。”

萧怜无奈摇头,总算有惊无险,你若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她将棠棠紧紧抱在怀中,狠狠地亲了一番,这才抬头,看见胜楚衣静静地坐在中军帐主位上,看着她们俩。

“你去夜猎撞到她的?”

“是啊。”

萧怜飞快地将他打量了一番,“你没事?”

胜楚衣浅浅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他端然淡定的模样,与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全不是方寸的夺舍后的欢脱欠揍样,萧怜被梨棠这样一磨,也没心思细想,总之大家都没事便好。

“哦,没事就好,那我去带棠棠洗澡,她臭死了!”

着萧怜用额头顶了顶怀中这个脏兮兮的熊孩子。

胜楚衣蹭的站起来,“好啊!一起。”

萧怜瞪他一眼,“棠棠在这里,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胜楚衣立刻觉得这样不对劲,于是重新淡定坐下,笑道:“好啊,怜怜。”

中军帐很大,后面布了屏风,便是简单的寝宫,这会里面安置了大木盆,烧了热水,娘俩久别重逢,一起洗澡就成了人生一大乐事!

听这里面嘻嘻哈哈的笑声,还有泼水声,胜楚衣走在外面撑着额角深思,到底是要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

自从被乙木生封印后,胜楚衣的意志就明显强过方寸一筹,平日里,凡是不想让他看,不想让他听的,他就看不见,听不见。

于是,在怜怜这个心肝宝贝洗澡的情况下,胜楚衣该怎么做,方寸就没逼数了。

他站起来想进去偷看两眼,又怕挨骂,暴露了自己。

坐下来,又听得心痒。

如此反反复复,许多次,决定还是出去凉快凉快。

这时,里面喊道:“胜楚衣,你干什么呢?进来帮个忙啊。”

胜楚衣蹭的站起来,笑逐颜开,“怜怜,我来啦!”

此时北方的春,大帐中依然并不是很暖,还是烘了许多炭盆,被四面屏风围成的简易浴室就尤为暖和。

胜楚衣绕过屏风,看见萧怜将满头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偶尔有几绺落下来,沾湿了贴在纤长的脖颈上,圆润的肩膀和后颈露在木盆外。

他微微晃了晃脖子,人间美味啊!

“怜怜,我来了。”

“嗯。”

“让我帮什么?”

萧怜忙着洗梨棠,被她淘气掀得满脸都是水,转头水汪汪地看着他,“你傻了?平时干什么,还干什么。”

胜楚衣就两眼放光了,有戏啊!平时都干什么呢?

暗暗搓手!

他笑眯眯来到木桶边,不动声色地偷瞄了几眼,鲜活的身子都掩在水雾中,什么都看不到啊。

讨厌!

胜楚衣手掌一攥,骨节咯嘣一响。

“站着干什么,搓背啊!”

嗯?

刚刚涌起的不开心,立刻就消散了。

“好嘞,怜怜。”

他拎起一旁的浮石,在萧怜背后的木盆边坐下。

梨棠许久没能跟娘亲一起玩水,就折腾地欢,盆里水花四溅,几乎溅到了胜楚衣脸上。

胜楚衣抬手抹了一把,阴着脸瞪了她一下,梨棠一愣,从来没见过爹爹这么可怕的表情,当时嘴儿就扁了起来。

胜楚衣一看,不得了,差点坏了大事!

赶紧又龇牙咧嘴对她笑。

梨棠这才又把冲到前线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胜楚衣无奈摇摇头,本君只是想泡个妞,沾点便宜,怎么就这么难!

萧怜忙着陪梨棠玩,又要防止她呛了水,忙得不可开交,倒也没发现身前身后的两个人微妙的表情变化。

胜楚衣手中拿着搓背用的浮石,认真看着萧怜水雾中若隐若现的雪白脊背,心地用浮石摩挲了几下,见萧怜配合地挺直了后背,不禁眉梢一挑,有趣!

那一块浮石,从左肩滑到右肩,从右肩滑到左肩,他哪里是在搓背,那眼睛几乎快要掉进水里去了,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真是急死人了!

“胜楚衣,想什么呢?上面都快搓掉皮了,下面也搓一下。”

叮!

胜楚衣两眼又是一亮!

这可是你的,那就不要怪本君了啊!

他拿着浮石,缓缓沿着脊椎,向下滑……滑……滑下去。

冰凉的手没入水中,指尖触碰到滑腻的肌肤,双眼在萧怜身后危险地眯了一茫

------题外话------

用力拍你们鼓溜溜的拍胸脯,实话!你们想让方寸怎样!

评论里留言给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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