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积操场，闪烁着几盏灯光，加以般明半暗的夜色，幽静的只有脚底踩在雪上的试探声。
暖黄色的灯光，落在积雪表面薄薄一层冰壳上，反射光线格外柔和。
陆陆续续有人进入这片“荒凉雪地”，伸出手适应着冷热严重不均。
许素安可以想象自己的红鼻头，因为冷得吸不了气，吸到肺里多半是带着寒意空气，空腔里一收缩，直哆嗦。
缩了缩脑袋，窝在高领毛衣里面，临时带上的绒线帽檐上落满了晶莹的小雪花。许素安伸出半只手，温热的手掌心里躺了一枚雪珠，顿时化成水渍。嗅着红鼻头，都不想说话。
抵了抵站在旁边观望的墨阳，之前食堂时候还催着自己，现在却淡定的不像话，不像她作风。
提议出来的人，就露出两眼睛看着，着实不符合常理。
“怎么了？冷的不像话啊。”围巾蒙住嘴巴，嗡嗡作响。小脑袋被包着严实，墨阳就使劲转呀转像个小雷达怪可爱的。
摇摇头，想着她也不看见，才出声。“怎么不去啊？”
二十多人在操场的角落，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积雪上。个个武装齐全，保暖长靴，厚实及脚踝的羽绒服，帽子加上围巾遮面，全身上下露出来都是一双眼睛。
实际上露在外面，直接接触冷空气的双手，手指尖懂得通红。
还偏是不怕冷，带着手套，抓地上的雪见人就砸。
嗡声开口，“深入了解敌情，才能有更有效的攻击策略呀。”
“说人话。”这外面实在太冷，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出来了呢。许素安没多少时间和她废话，实在吐出个字眼都艰难。
“就是……”支支吾吾还不好意思说了，“他们都围成一个样，分不清谁是谁了。”
莫名心肝疼，搞了半天打雪仗还得加上人脸识别。“雪球也不长眼，砸身上谁知道。”
醍醐灌顶般，弯腰就团成一个小球。不瞄不准，侧身就丢在她身上。
许素安气结，怎么这时候机灵的不像话，现学现用。忍住不说话，暗自念叨，雪球不长眼。
再看去，旁边人早已经嬉笑跑远，融入混战。
没跑几步，墨阳回头指着她身后，嚷嚷了一声，“学长，你怎么又来了呀？”
此刻手往上提提掉到下颌骨的灰色围巾，站在不停哆嗦的许素安身后。
黑夜里许素安翻着白眼，没理会墨阳嬉笑的话。都沾光跑远了，还说着没根据的话。
“别翻白眼，小心死鱼眼。”叶辰逸侧着脸借着路灯，一瞧，这丫头居然还会翻白眼呢。但好像这翻白眼的对象，到头来怼的是自己。
许素安脸蹭的红了下，有点笨拙像转过头看来人模样，暗忖穿太多，动弹不得了。
叶辰逸看着头顶心下的头，转轴迟钝扭着，一步并两步转过身，嘴角上扬笑着。
现在看着，像是大笨熊。“笨拙”的笨。
站定才发现竟然在偷笑自己，低头望只能看见厚实羽绒服拉链，一向瘦高的自己居然连脚尖都看不见了。
“还笑？”冻得发抖，有些娇嗔的声音，传到叶辰逸耳朵里，就是撒娇。
“冷嘛？”
禁不住翻白眼，这不是废话。
还没动作就被打断，“再翻就真死鱼眼了。”
一把揽过她肩膀，将手塞进她庞大的口袋里。
突如其来的暖意，仰头疑惑。
蓦地脑袋被压住，“暖宝宝，先暖暖手。”
一时暖意都是暂时的，就被扒着打开拉链。“诶，你这是做什么？”
大冷天，扒着自己衣服？抬眼望着远处乱飞舞的雪球，无人关注这边。
忙按住一路向下的拉链，喘着粗气阻止，“不是，等一下。”
半蹲在地上的叶辰逸，空气稀薄愣是没听见都上方许素安断续的字眼。
自顾自一边打开自己的羽绒服，自下仰望不懂得配合，还一个劲扭的许素安。刚刚一直动，拉链方向乱跑，好不容易拉到半路。
“把里面毛衣也撩起来。”
“啊——”
许素安现在在质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冻坏了，还是围巾挡住声音。
特意拨了拨耳边，听远处说话声都很清楚。
“啊，什么呢？来快点，热气要散了。”叶辰逸看着一脸吃惊，呆住不动许素安，还在纳闷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不对劲呀。
这总不能自己青天白日撩里面的毛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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