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意外来的太快。
我的手甚至都没来得及收回。
门把一动，就被打开了。
推门进来的人，大概也没料到这边走廊里会窝着人，愣了愣，然后下楼走了。
这是陌生的面孔。
可就算是这样，秦斯的脸『色』依旧的难看。
刚才那陌生人下去的脚步声没了。
秦斯黑着脸，把手抽出来，脸上的厌恶丝毫的没遮掩。
他拍开我的时候，我正好碰到他的衣服，猛的被打开，他有一个扣子被我拽下来了。
扣子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不知道掉在了哪个角落里。
秦斯气息不稳，打电话的时候，说话甚至都有些断续，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光是因为我，大概是电话那边说了什么。
秦家这对父子的关系可不怎么样。
每次碰上必然是闹的不愉快。
我不是不感兴趣，但是暂时不想掺和进去，毕竟看八卦看热闹是其次，我主要的事情还没完成。
电话挂断了，秦斯的脸『色』才彻底的黑成了锅底，“之前给的钱不够的话，我变卖了家产也都给你，你天天这样还没够吗？”
“什么时候够？等我死了？”
他尽力的压着声音，依旧是忌惮外边。
这一点才是我一直觉得好笑的，也怪不得秦琅钧处处跟他不对付。
既是跟这个结发妻子离心，却又瞒着不想离婚，他这么矛盾，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是说为了所谓的爱情或者是亲情，鬼才会信这样的话。
“死？”
我挑挑眉看着他，“没那么严重，现在就没事了，你不是不想让我跟你家里的人有联系吗，那我要是嫁进来呢？”
果然，他的脸『色』更黑了。
“你什么意思？”他问。
“字面意思。”我懒得解释，讥讽的看了他一眼，“反正你也不像让我缠着你，我这么缠着也没什么意思，那以后我就恭恭敬敬的叫你一声公公，不过分吧？”
“你要是敢这么做的话……”
秦斯的话到最后都没憋出来。
温润俊朗的脸上，因为这种情绪扭曲的有些不好看。
我早就应该明白怎么才能对准了他的致命点来的，可之前却走了误区。
不一定非要缠着他，故意来膈应他，只要我安安分分呆在秦琅钧的身边，整天晃在他的面前，甚至有嫁到秦家的意向的时候，他就足够的恨我了。
对，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最好一直恨我。
我嘴角的笑容一直很灿烂，“我这样又怎么了，你自己的儿子你管的住吗，并且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他，你比他有钱吗，还是我欠着你什么？”
他越是这个样子，我越是咄咄『逼』人。
往前走了几步。
他也跟着往后倒退几步，似乎一丁点都不想跟我靠近。
厌恶我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真可悲。
可悲的是他，可悲的也是我。
其实刚才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对他做什么，只是看到他厌恶排斥的样子，就越是想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他更加的厌恶我而已。
就那么简单。
秦斯不再跟我争辩，哪怕他当初在学校举办的辩论会里拿到了一等奖，可依旧不想跟我辩论。
大概在他眼里，多跟我说一句话都是废话吧。
一直到他走了，我嘴角的笑容才消失，强撑了太久了，绷的有点僵硬，落下来的时候，嘴角都有点疼。
我摊开右手，看了看掌心的纹路，有些发呆。
刚才秦斯临走之前说的话，总结起来还是那样的意思——你在自甘堕落。
自甘堕落？
这次的词倒是新鲜，我在他的眼里不光是变了，已经是成了自甘堕落了。
回想起来，我甚至都记不清楚，原先的我什么样子。
叹了口气，我攥着手掌，不再继续往下想，很多东西越理越『乱』，还不如顺其自然。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我因他成魔。
等了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刻意的路过那个病房，在那边停留了几分。
没关好的门那边看的清楚。
其乐融融的，没了我的参与，他们看着更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不光是顾秋脸上带着了笑容，就连秦斯的脸上也比刚才温和的多，是我之前一贯见到的样子，温润如风，身上自带一股书卷的香气。
他最后还是发现了我的存在。
在看向门口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迅速的消失，眼里的温度也都变成了厌恶和排斥。
我习惯『性』的对着他笑了笑，然后扬着下巴，转身离开。
心里边却依旧还是有阵阵的发疼。
只要还是人，都是血肉做的，都会有感情的，也能接收到外界的刺激的。
我原本以为我做惯了恶女人，就真的可以刀枪不入，肆意妄为了，可却依旧能感觉的到难受的情绪，像是在我心脏上戳了几根针那样。
出了医院，我站在路边上有点茫然。
不知道该去哪里。
似乎现在能够支撑我的，就是给秦斯找不自在。
除了这个，倒是真的想不起来还能有什么东西撑着我一直不停地往前。
秦家的水，从来都不好淌。
因此我步步小心，步步算计，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冷硬强势的目标早就制定好了，可是有时候在面对秦斯的时候，心神依旧会恍一下。
不过只是恍一下而已，该做的依旧还是要去做。
折磨他的这段时间内，又何尝不是在消磨我自己对曾经的那些眷恋。
早晚有一天，我会真正的练就刀枪不入，那些影响我的过往，也早晚会被时间给冲淡的，那到了那个时候，我还会继续报复秦斯吗？
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我准备招手打出租车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
是秦琅钧的？
我有些意外，看了一圈周围，确定没熟悉的人，还是接通了。
那边不是我想的那样，而是很嘈杂的声音，像是那种酒吧或者是夜店的动静，吵的耳朵疼。
“来找我。”
秦琅钧的声音在这嘈杂下，反而不是很清楚，沙哑沉沉的，我差一点分辨不出来。
这是喝醉了？
他说了个地点，距离我这边也不算是很远。
本来我还想问他怎么了，不过还是没问，先过去看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