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煜看着那个又脏又破，不知道从什么旮旯角落里面找出来的破袋子，他没有走近还好，走近，还问道一股不知道什么的臭味。
昆煜就没有碰那个袋子，说道：“这么臭，你打开给我看看？”
中山装这一次，却是没有说什么，当即打开袋子。
让昆煜有些意外的是，破旧的袋子里面，竟然装着的是一个青铜酒樽，不大，小小的，腹下有细长的三足。
昆煜迟疑了一下子，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想了想，他问道：“这玩意你要卖多少钱？”
“这个数。”这个中山装，听了昆煜的话，当即伸手，拍了两下子。
“直接说，不要装逼。”昆煜一脸的嫌弃。
“卧槽！”就在这个时候，昆煜听得叶青栀的声音。
他感觉，叶青栀真的跟他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女孩子，似乎都不同。
以前，从来都没有哪一个女孩子在他面前，来一句“卧槽”这样的话。
哪怕在是网络通用的俗语了，都不算是粗话。
但是，在他面前，似乎所有的女孩子都矜持着。
也没有哪个女孩子，在他面前直接这么脱了鞋子就向着楼上跑去的，对，她还嘲笑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叶青栀看着昆煜，随即，她的目光就落在那尊小小的青铜酒樽上。
“喂……”叶青栀抬头看着那个中山装，问道，“捡破烂的？”
“呃？”中山装有些愣然。
“我收破烂。”叶青栀直接说道。
“小姑娘给力。”中山装如同是送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昆煜，说道，“姑娘，你才是老板？”
叶青栀伸手摸了摸那尊青铜酒樽，然后又拿起来，仔细的查看花纹，有看了，确定没有铭文之后，她微微皱了一下子眉头。
“你要这个数？”叶青栀比划了一下子。
“嗯。”中山装直接说道。
“呵！”叶青栀冷笑道，“头儿太大了，压一点。”
“最少这个。”中山装闻言，当即比划了一下子。
“这个数。”叶青栀竖起三根手指。
中山装迟疑着。
“如果不成，你另外找庄。”叶青栀轻声笑道。
“这……小姑娘，如果我出了，可以找你常庄吗？”中山装想了想，问道。
“可以，我表哥在魔都还罩得住。”叶青栀笑道。
“嗯……成。”中山装点点头。
“您如何收？”叶青栀看着他，问道。
“这个！”中山装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来一个手机，打开支付宝。
昆煜这个时候，目瞪口呆！
这个中山装，穿得破破烂烂不算，他还各种逗比，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只要一说话，人家就要把他赶走。
可是，他这个时候摸出来的手机，竟然是苹果的新款，而且，人家支付宝也用的很溜。
叶青栀什么也没说，扫码之后，转账了三万给他。
中山装拿起那个小破包袱，塞在口袋里面，收了手机，转身就走，连着招呼都没有打。
“喂喂喂，现在一个卖破烂的，都这么个性了？”昆煜满腹不开心，因为叶青栀刚才和那个中山装说的话，感觉像是天文，他听不懂。
“喵——”叶青栀忍不住笑道。
“青栀，你这里要养一只猫吗？”昆煜问道。
“养猫？”叶青栀愣然，半晌，她才问道，“为什么啊？你喜欢？”
“你感觉……你似乎很喜欢啊？”昆煜顿时就有些傻了。
“我感觉，我就是猫，我很萌！”叶青栀比划了一下子，然后她拿起那只青铜酒樽，上下看着，一脸的喜悦。
“我喜欢被人养，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忽悠很多猫奴，赚钱养我。”叶青栀比划着，说道，“我一点也不要做猫奴。”
昆煜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荒谬的理论，闻言，再次笑了出来。
“青栀，刚才那个中山装，都胡扯什么？”昆煜差异的问道，“什么庄？”
“那是道上的切口。”叶青栀嘴角噙着笑意，说道，“那个中山装，明显就不是做什么好事的，你也知道——国家对于那些土夫子，淘沙客，还是抓得很严。”
“但是，这一行有暴利。”叶青栀低声说道。
“嗯！”昆煜点头，他也知道，古董珠宝，都是暴利。
叶青栀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把那尊青铜酒樽放在一边，然后说道：“有暴利，总会有人铤而走险，但是，不管如何，大家都想要把风险降低到最低，对吧？”
“这个自然，事实上，做什么没有风险啊？”昆煜讽刺的笑笑，他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自然也知道，那个看起来各种高大上的行业，同样存在风险，也一样有普通人看不到的肮脏。
如果不是他生意做的大，而且，背后有明曦财团，相对来说，他比普通人干净一点，而且，他也不会坑客户。
“这些地下工作者，好不容易，倒模出来东西，想要出手，就成了一个问题。”叶青栀轻声说道，“你说，这东西是古董，懂的吧，那是千金不易，不懂的人啊，你送给他，这也就是一个破烂，而且——这还是墓了出土的东西，不干不净。”
“你是说，这东西……是古墓里面的？”昆煜有些糊涂了。
“明摆着，生坑，出土不超过三个月。”叶青栀笑道，“那个老头，应该就是试探——这样的东西，应该都是成对的，当然，也有可能……”
“可能什么？”昆煜问道。
“他们有常庄，也就是说，他们养着高大上的古玩店铺，甚至——拍卖行。”叶青栀冷笑道，“你不是说，明天——魔都有个地下古玩交流会？”
“对啊！”昆煜愣然问道，“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叶青栀说道，“你电话里面不是和我说——那个地下古玩交流会，有些来头，但鱼龙混杂，他们也一样弄高仿品宰客？”
昆煜点头，做古玩生意的，你如果不弄点高仿品宰客，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是吃这一碗饭的？
“他们的东西，出真品的概率比别的地方高得多，你也知道，他们的货，来路不正。”叶青栀说道。
“哦哦……”昆煜拍拍脑袋，说道，“东西出来了，一部分送去那种的地下古玩拍卖会，还有一些东西，就流出来，落在一些古玩商铺里面？”
“对。”叶青栀说道，“想要真正的做古玩生意，你必须要和这些人搭上线。”
“我今天还没有正式开张，就主动有人上门求庄，真心太好了，从此以后，财源滚滚，我看样子可以养一只猫了。”叶青栀心中开心，忍不住叫道，“喵——”
“我养你好不好？”昆煜看着她的小模样，情不自禁，忍不住脱口说道。
“你胡扯什么啊？”叶青栀笑着，说道，“我又不是真的猫。”
昆煜就笑着，忙着转移话题，问道：“那……这个酒樽，你三万收的，卖出去，能够卖多少？”
“这个数。”叶青栀想了想，比划了一下子，说道。
“青栀，我不懂你们的手语，你刚才和他讨价还价，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傻子。”昆煜都要哭了。
“房地产的那些术语，我也不懂。”叶青栀说道，“我考虑，卖个五十万左右吧。”
“天……”昆煜有些呆滞，五十万？
这玩意她三万收的啊？
“青栀，你这样真的好吗？你的良心不会痛？”昆煜想起来，前天晚上叶青栀给他发的那一套表情，直接就脱口而出。
这年头，全民都在骂：你们这些破房地产开发商，你们就会赚钱，赚钱，你们赚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你们除了炒房，你们还会做什么啊？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昆煜感觉，照着利润来说，叶青栀的厚黑程度，自己是望尘莫及。
“我这样的小仙女，自然是不需要良心的。”叶青栀一点也不在意，半晌，这才说道，“我对于礼器的估价，不太懂，我得查查最近各家拍卖行的成交记录，以及资料，然后再做估价。”
“拍卖行有作假的……”昆煜忍不住想要打击她。
他和萧子卿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所以，对于拍卖行的一些东西，也算是门清。
“嗯，我知道！”叶青栀笑着，对于拍卖行的炒作，她自然也知道。
“反正，五十万保底吧，应该可以卖得更高一点，不过，现在这样不成，需要养一养。”叶青栀说道。
“养？”昆煜愣然，他也喜欢古玩，多少懂得一些，问道，“怎么样？”
“弄点药，处理一下子，看起来像是被人常常把玩的东西。”叶青栀说道，“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这不是酒樽。”
“啊？”昆煜看着那个三足的小酒器，终于忍不住说道，“青栀，你别骗我，我可是读过书的人。”
“这叫爵，是属于礼器。”叶青栀看着那只小小的青铜爵，忍不住微微皱眉，这样的东西，那个中山装也敢兜售？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在电视里面，似乎——这就是酒樽啊，对了，一般博物馆也都是介绍酒樽？”昆煜一边说着，一边就忍不住蹲在一边，玩着那只青铜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