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还记得您来程府的第一年，程大人把您介绍给京城的那些人，老奴记得在那次宴会上，有人对您出言不逊，您那时胆子小，不敢回嘴，可是程大人却在宴会后想办法把人家赶出了京城……”嬷嬷举起了例子，试图让程初寻想起程秋尽的好。
只是她还没有说完，程初寻就打断了她：“嬷嬷，我都知道的。我知道大人对我有多好。”她当然知道，程秋尽对她是真的好，就像嬷嬷举的那个例子，就因为那人曾在她面前对她出言不逊，程秋尽当时没有说什么，但在后来却想办法把那人赶出了京城，让那人沦落为京城里的一大笑柄。
像这种事情程秋尽还做过不少，因为他的极度护短，让原本自卑懦弱的程初寻变成了如今这个张扬自信的样子，她的这一切转变都是程秋尽给她带来的。只是程初寻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程秋尽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戏，他是为了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进宫才做的这一切。
程秋尽认为他只要对她好，她就一定会听他的，可是程秋尽一定不知道，如果她不愿意，那么没有谁能够强迫她，她之所以会答应程秋尽，完全是因为她愿意。
细细打扮了一会儿，程初寻这才施施然的去见皇甫安和程秋尽。
一路上，程秋尽挺直脊背，目不斜视，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笑，艳丽的五官绽放出夺人的光彩，就算是看过了许多次，程府里的人这一次依旧看呆住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今天的程初寻比以往素面朝天的模样更美，更倾城。
嬷嬷跟在程初寻身后，看着程初寻窈窕的背影，面上是掩不住的担忧，自家小姐的样貌几乎可以说是倾国倾城，这世上几乎没有多少人能够不被这副皮相所蛊惑，哪怕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一定。
想起今天小姐说要画个好看的妆容，之前她也许还不明白自家大人的意思，但是想到这一段日子大人所做事情的反常，嬷嬷终于看出了点什么。自家大人想把小姐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
只是她非常不理解的是，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那么宠爱小姐，那么在乎小姐，他难道不怕小姐在宫里他看不到的地方吃亏吗？依旧无法理解大人所做的深层意思，嬷嬷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管大人将来会如何对待小姐，她只要记着自己始终和小姐站在一边就可以了。
哪怕是小姐将来会站在大人的对立面。
“……朕早闻程家小姐貌若天仙，举世无双，不知道程小姐能否担得起这个美名？”
程初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声说这句话，顿时程初寻停住了脚步，耳朵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她想听听程大人对她是怎样看待的。
“陛下缪赞，小寻只是略有姿色而已，担不起这样的美名。”程秋尽温和的声音响起。
“是吗？”
帝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程初寻已经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念头，举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屋里霎时间安静下来，半点声音都没有。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粘在程初寻身上，就连程秋尽也是如此。
只是片刻，程秋尽最先反应过来，干咳了两声，唤醒了众人的神智，程秋尽目光柔和的看向程初寻，对她伸手：“小寻，快来拜见陛下。”
程初寻迈着小步来到皇甫安面前，微微福身：“臣女程初寻拜见陛下。”
皇甫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程初寻，回道：“程小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程初寻顺从的起身，站到了程秋尽的身边。
程秋尽转头看向皇甫安：“陛下觉得微臣之前提的那个建议如何？”话语中却丝毫没有提及是什么建议。
但皇甫安是听懂了的，满意的对程秋尽点点头：“朕觉得程大人说的颇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么……”
“不用过一段时间，就赶在后天吧，怎么样？”
程秋尽明显愣了一下，继而点头：“微臣知道了，多谢陛下能再给小寻一个机会。”
“不用谢，朕也是非常期待的。好了，今天朕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朕还有事，朕要回宫了。”皇甫安和程秋尽打完哑谜，就准备打道回府。
程秋尽连忙站起来恭送皇甫安离开，程初寻则是一直跟在程秋尽身后，一言不发。等到皇甫安走远后，两人回到刚刚的屋子，相顾无言。
许久，程秋尽率先开口：“我已经恳请了陛下，再给你一次机会，所以后天你就该去皇宫了。只是这一次，你不是作为秀女进去的，而是以宫女身份进宫。你在宫里要靠自己的努力，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你懂吗？”
程初寻默默听完他的话，在心里消化了一会儿，她关心的不是将来在宫里要自力更生的问题，而是另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程初寻抬头看向程秋尽：“我以后还能再看见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进宫这一件事，程初寻总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好像如果她真的进宫了，她就会失去什么。
程秋尽愣了愣，惊诧的看着她：“小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我以后能看见你吗？”程初寻执拗的又问了一遍。
程秋尽安抚的对她笑笑：“当然了，只要我有空，我都会去看小寻的。”
“好。”虽然得到了回答，但程初寻依旧感到有一丝不安，按捺住心里莫名汹涌的情绪，程初寻的目光停驻在程秋尽脸上，在心里把这张早已烂熟于心的清俊容颜再次刻画一遍。就算以后她忘记了所有，这张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在程府里等待的这两天，程初寻没有再看见程秋尽，听管家说，程秋尽有公务在身，暂时离府了，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像程秋尽这样的大官有公务在身，程初寻并不觉得奇怪，但是令她感到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让程秋尽亲自离开去办？在程初寻的记忆里，程秋尽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