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抉择
“砰”得一声，废工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身后带了一群保镖，隐约甚至能听见警车的呼啸声。
十几名武装带发的民警护着白夜琛警惕地踏进废弃工厂。
“他们在那边！”刑警队长一眼便看见了玻璃罩子里一大一小的两人。
“快救人！”刑警队长刚要往上冲，便被随行在白夜琛身边的周暮寒一把拦住。
”不要轻举妄动，看看这个装置。“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集中往向大厅正中央的两个造型奇怪的装置，两个大玻璃罩子由无数密集的线路连接，罩子里面是真空的，而上面却压着另一个装满液体的玻璃水箱，看那液体的颜色，有人立刻惊呼出声。
“是硫酸！”
白夜琛眉心一拧，心脏猛地缩紧，眉宇间已经透露出一抹杀气。
周暮寒也是捏了一把汗，看着面前复杂的线路图结构，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所有人陷入沉寂的时候，空旷的大厅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
“白夜琛，白总裁，好久不见！”
“你是谁？”
白夜琛眸子里黑沉得看不见一丝光，就在30分钟前，他接到绑匪的电话，才得知这个地方。
“白总，你现在应该关心一下你的女人和儿子。”
……
“白夜琛！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密室里的宋清晓猛地站起来，可是回答她的只有该死的沉寂，白夜琛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她冷静下来，紧紧盯着液晶电视。
屏幕中，从某个角落处藏着的扬声器里传来沙哑的嗓音：
“白夜琛，我听说你很在乎这个女人，看到这两个装置了吗？现在无论你打破任何一个玻璃罩，都有可能让里面的人死伤，因为玻璃罩上的传感器会立刻打开上面的蓬头，浓硫酸就会顷刻间泼下来。”
“哦～可以想象那画面，该是多么的血腥，你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将会在硫酸中化成一滩血水，而你的女人轻则高度毁容致残，重则当场死亡。”
“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夜琛眸子里几乎冰雪覆盖，一张瑰丽俊美的脸沉静得有几分可怕，他脊背挺得笔直，唯有捏紧发白的拳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烦躁和紧张。
”许连城，你以为你不露面，我就猜不到是你么？“白夜琛薄唇勾起，俊美得如同罂粟，”你可知道今天这一搏，对你而言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么？“
“白总，您倒是很会岔开话题，若您不想救您的儿子和女人完全可以继续在这里这么耗着，反正时间一到，玻璃箱里的氧气耗尽，他们也会窒息而死。“
”你……！“
白夜琛薄唇抿紧，几乎要将指骨捏碎。
”别动怒嘛，俗话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白先生美人在怀，麟儿绕膝，这等美事惹得老天都嫉妒了，所以，老天派我过来让你做出选择。“
”救儿子还是救女人？看到两个装置前的小铁盒了吗？拆掉它，里面就是个密码键盘。令郎的密码是1234，夫人的密码是abcd，只要输入密码，玻璃罩就会自动打开，里面的人就能获救。“
杵在一旁的刑警队长听到这里，连忙叫上身后的技术人员，”快，输密码，救人质！“
几个技术人员一拥而上，很快便拆开了铁盒，正要输入密码之时，那个声音忽然笑了起来，”哦，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说，这两个装置是并联线路，对于一个来说是求生之路，那么相对的，对另一个而言就是地狱之门。“
”换言之，只要你输入了令郎的密码，玻璃罩打开之前，另一个罩子里的硫酸也会顷刻间喷涌而出，反之亦然。“
几个技术人员吓得手猛然一抖，再不敢轻举妄动。
“卧槽！这特么是什么变态装置？要是让老子知道是那个王八蛋设置的，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周暮寒站在一旁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现在真恨自己当初没学好物理，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看着这些复杂的电线眼花缭乱。
怎么办？无论选哪一个，对于白夜琛来说都是一种凌迟，宋清晓和白小墨，老白是一个也不能失去的。
“老白……”想到这里，周暮寒看向白夜琛，才发现白夜琛已经向前跨出了一步，他的脸阴沉的有些可怕，那种可怕，带着深入骨髓的绝望，仿佛黑暗将他的一切都吞噬了一般。
“你……你该不会真的要选吧？”
“选吧。”扬声器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像是魔鬼的沉吟，“你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了，十分钟以后，你的两个挚爱，将永远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气氛瞬间陷入了持久的静默中，周围安静得连呼吸和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天气明明不热，可空气中却散发出一股咸味，所有人都紧张得满头大汗。
于此同时，密室里的宋清晓一颗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里，看着屏幕中，白夜琛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脸，连呼吸都忘了。
“白夜琛，救儿子！救儿子！旁边那个不是我！”
宋清晓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这种从骨髓深处透出的恐惧，这种神经被紧绷成一条线，只要轻轻一碰，立刻就能断掉的危机感，让她连脚趾头都在打着哆嗦。
可是屏幕里的男人却根本听不见她的呼唤，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玻璃罩子里那个假的自己走去。
宋清晓的双眼猛然瞪大，“不，不可以，救儿子！不要救我！”
粗粝的手指伸向密码键盘。
“滴滴滴滴”
四声按键声，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的时间都似被拉长了一般，宋清晓瞪大的眸子爬满血丝，目眦尽裂，“不！！！！”
一阵凄厉的惨叫。
“哗”得一声，放着婴儿的玻璃罩里一瞬间被硫酸灌满，血肉被腐蚀的“滋滋”声刺激人的耳膜。
宋清晓猛地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啕出来。
另一个装置的玻璃罩打开，白夜琛冲上去，一把将那个女子抱进怀里，冷沉的声音带着急切，“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