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莫同志，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莫程伦让她坐在沙发上，望着她布满期盼和新奇的棕眸，“顾小姐，在正式安排你工作之前，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看待这次实习的。”
他面带笑意，声音柔和，令人有种大哥哥的感觉，再配合他小鲜肉般的脸孔，两人又见了几次面，顾念念对他没什么戒心，一脸坦然，“实话实说，我没想过来公司实习的，如果不是爸爸逼我，我更可能留在初遇bar做全职，或者去时代音乐接受音乐培训……”
时代音乐？这件事老大知道吗？莫程伦眸中闪过一丝震惊撄。
这种情绪转瞬即逝，莫程伦继续倾听。
“我听人说，实习生就是斟茶倒水，打印文件，跑跑腿，真的这么简单吗？”
“……你想这样吗？”莫程伦汗颜。
“不想，我觉得没意义，我想跟你学东西。”顾念念摇了摇头偿。
莫程伦露出笑意，“其实你可以跟在老大身边，只要你提出来。”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顾念念语气很是嫌弃，“不想跟着他，压力太大，精神疲惫。”
对对对！莫程伦眼睛骤亮，好像看到知音人，但眸光很快淡了下去，因为顾念念说，“会很累。”
……敢情你觉得跟着我不累？这一对情侣，真不是省油的灯。
莫程伦咳了一声，认为自己很有必要提醒她，“如果你想学习，跟着我也会很累。”他必须提前给她做好思想工作。
顾念念咧齿笑道，“一开始我很排斥的，但现在不怕累，只要你不嫌弃我手脚慢。”
她的笑容令人心暖，莫程伦也跟着笑了，“为什么有这种转变？”
“情深管理这么大家公司肯定很忙，现在还要挤出时间来陪我，看着我，我觉得自己是他负担，所以想多学点东西，帮不了他，也不要让他担心啊！而且又是他说的，人要学习，要成长，不代表会变得现实，我相信他。”提起秦教授，顾念念整个人洋溢着不可思议的幸福感。
莫程伦难以形容此时的感情，受到成吨伤害，又莫名感动。
原来不全是老大在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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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念抱着一大叠资料，坐在莫程伦为她挑选上的办公桌上。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恰巧能看到秦深的办公室，也能被莫程伦监督，不得不说，这是个绝佳宝地。
她很满意，同时佩服莫程伦严谨的心思。
她翻阅着桌面的项目资料，好多专业词汇，感觉自己在看天书……
玛德，好复杂，不懂……
还好莫同志没限制时间。
遇到疑惑，她用荧光笔做记录。
看完一整页纸，荧光笔也快没水了……
在她不停地瞎折腾时，丽莎停在她身边，语气和善，“顾小姐，需要咖啡吗？”
顾念念一愣，微微抬眸，眼珠子转了下，有些捉摸不透她的用意，只觉得她的态度和刚见面时，有云泥之别。
难道她看到自己在秦深办公室呆了很久，有这番改变？
一上来就领略了职场的见风使舵。
貌似也很正常，她一开始也拍马屁来着。
顾念念不以为然，摇头拒绝，“我不喜欢喝咖啡，谢谢你的好意。”
“秦总经常喝咖啡，我也以为你会喜欢，你平常喝什么比较多？我可以安排人备着点。”
她还真不知道他爱喝咖啡……顾念念暗暗失落，“柠檬红茶。”
连秦总的基本喜好都没摸清楚，要么感情不好，要么刚刚开始。丽莎笑道，“没问题，立刻来。”
丽莎端着饮料送到顾念念办公桌，不见她人影。
刚刚五点半，下班时间。
跑的真快。
?
二十四层，人力资源部。
刚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戴西发现顾念念，立即走了过去，脸上挂着浅笑，“有什么事吗？”
顾念念认得她，是她二面的面试官，两人谈得挺愉快的。
顾念念想了下，还是开口问，“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想咨询一下，但觉得有些不合规矩。”
从领导对她态度中，戴西断定顾念念身份特殊，而且她缺席实习生培训，一下午都待在顶层，肯定不能得罪。
戴西面色柔和，“合不合规矩，首先得知道是什么事，说来听听，我可能帮的上忙呢。”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尹笑笑，她很优秀，我想知道她被简历被淘汰的原因。”顾念念开门见山。
“除了名字之外，能提供多点信息吗？例如她哪个学校，应聘哪个岗位？”这女孩各方面都符合招聘条件，戴西是有印象的，但如果她立刻反应出来，显得有些突兀。
“青城大学，企管专业，应聘市场营销实习生。”希望她能记起来，顾念念目露期盼。
“市场营销实习生的名额很早就招满了，经过人工设置，系统自动淘汰这部分简历，所以跟她本人素质高低，没关系。”这锅不能由高层背，只能委屈不会说话的电脑系统了。
听到这个解释，顾念念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
满脑子想着怎么把这个信息传达给尹笑笑。
笑笑知道这个原因，心情会不会好些？
她在“三贱客”微信群里发消息约她俩吃饭。
其实，顾念念还想问问戴西，还有多余的实习岗位吗？
又觉得笑笑自尊心这么强，只怕她不愿意接受这个机会，更怕进一步激怒她。
?
会议结束，秦深眸光落在不远处的顾念念身上，她正趴在桌面上，生无可恋状。
一道锐光射向旁边的莫程伦，吓得无辜的莫同志抖了两下，只想大声呼喊“委屈”这两个字。
“……老大，我只是安排她看文件，没虐待她。”你的目光能稍微柔和一点吗？本宝宝怕怕。
秦深淡声吩咐，“六点了，你先走。”
潜在意思是，我要陪女票，你别当电灯泡。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心寒心寒。莫同志找秦少爷玩去。
秦深随手拿起她桌面的文件，全是荧光笔的痕迹。
“这是什么？”
顾念念趴着，仰眸看他，有气无力的声音，“都是我不懂的地方。”
“……”秦深太阳穴跳了两下。
他拿了张椅子，坐在她身边，朝她挥挥手，顾念念乖巧地离开桌面，瘫到另一个位置——他怀里。
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柠檬混佛手柑的味道，令她心旷神怡，好像没那么烦躁。
没想到他还有缓解疲劳的功效。
顾念念情不自禁地笑了。
从她那个角度刚好看到他弧度优美的下巴，那双漂亮深邃的桃花黑眸正飞快地扫过本该由她看的文件，迷人到不行。
“我觉得自己好笨，什么是融资上市都不懂……”
对于她的沮丧，秦深垂眸，对上她颓然的深瞳，“有次朋友跟我分享了一首曲子，我说这人的小提琴拉的不错，你猜那个朋友怎么回答？”
顾念念睁大眼睛，摇摇头。
“他说，人家弹得是吉他。”
顾念念扑哧声笑了，“你好笨，吉他和小提琴的音色区别很大的，音域也不同，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笨……这种感觉，很诡异。
秦深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能详细说说吗？给我长长见识。”
还有你秦教授不懂的事情啊！往日被他牵着走的顾念念童鞋顿时得瑟起来。
“见你态度还可以，我就勉为其难地科普一下吧。”她唇边尽是压抑不住的得意。
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秦教授嘴角抽了一下，“你说，我认真听。”
这句话给足了顾念念面子。
顾念念开始以专家的姿态讲授这两种乐器的区别，跟之前的苦瓜脸截然不同，她讲得眉飞色舞，激情四射，好像蓄满活力，连同她棕色的眼眸也变得格外生动明亮，如上等的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看得秦教授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你有在听吗？”顾念念斜眼睨着他。
她脸上写满“不认真听课，信不信我罚你抄书”的字眼，令秦深哭笑不得，给她想要的反应，“有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