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灯管滋啦滋啦闪,地板全是汗渍。
李秀满穿着灰色运动服,额头青筋直跳,手里的点名册被捏得皱成一团。
“张元俊、李赫宰、郑允浩!”他声音劈得空气都疼,“你们三个,给我站出来!”
二十多个练习生刷地分开,三个少年低着头走出来。
张元俊嘴唇咬得发白,李赫宰眼神乱飘,郑允浩干脆把脸扭到一边。
李秀满把一沓dSp的练习生合同甩到他们面前,纸张哗啦散了一地。
“好啊,翅膀硬了是吧?”他冷笑,“三倍月薪、包住宿、还能上电视?dSp许的这些,我Sm给不起?”
张元俊憋了半天,终于抬头:“社长……不是钱的事。您让我们一天练十八个小时,膝盖都肿了,饭都吃不上一口热乎的……”
“那你以为出道是请客吃饭?”李秀满气得胸口直抖,“h.o.t五个畜生练得比你们还狠,现在谁敢说苦?”
角落里,文熙俊把毛巾咬在嘴里,没吭声。他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巡演刚结束三天,嗓子还没好全。
李秀满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行,你们想走可以。医药费、宿舍费、培训费,一共七亿九千万韩币,明天打公司账户。打不了,就给我练到合同到期,一天都别想跑。”
三个少年脸色瞬间惨白。
李赫宰声音发抖:“社长……我们家长已经签字了……”
“家长?”李秀满冷笑,“那就让家长来跟我谈。”他转身往外走,路过文熙俊身边时,拍了拍他肩膀:“熙俊,你带他们继续练。我去给会长打电话。”
门砰地关上,走廊里只剩李秀满急促的脚步声。
汉江庄园书房,凌晨两点。
李俊熙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手机响个不停。他瞥了一眼备注——李秀满。
“说。”电话那头李秀满声音压得极低:“会长,张元俊那三个小子要跑,去dSp了。合同都签了,我拦不住。”
李俊熙把毛巾扔到沙发上,声音听不出喜怒:“跑几个?”
“三个。都是潜力股,郑允浩跳舞能撕裂舞台,张元俊唱高音能炸场。”
“知道了。”李俊熙顿了顿,“明早八点,你把他们仨家长叫到公司会议室。我亲自来。”
“会长,这事儿我能压下去……”
“我说了,我来。”李俊熙挂了电话,抬头看见金泰熙抱着策划案站在门口。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高领毛衣,头发随意披着,眼下有淡淡的青,显然昨晚又熬夜改《x-man》。
“又偷听?”李俊熙挑眉。
金泰熙没否认,把策划案放到桌上:“练习生跑路的事,我听崔恩熙说了。dSp背后是李俊哲在推波助澜。”
李俊熙眯起眼:“消息确定?”
“确定。”金泰熙把一张照片推过来——李俊哲和dSp社长李浩然在江南一家烤肉店喝酒,时间就是上周,“崔东哲拍的。”
李俊熙指尖在照片上敲了两下,忽然笑了:“好。这次让他玩个大的。”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Sm六楼会议室。
空调开得很足,三个家长坐在桌子一侧,脸色比纸还白。李秀满站在角落,双手抱胸,脸色铁青。
门推开,李俊熙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金泰熙和崔东哲。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大衣,扣子都没系,气场冷得像刀。
“三位家长,早上好。”他拉开椅子坐下,声音不疾不徐,“孩子想跳槽,我不拦。但欠公司的钱,得还。”
张元俊妈妈一下子站了起来:“会长,我们家真没钱……孩子说dSp那边……”
“dSp?”李俊熙把一张银行流水甩到桌上,“上个月,李俊哲给李浩然转了五千万,备注写着‘挖角费用’。你们孩子,是拿命在帮李俊哲给我下绊子。”
会议室瞬间死寂。
李赫宰爸爸嘴唇哆嗦:“这……这我们不知道啊……”
“不知道没关系。”李俊熙把另一份文件推过去,“医药费、住宿费、培训费,一共七亿九千万。现金、支票、房子、车,随便哪样,今天之内到账。否则,法院见。”
三个家长彻底慌了,张元俊妈妈直接哭出了声。
李秀满终于开口:“会长,要不算了?孩子还小……”
李俊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金泰熙适时开口,声音温柔却带着刺:“三位家长,你们知道dSp的练习生合同有多黑吗?违约金是Sm的三倍,孩子要是受伤,连医药费都不报销。你们真舍得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她把另一沓资料放到桌上——dSp前练习生受伤截肢、欠债跑路的旧报纸复印件。
家长们脸色更白了。
沉默了足足两分钟,郑允浩爸爸第一个开口:“会长……孩子我们带回去,继续练。钱……我们慢慢还。”
另外两家也跟着点头。
李俊熙这才起身,语气缓和了些:“行。欠的钱三年内还清,利息我免。孩子继续练,但以后再有下次——”他没把话说完,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散会后,李秀满把三个少年叫到走廊,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们脑子被驴踢了?想跑?跑一个我看你们谁敢!”
张元俊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社长……我们错了。”
李秀满骂完,转身却悄悄给李俊熙发了条短信: 【会长,火气撒完了,孩子都吓傻了,接下来我来磨,保证半年后给您再掏一个h.o.t。】
中午,Sm食堂。
李俊熙没走,坐在角落吃石锅拌饭。
文熙俊脖子缠着纱布,端着盘子凑过来:“会长,听说早上你把那三个兔崽子吓哭了?”
“哭了才长记性。”李俊熙头也不抬。
文熙俊嘿嘿笑:“那我替他们谢谢你。要真让他们跑了,我们h.o.t还怎么称霸?”
李俊熙夹了块牛肉塞他嘴里:“少废话。下午去录音棚,《happiness》demo我已经写好了,给你留了高音,准备再炸一次声带吧。”
文熙俊嚼着牛肉,眼睛弯成月牙:“得嘞!会长说炸就炸!”
同一时间,李氏财阀总部63层。
李俊哲把手机摔在桌上,屏幕碎成蛛网状。
助理战战兢兢:“二少爷,dSp那边说……孩子家长又把合同撕了……”
李俊哲眼睛血红,声音阴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李俊熙……这次算你狠。”
他抓起座机,拨了个号码:“朴永浩叔叔,练习生没挖成,换个玩法。我要让Sm彻底关门。”
电话那头,朴永浩的声音带着笑意:“放心。税务局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Sm楼下,黑色奔驰里。
崔东哲抽着烟,把录音笔扔到副驾:“会长,李俊哲急眼了。税务局、劳动局、消防局,估计下周一起上门。”
李俊熙看着窗外飘落的雪,声音淡淡:“让他来。棋才刚下到一半。”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李秀满新发来的短信:【会长,练习室灯又亮了。三个兔崽子跳得比谁都狠。】
李俊熙勾了勾嘴角,把手机揣进口袋。
风雪更大了,但Sm地下三层的灯,一整夜都没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