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极西疯途 虚空逗主 第三十六章 愚昧迷雾遮慧眼 笑启灵智破混沌
传送仪的二十四色霞光在鸿蒙虚空中织就成一条流光溢彩的光带，刚驶离希望笑能界的暖阳笼罩，一股混沌蒙昧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与之前遇到的戾气、消沉截然不同，这片虚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磨砂玻璃，所有的光线都变得浑浊模糊，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盲从泡泡”。泡泡里是千篇一律的身影——有的生灵闭着眼睛跟着前面的人狂奔，哪怕前方是悬崖也毫不迟疑；有的生灵举着别人的观点当作金科玉律，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别人都这么说，肯定是对的”；还有的生灵捧着一本字迹模糊的“标准答案”，对身边的一切新事物都嗤之以鼻。这些泡泡互相碰撞融合，越变越大，最后化作一团团灰蒙蒙的“愚痴云絮”，慢悠悠地飘荡在虚空中，散发出让人脑袋发沉的气息。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虚空中还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口号声，语调机械又死板，像是被设定好的复读机：“大家都做的事，一定没错！”“跟着大部队走，永远不吃亏！”“思考多累啊，照搬就好！”这些声音钻进耳朵里，让人忍不住想要放弃思考，下意识地跟着口号的节奏点头，就连使团里最机灵的王小胖，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脑袋耷拉了半寸。
郝仁指尖在天书屏幕上快速滑动，眉头拧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紧，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还有半炷香抵达智慧笑能界，情况比预想的棘手十倍。这‘愚昧混沌邪气’走的是‘温水煮青蛙’的路子，它不攻击、不吞噬，专挑人独立思考的能力下手——它会制造‘从众舒适区’，让生灵觉得跟着别人走不用费脑子，久而久之，就会彻底失去辨别是非的能力，变成只会跟风的‘提线木偶’。”
他抬手一点，天书屏幕上跳出一个复杂的阵法结构图，红色的警示符号在上面疯狂闪烁：“你们看，智慧笑能界的核心‘智慧启明珠’，现在被‘三重愚痴阵’锁得严严实实——外层是‘盲从迷阵’，能让生灵盲目跟风，丧失主见；中层是‘教条锢阵’，会把过时的经验变成不可动摇的铁律，扼杀一切创新；核心是‘混沌核心’，能扭曲智慧，把‘独立思考’当成‘离经叛道’，把‘墨守成规’当成‘真理标杆’。”
“好家伙，这邪气是想把整个世界都变成‘复制粘贴工厂’啊！”马大壮举着诚信大印，想试试能不能劈开眼前的愚痴云絮，结果大印挥出去，云絮只是轻轻晃了晃，还黏糊糊地沾了一点在大印上，害得大印的金光都迟钝了半拍。他甩了甩胳膊，龇牙咧嘴地骂道：“这破云絮比麦芽糖还黏！简直是专门克我这大印的！”
王小胖赶紧掏出天书，想查查破解之法，结果翻开书页，上面的文字竟然开始自动变化，原本清晰的“独立思考，破除迷障”，慢慢变成了“跟随大众，永不犯错”。他吓得赶紧合上书本，使劲拍了拍封面，嘟囔道：“卧槽！这邪气还能篡改天书内容？太离谱了吧！照这么下去，咱们岂不是要被它变成‘跟风二人组’？”
话音刚落，一团比脸盆还大的盲从泡泡飘了过来，正好撞在马大壮的肩膀上。泡泡“啵”的一声炸开，里面的机械口号声瞬间钻进马大壮的耳朵里：“大家都这么做，一定没错……跟着大部队走，永远不吃亏……”
马大壮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他放下诚信大印，直挺挺地朝着虚空中一个漫无目的飘着的生灵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走……跟着走……大家都走……”
“大壮哥！你别中招啊！”王小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马大壮的胳膊，使劲摇晃，“你忘了？咱们是来破除愚昧的！不是来跟风的！你想想，当初你练剑的时候，别人都说你练错了，你偏不听，最后练成了独门绝技！这才是真本事啊！”
郝仁也立刻上前，指尖凝聚一缕清亮的谐和之力，注入马大壮的眉心。马大壮打了个激灵，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他摸了摸后脑勺，看着自己差点跟着别人走的方向，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妈呀！刚才差点就变成没脑子的跟屁虫了！这邪气也太阴了，不知不觉就钻到人脑子里了！”
郝仁收回手指，沉声提醒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这愚昧混沌邪气最擅长趁虚而入，只要你们心里有一丝‘懒得思考’的念头，它就会趁虚而入。记住，我们的谐和之力，不仅来自欢笑，更来自独立思考的智慧——盲从跟风，永远成不了大事！”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醒了所有差点被迷惑的使团成员，大家纷纷打起精神，运转笑能护住心神，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就在这时，传送仪猛地一震，稳稳降落在智慧笑能界的土地上。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里的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云彩，也看不到太阳，只有一片混沌的亮光。街道两旁的房子长得一模一样，都是方方正正的灰色盒子，连窗户的大小、门的颜色都分毫不差。街道上的生灵们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色衣服，迈着一模一样的步伐，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街道中央，竖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四个硕大无比的字——从众为智。石碑下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图纸、工具，不过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上面的内容全被涂成了灰色，只留下一行小字：“此路不通，从众为上”。
更离谱的是，不远处的广场上，搭着一个高高的“教条台”，台上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戴着灰色面具的生灵，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正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家要记住，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是最好的规矩！创新就是异端！思考就是罪过！跟着大家走，才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台下的生灵们整齐划一地举起胳膊，喊着一模一样的口号：“从众为智！创新为罪！”那声音整齐得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小胖指着广场上的一个小男孩，声音都在发抖：“你们看……那个小孩……”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拿着一块灰色的颜料，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画的彩色小鸟涂成灰色。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像是在做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小朋友，你为什么要把小鸟涂成灰色啊？”王小胖忍不住走过去，蹲在小男孩身边，轻声问道。
小男孩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扫了王小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涂颜料，嘴里机械地念叨着：“老师说……彩色是异端……只有灰色才是正确的……大家都涂灰色……我也要涂灰色……”
这话像是一根针，狠狠扎在了王小胖的心上。他看着小男孩手里的灰色颜料，又看了看那只被涂了一半的小鸟，心里酸溜溜的。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拿着天书画各种各样的图案，哪怕被别人嘲笑“乱画”，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可眼前的小男孩，才七八岁，就已经被愚昧混沌邪气磨掉了所有的想象力，连彩色都不敢画了。
“谁说彩色是异端的！”王小胖突然提高声音，一把抢过小男孩手里的灰色颜料，扔到一边，又从怀里掏出一支彩色的蜡笔，在地上画了一只五颜六色的小鸟，“你看！小鸟就应该是彩色的！它可以是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为什么非要变成灰色？思考不是罪过，创新也不是异端！”
小男孩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彩色小鸟，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可很快又被混沌覆盖了：“可是……可是老师说……大家都这么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女人走了过来，一把拉过小男孩，警惕地看着王小胖，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麻木：“你是谁？别在这里教坏我的孩子！从众为智，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想让他变成异端吗？”
她说着，拉着小男孩就要走，小男孩却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彩色小鸟，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
“等等！”马大壮也走了过来，他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大声说：“大嫂！你别这么说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小时候练剑，村里的老师傅都说我练的是野路子，不符合祖宗传下来的剑法。那时候我也犹豫过，要不要跟着老师傅练。可是后来我发现，我的野路子虽然不符合规矩，却比老师傅的剑法更适合我！最后我用我的野路子，打赢了隔壁村的高手！”
他说着，举起诚信大印，指了指上面的划痕：“你看！这大印上的每一道划痕，都是我打破规矩、不断尝试的证明！要是我当初一味跟风，现在还只是个只会照猫画虎的小喽啰呢！”
“打破规矩？”女人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能错吗？”
“当然可能错！”王小胖赶紧接话，他翻开天书，找到自己记录的冒险经历，指着上面的文字说：“你看！我们闯过的每一个笑能界，都是因为打破了邪气制造的‘规矩’，才拯救了世界！要是我们当初跟着邪气的规矩走，现在早就变成傀儡了！”
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彩色的糖果，递给小男孩：“你看！糖果是彩色的！世界也是彩色的！只有独立思考，才能看到世界的五颜六色！”
小男孩看着手里的彩色糖果，又看了看地上的彩色小鸟，眼神里的光芒越来越亮。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混沌之气从广场中央的教条台涌来，化作一个巨大的灰色人影，笼罩了整个广场。人影中，传来一个沉闷而死板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一般：“聒噪！一群离经叛道的外来者！竟然敢在这里散播异端邪说！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独立思考’，能不能扛得住混沌核心的吞噬！”
话音刚落，灰色人影猛地一吸，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人影中心传来，广场上那些被涂成灰色的书籍、图纸、工具，全都被吸了起来，朝着人影飞去，瞬间就被碾成了粉末。
王小胖手里的天书，书页开始疯狂翻动，上面的文字像是在挣扎一般，不断在“独立思考”和“从众为智”之间切换。马大壮的诚信大印，金光彻底黯淡下去，上面的划痕都开始变得模糊。
“不好！是混沌核心！”郝仁脸色一变，赶紧大喊，“所有人！释放笑能！用我们的智慧和欢笑，对抗这混沌的吸力！”
话音未落，苏晴就已经掏出了一大把符箓，嘴里念念有词：“智慧护心·笑启灵智！”
符箓瞬间炸开，化作无数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光点，像是星星一样，照亮了灰蒙蒙的广场。林玥的笑破妄针也飞射而出，每一根银针上都带着一丝清醒的笑意，刺向那巨大的灰色人影。秦伯的折扇一挥，戏曲笑能化作无数经典的智斗唱段——“草船借箭”“空城计”“智取生辰纲”，悠扬的唱腔回荡在空气中，让人精神一振。
青璃的九尾暴涨，动漫光粒化作无数充满智慧的画面：柯南通过蛛丝马迹破解谜团，哆啦A梦用道具解决难题，喜羊羊用智慧打败灰太狼。这些画面像是一道道光，照亮了生灵们空洞的眼神。
莉娅公主的魔法杖绽放出耀眼的童真星光，化作无数可爱的小精灵，它们手里拿着彩色的画笔，在广场的墙壁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图案，驱散着灰色的阴霾。墨老的《寓言真义录》也化作一把巨大的哲理长剑，剑身上刻着“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的字样，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马大壮咬了咬牙，把诚信大印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我不信从众为智！我不信思考是罪！打破规矩，才能闯出一条新路！”
他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灰蒙蒙的天空中。诚信大印上，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那些模糊的划痕重新变得清晰，比之前更加深刻。
王小胖也不甘示弱，他举起天书，大声喊道：“就算全世界都跟风，我也要坚持独立思考！因为只有思考，才能带来真正的智慧！”
天书猛地一亮，无数金色的文字从书页中飞出，像是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划破了灰蒙蒙的雾气。那些文字在空中组成了四个大字——独立思考！
尬聊兽也跳了出来，释放出全部的尬聊笑能，化作无数搞笑的弹幕，围绕着灰色人影飞舞：“混沌核心怕不怕？我们的智慧比你大！”“盲从跟风太无聊，独立思考才时髦！”“创新不是异端邪说，是进步的阶梯！”
这些弹幕带着浓浓的搞笑气息，竟然硬生生挡住了混沌核心的吸力。
广场上的生灵们，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空洞的眼神里，渐渐泛起了涟漪。那个小男孩，突然举起手里的彩色糖果，大声喊道：“我要画彩色的小鸟！我不要当跟风的木偶！”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我想重新拿起我的画笔……”一个画家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支被涂成灰色的画笔。
“我想重新翻开我的图纸……”一个工匠从人群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本被涂成灰色的图纸。
“我想重新思考我的学问……”一个学者从人群里走出来，眼神里重新燃起了智慧的光芒。
越来越多的生灵从人群里走出来，他们扯掉身上的灰色衣服，扔掉手里的“标准答案”，脸上的麻木渐渐褪去，眼神里重新燃起了智慧的光芒。他们举起手里的东西，大声喊着自己的想法，声音越来越响亮，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
“我要创新！”
“我要思考！”
“我要做我自己！”
声浪化作一道巨大的彩色光柱，朝着那巨大的灰色人影射去。人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原本浓郁的混沌之气，竟然开始消散。
郝仁见状，眼神一亮，大声喊道：“大家跟我一起！凝聚二十四色笑能！点亮智慧启明珠！”
使团成员们齐声应和，二十四色笑能从他们身上迸发而出，与生灵们的智慧之力汇聚在一起，化作一道更加耀眼的光柱，像是一把巨大的钥匙，朝着智慧笑能界的核心飞去。
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智慧塔顶端，那被三重愚痴阵包裹的智慧启明珠，在光柱的照耀下，缓缓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而那巨大的灰色人影，在光柱的冲击下，终于支撑不住，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个不甘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智慧……终究还是战胜了愚昧……”
郝仁看着消散的人影，眼神坚定：“只要还有人愿意独立思考，愚昧就永远不会得逞！”
广场上，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那个小男孩，拿着彩色的蜡笔，在地上画了一只又一只五颜六色的小鸟。阳光，终于穿透了灰蒙蒙的雾气，洒在了大地上，暖洋洋的，像是在抚摸着每一个生灵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