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节气一到,天气明显热了起来,日头毒辣辣地照着,连吹过的风都带着一股燥意。青泉村的农事进入了最紧张的阶段,冬小麦要抢收,春播的玉米、豆子要加紧田间管理,水田里的秧苗也到了追肥、耘田的关键时候。田野里,到处是弯腰忙碌的身影,汗水滴落在泥土里,瞬间便被蒸发。
叶小杰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家的春玉米已长到齐腰高,需要追第二次肥,还要防止钻心虫;豆子也开始爬蔓,得及时搭架。除此之外,他还得帮着孙老头处理夏季常见的暑湿病症,以及偶尔出现的劳作外伤。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叶小杰便扛着锄头下了地。他先仔细检查了玉米叶背,果然发现了一些细小的虫卵和刚孵化的幼虫。他立刻按照孙老头教的土法,去田边采了几把气味辛辣的苦蒿和烟叶,捣碎后混合少量石灰水,用旧扫帚蘸着,仔细喷洒在玉米植株上。“叮!日常农事任务:‘防治玉米钻心虫初孵幼虫’。奖励:农耕(病虫害防治)经验+15,草药应用(土法杀虫)经验+5,练气经验+3。” 做完这些,他已是一身汗。
接着是给豆子搭架。他用的是去年留下的细竹竿和结实的老麻绳,在豆垄旁插好竹竿,再将豆苗的藤蔓小心地牵引上去,用麻绳松松地固定。这活儿需要耐心和巧劲,既要让豆蔓有支撑,又不能绑得太紧伤了苗。忙完这些,日头已升得老高。
“叮!阶段性农事总结:‘完成芒种前后主要田间管理(追肥、除草、防虫、搭架等)’。奖励:农耕综合经验+30,体力+2,练气经验+10。当前作物长势评估:良好。”
拖着疲惫却充实的身子回家,叶小杰刚端起赵氏晾好的凉茶喝了一口,就见张铁匠的大儿子张大山气喘吁吁地跑来:“小杰!快!我爹,我爹打铁时被崩起来的铁屑烫伤了眼睛!”
叶小杰心头一紧,放下茶碗抓起药箱就跟着张大山跑。铁匠铺里,张铁匠正捂着一只眼睛,疼得直抽气,指缝间有血迹渗出。王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叶小杰让张铁匠慢慢松开手,只见他左眼上眼皮被烫破了一块,红肿得厉害,眼球表面也有些充血,但万幸的是,铁屑似乎没有直接嵌进眼球。
“张叔,别动,我先给您清洗一下。”叶小杰稳住心神,用煮开放凉的淡盐水小心冲洗伤口,将表面的灰烬和血污冲掉,又用干净的棉签蘸着孙老头配的、有消炎生肌作用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烫伤处。处理眼皮时还算顺利,但检查眼球时,张铁匠因为疼痛和恐惧,眼皮不停颤抖,极不配合。
“张叔,您得睁大眼睛,我得看看眼珠子里有没有东西。”叶小杰温声劝道。
“不行……疼,光刺得慌……”张铁匠龇牙咧嘴。
叶小杰想了想,让张大山找来一块干净的深色布,蒙在张铁匠头上,制造一个暗区,自己则凑得更近,几乎贴着脸,用一根细小的竹签轻轻拨开眼皮,借着从布缝透入的微弱光线仔细察看。确认眼球表面没有异物嵌入,只是有些充血和轻微灼伤后,他才松了口气。
“万幸,铁屑没进眼珠。就是眼皮烫伤重些,眼球有点灼伤。张叔,这几天这只眼不能见强光,尽量闭着休息。我给您开点清热消毒、明目退翳的内服药,再配点外洗的药汤,您按时用。”叶小杰一边开方,一边仔细叮嘱注意事项。
“叮!紧急外伤处理任务(眼部灼伤)完成。奖励:医术(外伤急救-眼部)经验+25,沉稳特质+5,练气经验+8。张铁匠全家好感度大幅提升(张铁匠+12,王婶+10,张大山+8)。”
处理完张铁匠的伤,叶小杰回到药棚,又陆续看了几个中暑、腹泻的村民。忙到午后,他才得空歇口气。坐在药棚阴凉处,他一边整理药材,一边听着村里妇人们来抓药时的闲聊。
“听说了吗?后山那边,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平。”李寡妇压低声音说。
“咋了?又有野猪下山祸害庄稼了?”王婶问。
“不是野猪。是村西头老赵家的小子,前天傍晚去后山砍柴,回来就说听见山里有什么东西在叫,声音怪瘆人的,不像狼也不像野狗,倒有点像……有点像小孩哭,又有点像鸟被掐住了脖子……”
“啊?真的假的?别是听岔了吧?”
“老赵家小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看见林子深处有团绿油油的光,一闪就没了!吓得他柴都没砍够就跑回来了!”
“哎哟,可别是啥不干净的东西吧……听说早些年,后山深处死过外人……”
“嘘……小声点!这事可不敢乱说!回头让村长听见了,又该说咱们妖言惑众了。”
妇人们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但叶小杰的心却提了起来。后山异响?绿光?村民或许只当是怪谈,但他立刻联想到了回春堂之前鬼鬼祟祟打听后山的事!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是回春堂的人已经偷偷进山探查了?还是后山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因为某种原因被激活或惊动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疑,装作不经意地插话道:“王婶,李婶,后山咱们平时都不怎么去,有点怪声也正常,说不定就是什么不常见的野物,或者风吹过石缝的声音。大家最近尽量别单独进山就是了,砍柴采药都结伴去外围转转。”
“小杰说得对,咱们别自己吓自己。”王婶附和道,“不过小心点总没错。”
傍晚,叶小杰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他越想越觉得后山的异常和回春堂的举动绝非巧合。难道后山真的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会不会最终将他也卷入其中?他感到一张无形的网,似乎正在缓缓收紧,而青泉村,正是网的中心。
夜里,他辗转反侧。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这次却异常简洁,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意味:
“叮!区域异常事件预警:‘后山灵气波动异常(微弱,但持续增强)’。来源未知,性质未知。建议宿主:高度警惕,近期绝对避免接近后山区域。风险等级:中等(并可能持续提升)。”
连系统都直接发出了警告!叶小杰猛地坐起身,冷汗涔涔而下。看来,后山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之前的“苟”道策略,或许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风雨,真的要来了。而这一次,他还能像以前一样,仅仅依靠“不离开”和“不招惹”,就安然度过吗?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不安。青泉村的平静日子,恐怕真的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