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窟的废墟在身后渐渐被风雪掩埋。林夜站在谷口高崖上,最后一次回望那片曾给予他短暂安宁的洞穴——岩壁崩塌,萤石碎裂,生活区只剩断壁残垣。哀嚎主教临死前的精神尖啸不仅震裂了山体,更彻底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博士若未察觉,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走。”他低声道。
队伍六人——林夜、苏璃、小雨,加上铁脊、啸月、墨瞳——踏上了通往昆仑冰川的征途。第三墓就在那里,混沌右耳所化的封印之地,也是他们必须抵达的下一站。
高原冻土一望无际,雪原如白骨铺展,寒风如刀割面。气温已降至零下四十度,普通人暴露十分钟便会冻毙。但林夜早有准备。他割开手腕,青黑尸血滴入净水,制成浓缩尸毒液,涂抹在众人衣物内衬——微量尸毒可隔绝寒气,又不至于伤及活人。苏璃以火晶微光维持核心体温,小雨则靠净灵体自然抗寒,皮肤泛着淡淡白光。
铁脊铜鳞泛青,在雪地中如移动堡垒,背上驮着小雨。女孩裹着兽皮斗篷,怀里紧抱几枚草环,小脸冻得通红,却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安静是生存的本能。
啸月银鬃贴背,在前方百米探路。它刚进阶为1级魔兽,夜视与感知能力大增,能提前嗅到雪下陷阱或潜伏魔兽。墨瞳金瞳盘旋高空,金瞳穿透风雪,标记安全路线。
林夜走在最后,黑鳞覆面,周身尸气缓缓外放,形成一层薄薄的阴寒屏障,将整支队伍笼罩其中。这并非取暖,而是以僵尸之躯模拟地脉阴气场,减缓体温流失。他每走一步,脚下积雪便凝结成黑霜,却又迅速被风雪覆盖。
行至第二日,暴风雪骤至。
天空如墨翻涌,狂风卷起雪粒如子弹横扫。能见度不足五米,温度再降十度。铁脊铜鳞上结满冰棱,啸月银鬃被冻成硬条,墨瞳被迫降落,缩在林夜肩头瑟瑟发抖。
“找掩体!”苏璃喊道,声音几乎被风吞没。
林夜点头,迅速扫视四周。左侧百米处有座冰丘,形如卧兽,背风面凹陷,可暂避风雪。他打出手势,铁脊立刻转向,铜蹄踏雪如雷;啸月低吼一声,银鬃炸起,音爆震散前方雪堆,清出通道。
众人挤入冰丘凹处,勉强喘息。小雨蜷缩在铁脊腹下,小手紧握阴阳草环;苏璃靠在岩壁,火晶微光闪烁,试图烘干衣物;墨瞳钻进林夜斗篷,金瞳半闭;啸月伏在入口,银鬃警觉。
林夜割开手腕,尸血混入雪水,喂众人饮下——微量尸毒可刺激血液循环,防止冻伤。他自己则盘膝调息,任脉阴气奔涌,维持尸气屏障不散。
就在此时,啸月忽然低吼,耳朵转向右侧雪坡。
林夜眼神一凛,缓缓起身。雪坡上,一道微弱的白影在风雪中颤抖——不是丧尸,不是魔兽,而是一只雪豹幼崽。它约莫三个月大,皮毛纯白,双眼湛蓝,四肢冻僵,几乎被雪掩埋。最关键是,它颈侧无芯片,瞳孔清澈,未感染病毒。
“野生的……”苏璃轻声说,“高原雪豹,本该灭绝了。”
林夜蹲下身,缓缓伸出手。雪豹幼崽虚弱地睁开眼,没有攻击,只是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青灰的手指——仿佛认出了某种同类的气息。
小雨从铁脊腹下探出头,眼睛亮了起来。她慢慢爬过来,小手捧起雪豹,轻轻呵气。净灵体白光微闪,雪豹冻僵的四肢竟微微抽动。
“它……不怕你。”苏璃惊讶。
林夜沉默片刻,取出最后一块压缩肉干,掰碎喂给雪豹。幼崽小口吞咽,湛蓝眼睛一直盯着他,毫无惧意。
“带它走。”他说。
小雨立刻点头,将雪豹裹进自己的兽皮斗篷里,紧贴胸口。雪豹安静下来,呼吸逐渐平稳。
“叫它……霜影。”林夜低语。
当夜,风雪稍歇。霜影在小雨怀中熟睡,呼吸均匀。林夜检查它的身体——骨骼匀称,肌肉紧实,爪垫厚实,天生适应极寒。更惊人的是,它脚掌落地无声,雪地行走不留痕迹,连啸月都难以追踪。
【下属扩充】:霜影(雪豹,初级魔兽),耐寒,雪地潜行无痕,夜视能力极强,可协同啸月执行侦察任务。
第三日清晨,队伍继续北行。霜影趴在小雨肩头,湛蓝眼睛扫视雪原,偶尔轻叫一声,提醒前方有冰裂缝或雪洞。它的存在,竟让整支队伍的隐蔽性提升三成。
行至昆仑山脚,冰川如巨龙盘踞,寒气凝成白雾。远处,一座青铜巨门半埋冰层,门上刻有九嶷山同款符文——第三墓,到了。
但林夜没有立刻靠近。他让队伍停在冰丘后,自己独自上前探查。冰川表面平静,但尸核隐隐躁动——有东西在冰层下活动。
墨瞳金瞳急鸣,啸月银鬃炸起,霜影更是低伏身体,喉咙发出警告的咕噜声。
“有埋伏。”苏璃低声说。
林夜点头,黑鳞覆面下,幽绿双瞳如深渊。他知道,第三墓不会轻易开启。博士、L-10、甚至古代尸修的意志,或许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但他别无选择。
小雨轻轻摸了摸霜影的头,又看向林夜背影,用手语比划:“哥哥,我们都在。”
林夜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
风雪再起,吹动他遮面斗篷。身后,铁脊铜鳞泛冷,啸月银鬃贴背,墨瞳金瞳映着冰川,霜影湛蓝眼睛紧盯前方,苏璃火晶微光闪烁,小雨掌心白光微闪。
这支队伍,已不再是逃亡者,而是征途中的守护者。
他们走向冰川,走向第三墓,走向终局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