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北麓,雪线之下,一道隐秘裂谷如大地伤疤横亘于群峰之间。谷底终年不见天日,寒气凝霜,却因地热暗涌而未结冰封。林夜站在谷口,黑鳞覆面,幽绿双瞳扫视四周——此处距昆仑墟不足百里,阴气浓郁却不暴戾,岩层坚固可避声波探测,正是建立据点的绝佳之地。
“就这里。”他低语。
铁脊铜蹄踏地,啸月银鬃微扬,墨瞳金瞳盘旋高空确认无魔兽踪迹。小雨趴在他背上,小手紧搂他脖子,脸颊贴着他青灰皮肤,竟无半分不适。自三方混战救下她已过七日,女孩从未因他獠牙青面而惊惧,反而在昨夜用捡来的碎布为他缝了只简陋手套——只因见他指甲划破水源容器。
林夜心头微暖,却也更添忧虑。
他越是靠近人性,越怕失控伤人。
洞穴开凿始于第三日。林夜以八百公斤尸力徒手掘岩,铁脊铜鳞为盾挡落石,啸月银鬃感知岩层结构,墨瞳金瞳标记安全区。三日不眠不休,一座深三十米、分三室的洞穴初具雏形:外室为训练场,中室为生活区,内室为静修窟。岩壁嵌入萤石(秦岭地宫顺来),幽光浮动如星河;地面铺软草与兽皮(啸月猎获),隔绝寒气;通风口设于百米高崖,仅墨瞳可进出。
“幽冥窟。”林夜在洞口岩壁刻下三字,笔锋如刀。
非为称王,只为守护。
安置小雨是首要之事。中室角落,他以铜片围出小床,铺上最软兽皮,又用尸毒处理过的净水盛入陶罐——尸毒虽对人类致命,但微量提纯后竟有强效杀菌之能,比煮沸更彻底。小雨捧起陶罐,小口啜饮,清澈眼眸望向他,满是信任。
“不怕?”林夜沙哑问。
小雨摇头,用手语比划:“哥哥的水,干净。”
林夜喉头滚动。这孩子竟能分辨“他的”与“别人的”——在他眼中,自己不是怪物,而是“哥哥”。
训练随即展开。
铁脊与啸月协同作战需磨合:铜鳞豪彘正面冲锋,银鬃狼王侧翼音爆干扰,二者配合可破8级以下魔兽。林夜设计障碍赛道——滚石阵、毒雾区、声波陷阱,逼二者在极限中协作。首日,铁脊铜鳞被啸月音爆震裂;次日,啸月银鬃被铁脊误撞焦黑;第三日,二者竟背靠背成防御阵,铜鳞与银鬃交织如铠甲!
墨瞳则负责全域警戒。金瞳鸦升空千米,夜视范围扩至800米,可识破红外伪装与地下震动。林夜教它特定鸣叫代表不同威胁:三短鸣为丧尸,两长一短为人类,急促连鸣为高阶魔兽。乌鸦聪慧异常,三日便掌握全部信号。
而最令林夜心颤的,是小雨的成长。
女孩虽聋哑,却心灵剔透。她见林夜夜间畏阳症状复发(阴髓玉之力未稳),竟用捡来的黑布缝制遮面斗篷——针脚歪斜,却密实保暖;她见他写字记事,便以炭条在石板上模仿手语符号,自创“林夜-小雨语”;她甚至尝试教导他手语:“家”是双手交叠,“安全”是掌心贴胸,“不怕”是轻拍对方手臂……
一日深夜,林夜尸毒躁动,獠牙暴涨,黑鳞覆满全身。他蜷缩内室角落,强忍撕咬冲动。小雨悄然走近,不发一言,只是轻轻将手贴在他胸口——那里阴髓石微微发烫。奇迹发生了:躁动尸毒竟缓缓平息!女孩纯净气息如清泉,洗涤他体内暴戾!
【情感深化】:小雨成为林夜人性锚点,防止彻底尸化。她不惧其貌,反以行动证明——青面獠牙之下,仍是那个救她的哥哥。
“你为何不怕我?”某日黄昏,林夜终于问出口。
小雨停下缝补斗篷的手,抬头望他,用手语认真比划:“眼睛会骗人,心不会。哥哥的心……是暖的。”
林夜怔住。僵尸本无体温,可此刻,他竟感到胸口微热。
当夜,他首次在幽冥窟安睡。
铁脊卧于外室,铜鳞泛冷;啸月伏于通风口,银鬃警觉;墨瞳栖于岩顶,金瞳映着萤石微光;小雨蜷缩中室小床,呼吸均匀。
洞外风雪呼啸,洞内却暖意融融。
林夜望着熟睡的小雨,想起博士警告:“L-10已失控。”想起女尸遗言:“小心博士。”想起九墓预言:“混沌归位。”……前路凶险万分,但他不再孤独。
“幽冥窟……是我的家。”他低语。
然而,温暖背后,阴影潜伏。
昆仑墟方向,阴气骤然紊乱;远方天际,绿色信号弹再次升起——丧尸教廷卷土重来!
而博士的全息影像,或许正在某处注视这一切。
林夜握紧小雨缝制的斗篷,黑鳞覆面下,眼神坚定。
他誓要守住这方寸之地,
因为这里,有他最后的人性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