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祁送来的灵米粥还冒着热气,糯米混着莲子的清香漫过鼻尖。叶惊秋几口喝完,将玉碗放在廊下的石桌上,望着暮色渐沉的银月峰,长长舒了口气。
“师尊,锅里还温着,要不要再添一碗?”莫子祁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
“不必了。”叶惊秋扬声回应,“这粥熬得正好,再多喝就腻了。你也早些歇息,明日卯时的早课别误了。”
“弟子记下了。”莫子祁应着,脚步声从厨房挪到廊下,“师尊今日去凌霄殿议事,没遇到什么难处吧?”
叶惊秋回头,见少年手里还拿着擦碗布,眼神里带着真切的关切。她心里一暖,笑道:“能有什么难处?不过是些宗门琐事。倒是你,今日的剑法练得如何了?”
“已按师尊昨日指点的变式练了百遍。”莫子祁挺直脊背,“只是‘望月式’的转腕总不到位,明日想请师尊再点拨点拨。”
“明日早课再说。”叶惊秋摆摆手,“快去睡吧。”
看着少年走进偏殿的背影,叶惊秋推开主殿的门。夜明珠的光芒应声亮起,她走到窗边,望着峰顶缭绕的灵气云霭,忍不住嘀咕:“总算能喘口气了。”
叶惊秋转身走到紫檀木椅旁,解下椅背上的储物袋。巴掌大的袋子入手温热,上面绣着的银月图腾在夜明珠下泛着微光。
“该好好盘点一下家底了。”她指尖注入灵力,储物袋瞬间展开成一方小天地。
灵力探入的瞬间,叶惊秋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这是把半个修真界都搬进来了?”
储物袋内,上品灵器“月痕剑”斜倚在玉架上,剑鞘镶嵌的月光石映着珠光;左侧的石台上堆着山似的灵石,其中上品灵石占了大半,散发的灵气几乎凝成白雾;右侧的木架上整齐码着数十个玉盒,神识扫过,千年雪莲、赤血灵芝、龙涎草,琳琅满目。
“这反派配置也太豪华了吧?”叶惊秋咂舌,伸手拿起月痕剑。剑身微凉,倒映出她此刻的眉眼。
“可惜了。”她指尖划过剑身,“武器是好武器,就是沾的因果太重。”
转身打开最上层的玉盒,里面躺着枚鸽蛋大的避水珠,莹润的蓝光在盒内流转。叶惊秋挑眉:“这倒是实用,以后去秘境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正翻看着,脚下忽然踢到个玉简。捡起来一看,上面刻着“资产录”三个字。神识扫过,叶惊秋再次被惊到:“三座灵石矿?库房里的丹药够用到化神期?还有两艘飞舟?”
她把玉简往石桌上一拍,忍不住叹气:“有这么多资源,何必去抢噬灵珠?原主这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师尊,您在说什么?”莫子祁的声音突然响起,少年端着杯灵茶站在门口,“弟子听您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
叶惊秋抬头:“进来吧,正好有事问你。”
少年走进来,目光扫过储物袋内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恢复平静:“师尊在清点物资?”
“嗯。”叶惊秋抬眼,“你过来看看,这些东西该怎么规划。”
莫子祁走近几步,指尖点向玉架上的寒铁:“师尊是想改良月痕剑诀?”
“你怎么知道?”叶惊秋挑眉。
“前日见师尊总看剑谱,还问过灵泉淬炼剑身的事。”莫子祁老实回答。
叶惊秋笑了,“那你说说,用这些资源冲击化神,有几成把握?”
莫子祁愣了愣,认真思索片刻:“银月峰灵气浓度是别处三倍,加上这些天材地宝,若能改良‘月陨’的反噬,俩年之内突破化神,至少有七成把握。”
“七成…”叶惊秋沉吟,“比我预想的高。”
莫子祁却敏锐地察觉到师尊语气里的决心。他望着叶惊秋,忽然道:“师尊不必急于突破,弟子觉得,稳固根基更重要。”
“哦?”叶惊秋饶有兴致地看他,“说说你的想法。”
“弟子听闻,元婴巅峰卡三年并非坏事,正好打磨心性。就像药圃里的月心草,非要历经三寒三暑才能成熟,催熟的反而药效不足。”
叶惊秋愣了愣,随即笑了:“你这孩子,倒会举一反三。这话是素心长老教你的?”
“不是。”莫子祁摇头,“是弟子看药圃时悟出来的。上月催熟了几株月心草,结果药性流失大半,被师尊罚抄的《百草经》总算没白抄。”
叶惊秋被逗笑:“知道错就好。那你觉得月痕剑诀最后一式的反噬该处理的?”
莫子祁道,“前日与池师兄切磋时,见他的青松剑法虽刚猛,却总在转折处留有余地,或许能借鉴一二。”
提到池南衡,叶惊秋的脸色沉了沉:“别学他,路数不一样。”
莫子祁愣了愣:“师尊不喜池师兄?”
“不是不喜。”叶惊秋摆摆手,“只是道不同。他的剑法太执着于‘正’,失了变通。”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弟子记下了。”
叶惊秋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三年或许没那么难熬。她指着储物袋里的玉盒:“从明日起,你协助我处理这些物资。丹药按季度分配,灵石矿,暂时先封存。”
“弟子明白。”莫子祁点头,“师尊每日辰时服用一粒蕴灵丹,申时服用一粒清心丹,这样既能稳固修为,又能宁神静气。”
“你倒比我清楚。”叶惊秋挑眉,“看来没少研究丹药谱。”
“弟子不敢。”莫子祁躬身,“只是素心师伯送过一本《丹药要略》,弟子闲来无事翻了翻。”
“有心了。”叶惊秋点头,“还有,帮我查查,有没有能中和‘月陨’反噬的灵草。”
“弟子这就去翻药经。”莫子祁转身就要走,又被叶惊秋叫住。
“等等。”她指着储物袋角落里的一堆玉简,“那些是我收集的各地秘境图谱,你也一并整理出来,看看有没有适合突破化神期的地方。”
“弟子明白。”少年应着,脚步轻快地去了。
看着莫子祁匆匆离去的背影,叶惊秋走到窗边。银月峰的夜色格外宁静,灵泉潺潺的水声顺着风飘来,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她伸手抚摸着窗台上的月心草,轻声自语:“三年时间,足够了。”
至少,不能让原书的悲剧重演。
正思忖着,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叶惊秋眼神一凛,指尖瞬间凝聚灵力。待看清是只灵鸟,才缓缓松了口气。
“看来得在银月峰布个警戒阵。”她嘀咕着,转身从储物袋里翻出阵盘,“原主倒是备得齐全,连九品警戒阵都有。”
灵力注入阵盘的瞬间,银月峰四周泛起淡淡的光纹。叶惊秋满意地点头:“这样就安全多了。”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坐回紫檀木椅上,指尖划过那些玉盒。天材地宝的灵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赤霄师兄的试探,玄空师兄的拉拢,素心师姐的提点,还有那个躲不开的男主。”叶惊秋揉了揉眉心,“这御澜宗的日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但她不怕。
有这么多资源,有银月峰这块宝地,还有个可塑的徒弟,只要步步为营,未必不能改写结局。
叶惊秋拿起一枚上品灵石,感受着其中精纯的灵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