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原配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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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财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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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小厮循着开张的铺子一路打听宁伯瑾踪迹,寻了三四家铺子才问到,听铺子掌柜说宁伯瑾去了酒肆,又问了酒肆的位子,累得满头大汗,心里头有些宁伯瑾折腾人,宁国忠他们在府里愁眉不展,宁伯瑾自己当没事人似的,吃喝玩乐,乐不思蜀,也太心宽了。

小厮到了酒肆门外,上前问小二宁伯瑾的去处,小二指着楼上雅间道,“宁三爷要了雅间,西边第二间屋子。”

小厮笑着道谢,上楼时,听着宁伯瑾叫小二再拿壶酒,酒味重,也不知他们喝多少了,他忙走到门边,朝宁伯瑾躬身施礼道,“三爷,老爷让您回去。”

宁伯瑾得了字画,心情大好,喝了两杯,毫无醉意,认出小厮身上的服饰,温声道,“可是府里出了事儿?”

小厮摇头,弯着腰,侧身让端酒的小二进屋,没急着进门,宁伯瑾见他畏畏缩缩,起身走了出来,“怎么了?”

小厮如实告知宁伯瑾升官之事,谁知,宁伯瑾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转身望着屋里斟酒的友人,忍俊不禁道,“府里来人说我升官了,连升三级......”

小厮嘴角僵硬的抽动两下,出门前老爷叮嘱他低调些,结果被宁伯瑾自己张扬开了。看众人捧腹大笑,不相信他所说,小厮不急着解释,说道,“老爷回府了,大爷二爷也在,让您赶紧回。”

宁伯瑾从小就有些怕宁国忠,宁国忠说什么他不敢反驳,哪怕从小到大,宁国忠甚少训斥他,对他也不如对宁伯庸严格,可能是看宁国忠不苟言笑,常常板着脸训斥宁伯庸和宁伯信,久而久之,他心里有些怕了,生怕不小心遭宁国忠训斥,听了小厮的话,他不敢再拖延,今日趁着衙门没事才敢偷闲出来,传到宁国忠耳朵里可就是他玩忽职守,不务正业了,收起脸上的笑,回屋朝众人拱手道,“家父找我商量点事情,先回去了,这顿算在我账上,来日得空,再与诸位把酒言欢。”

得到众人首肯后,他才和小厮下了楼,酒下肚后的热气了没了,冷风吹来,身子哆嗦而来下,坐上马车,脸不复在酒肆温和,皱眉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父亲要你来所谓何事?”

小厮坐在马车一角的小凳子上,又将方才的话说了遍,原来连宁伯瑾都不信自己能升官,不怪宁国忠和宁伯庸诧异,他道,“老爷回府后便说了此事,府里上上下下传开了,是礼部尚书大人向皇上举荐的您。”

“礼部尚书?”宁伯瑾脑子一团浆糊,靠着车壁,喃喃道,“我与他互不相识,不过薛府宴会上打过声招呼,他怎挑中我了,我大哥呢?”

“大爷的官职落空了。”小厮想到方才宁伯庸的神色,心底叹息不已,最有能耐的人没上,结果游手好闲的人占了位置,为官除了能耐,运气也很重要,以宁伯庸的能耐,礼部尚书是十拿九稳的,偏生他挑中了户部,谁知,两头都没捞到好处。

宁伯瑾仍然没回过神来,唉声叹气道,“哎,是我对不起他,会不会是礼部尚书弄错人了,我与大哥名字相近,他弄混了名字?”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自己清楚,礼部侍郎?往后可是能常常入宫在皇上跟前露面的主儿,他哪有那等魄力?想今日与友人逛铺子,品鉴字画何等惬意,往后这些日子恐怕都一去不复返了,多种情绪纷纷扰扰,竟觉得酒劲来了,缓缓阖上眼,睡了过去。

小厮在边上瞧着哭笑不得,担心宁伯瑾扭着脖子,轻轻让他身后垫了个靠枕,连升三级,天上掉馅饼才能遇到一回,换做旁人多欣喜若狂的事儿,在宁伯瑾这儿,反倒成了桩不尽人意的事情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被贬官了呢。

书房,宁国忠从宁樱嘴里得知她不知情,心底愈发沉重,如果薛府没插手的话,宁伯瑾升官的事儿便是其他人推波助澜,想借着宁伯瑾将整个宁府连根拔起,其心思歹毒至极。

想到这,桌下的手握成了拳,脸色不太好看道,“老三还没回?”

宁伯庸坐在边上,望了眼外边,“怕还要一会儿。”

闻言,宁樱抬起头,见宁伯庸面色沉着,丝毫没有流露出嫉妒的情绪,不由得佩服起宁伯庸来,换做其他人,政务上勤勤恳恳,早出晚归奔波数日走动拉关系,结果被做事散漫不思进取的人抢在前边,心里多少会愤懑不平,怨天道不公,宁伯庸却宠辱不惊,不自怨自艾,不愧是长子,可惜,她不记得宁伯庸上辈子做到什么官职,只记得,她这个大伯在她困难时没有落井下石,在她荣华时不赶着巴结,或许她在他眼中不过是个陌生人,是生是死都没多大的干系。

她心下叹气,又回味当日谭慎衍的意思,琢磨过来,谭慎衍透露出来的意思并不是叫她提点宁伯庸,她与府里的人一样,下意识的以为是宁伯庸,谁知谭慎衍暗指的是宁伯瑾。

不管如何,宁伯瑾升官是谭慎衍从中帮忙无疑了,礼部尚书与薛府关系好是其次,礼部尚书真正想结交的人是谭慎衍,青岩侯手握重兵,这次被夺了兵权,皇上并未趁机收回兵权而是将其赠予了谭慎衍,也就说,往后谭慎衍不只是刑部侍郎,还管着京郊大营,年少有为,成为各皇子拉拢的对象,青岩侯府经过这回虽受重创,然而对青岩侯府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新生?至少,往后不怕有人再拿着谭富堂犯的罪说事,谭慎衍自律,他身上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往后的青岩侯会越来越好。

只是,她不懂,谭慎衍为何会帮宁伯瑾,宁伯瑾不过是宁府扶不起的阿斗,提携起来有何用处?且还是在这个风口浪尖,谭慎衍不怕出事?

宁国忠看她低着头,嘴角轻轻抿着面露恍然之色,猜她是想着什么了,心思一动,问道,“小六是不是想到谁在背后帮你父亲了?”清宁侯和怀恩侯要捧杀宁伯瑾,犯不着提携他做到那个位子,悄无声息除去岂不更好?难道两人有其他打算?宁国忠暗中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儿,那些事除了宁伯庸谁都不知道,清宁侯不可能得到风声。

宁樱回神,敛了面上的情绪,借故局促的搅着手里的手帕,“没,朝堂的事儿樱娘不懂。”

想着改日见着谭慎衍,好好问问他。

宁国忠看她眉梢微动,心知她是想到什么了,自己这个孙女可是个有城府的,听她这般说,倒也没步步紧逼。不怪宁国忠没有怀疑到谭慎衍身上,他眼中,薛墨和宁樱走得近,谭慎衍是薛墨的朋友,两人有所接触没什么大不了的,且这几日青岩侯站在风口浪尖被满朝文武指指点点,罪状数不胜数,谭慎衍哪有心思管这种事儿,一个小小的侍郎妄图劝动礼部尚书谈何容易,故而直接将谭慎衍排除了。

屋里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开口,宁伯瑾进屋,瞧大家都在,面色一白,一路进来遇着府里的丫鬟奴才,对他态度大变了样,纵然往回遇着也会和颜悦色施礼请安,不过今日大家的脸上明显多了许多东西,望着自己跟望着餐桌上一盘肉似的,叫他浑身不自在,“父亲,怎么回事?大哥好好的,我怎么就升官了?”

他胸无大志,有今日全乃是被黄氏逼着考取功名再借着宁国忠的关系找了门闲职,领着不高不低的俸禄,甚是悠闲惬意,这种日子正是他要的,不成想有朝一日这种日子到头了,他怎么可能若无其事甚至还欣喜若狂?看宁国忠脸色,心知他升官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不由得面色一白,“父亲,那可如何是好,儿子有几斤几两儿子再清楚不过,礼部侍郎哪是儿子能胜任的?被人抓着错处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

说完,只感觉脖子一凉,好似有刀阴森的架在脖子上,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扶着桌子菜稳住了身形,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父亲,不如您和李大人说说,让他上奏皇上儿子不升官了,就在......”

“你胡说什么?”宁国忠气得拍桌,升官乃是为官之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大儿子奔波多日都没音讯,小儿子不谙世事有这等好差事落在他头上,结果竟然瞧不上,不是□□裸讽刺人吗?脸色铁青道,“礼部尚书举荐你乃一番好心,你竟然瞧不上?传出去不是让礼部尚书难堪?收起你的心思,如今皇上批了折子,你下个月就去礼部衙门,至于其他,往后每日下衙后来我这,我会教你怎么做。”

宁伯瑾最怕的就是这个,想当初,宁伯庸和宁伯信便是这么一步一步过来的,他一点都不想,苦着脸,神色颓废的瘫了下去,余光瞥见宁樱在,觉得在女儿跟前这样子有些丢脸,撑着桌子站起身,讪讪道,“小六也在啊,从南山寺回来了?”

宁樱故作没看见宁伯瑾丢脸的样子,起身向宁伯瑾行礼,不管怎么说,宁伯瑾升官她心里高兴,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亲人一辈子碌碌无为没有作为,而且,闻妈妈说得对,宁伯瑾升官,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自古以来都是女凭父贵而贵,女凭夫贵而贵,微微一笑,说道,“祖父让樱娘过来说话,父亲升官乃好事,该高兴才对,至于其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祖父会教你为官之道的。”

听宁樱说的头头是道,宁国忠心底愈发狐疑起来,宁樱的夫子平日教导的可没有这些,宁樱从哪儿学来的?亦或者有人告诉她的?目光晦暗不明的落到宁樱身上,端详几眼,沉默不语。

宁伯瑾有苦难言,别人梦寐以求的并不是他要的,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他没有心怀天下苍生的胸怀却占了高位,如何教他不心悸?可想到自己念书多年连这点抱负都没有,又觉得太过丢脸了,圣贤书都白念了,想了想,沉思道,“父亲高兴,只是心里困惑罢了。”

看宁伯瑾惶惶不安,坐立不安,宁伯庸心境开阔不少,如果宁伯瑾趁着这次升官有所长进,对宁府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宁伯瑾不懂为官之道,没有防人之心,前两次若不是宁国忠有所提防,及时出面帮宁伯瑾应付,这会儿宁伯瑾估计被御史台的人告到皇上跟前,宁府也跟着遭殃了,宁伯瑾长进了,宁府不用担心外边人趁机作乱对付宁府,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故而劝道,“父亲闲赋在家,你遇着不懂的可以问父亲,我与二弟也会帮你的。”

宁国忠在光禄寺卿从三品的位子止步,而宁伯瑾一跃为正三品的礼部侍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宁府总算有人出人头地了,宁伯庸欣慰的同时想起一件事来,“父亲,您说会不会是皇上体谅您年事已高,故意提拔三弟的?”毕竟,除了宁伯瑾,他和宁伯信这些年官职都再往上升,说不准是皇上感恩宁国忠这些年的奉献,特意挑了宁伯瑾。

宁国忠面露沉思之色,道,“圣心难测,不管是何原因,老三去礼部是好事。”柳氏兄长任兵部侍郎,若宁府再没人出头,与柳府的差距越来越大,如今一比,宁府不输柳府,想到这个,宁国忠心下安慰不少。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宁樱安安静静听着,宁国忠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到这个孙女身上,她是个坐得住的,心下甚为满意,问道,“在南山寺没出什么事儿吧?”

秦氏说南山寺夜里有老虎出没,三人成虎罢了,南山寺香火鼎盛,哪有什么老虎?此番问宁樱,不过存着一丝关心罢了,宁樱从庄子上回来,先是入了小太医的眼,跟薛小姐关系好,这次宁伯瑾又升官,他心里认定是宁樱是个旺家的,不由得语气缓和,“你年纪也大了,往后出门身边带个小厮跟着,吴管事一家在路上了,过些时日就能回府,他们一家的卖身契我给你母亲了,让你母亲给你。”

宁樱喜不自胜,脸上漾着欢喜的笑,笑容明艳纯真,跟朵儿花儿似的,脆声道,“谢谢祖父。”

吴管事两口子做事都是爽利的,宁樱和他们相处的日子久了,心里时常念着他们的好,这回儿他们回京,往后她身边有人跑腿,不管做什么都方便得多,一声谢谢,是真心实意的。

宁国忠看她这般高兴,轻轻笑了笑,“你回府后还没用午膳,回去吧,让厨房弄点吃的,晚上叫上你母亲和姐姐,来荣溪园用晚膳。”宁伯瑾升官是府里的大事,阖府上下该热闹热闹才是。

宁樱颔首,起身站稳,屈膝告退,望着她走出门的背影,宁国忠侧目问身侧的宁伯庸,“你有时间探探礼部尚书的口风,是不是有人请他从中帮忙。”他看宁樱一派镇定从容,怀疑她早就知晓这件事了,若真如此,和薛府脱不了干系,和宁樱有关的除了小太医没有别人了。

宁伯庸称是,和宁国忠看法不同,他更相信宁伯瑾升官是皇上的意思,然而想归想,没有当面和宁国忠争论。

宁伯瑾升官之事在府里传开,众人心思各异,抑郁多日的宁静芸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有了笑,难掩兴奋,当即让柔兰进屋给拿身衣衫,她要去梧桐院给宁伯瑾请安。可是当目光落到角落里大红色的箱子时,脸上的喜悦荡然无存,宁伯瑾升官又如何,她的亲事已经定下了,且对方是个登不上台面的落魄书生,这一刻,她心里又怨起黄氏来,若黄氏不急着将她的亲事定下,此番宁伯瑾升官,她嫡长女的身份说亲更容易,嫁进侯门都是又可能了,结果落到现在的地步。

“小姐。”柔兰从外边进来,留意到宁静芸脸色不好,躬身道,“六小姐身边的人来说,傍晚去荣溪园用膳......”

话未说完,见宁静芸恶狠狠瞪着她,柔兰忙低下头,怕惹得宁静芸不快。

这几日,宁静芸心情不好,屋里的人都提心吊胆的伺候着,前两日丫鬟倒茶不小心将茶水洒了出来,被宁静芸发作一通赶去做粗使活了,还扬言要将她卖出府,为此,落日院死气沉沉的,生怕不小心被宁静芸发卖出去,柔兰是老夫人给宁静芸的人,昨日三夫人问老夫人要了她们的卖身契,往后,她所作所为和老夫人无关,任由三夫人处置,想到三夫人的手段,柔兰忐忑不已,支支吾吾继续道,“六小姐在梧桐院,您过去多陪陪六小姐,你们是姐妹,往后遇着事儿,有个背后商量的人。”

若不是和宁静芸绑在一根绳子上,柔兰绝对不会说这些,然而没办法,三房没有嫡子,宁静芸成亲后背后没有兄弟撑腰,在夫家出了事儿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且宁静芸的亲事已经不可更改了,宁樱不同,宁樱才十三岁,即便现在说亲有个做侍郎爷的父亲,六小姐的亲事比宁静芸高很多,最重要的是,黄氏希望她们姐妹情深,互相扶持,她想讨好黄氏才这般劝宁静芸。

宁静芸面色一沉,上前踢柔兰一脚,顺手给了她一耳光,“是不是觉得我嫁了个没用的人看不起我,都想去桃园伺候她?”

柔兰摇头,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奴婢是您的人,愿意一辈子伺候您,您和六小姐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宁静芸轻哼声,极为不屑,“我从小琴棋书画,她会什么?书里的字都认不全,亲姐妹,说出去丢人现眼,滚,下次再听着这话,别怪我不客气。”宁静芸心里压着火,气不过,伸手抓起桌上的茶壶摔了下去,凭什么,黄氏凭什么那样对她?

她气得眼眶通红,黄氏想借着她的亲事打压她,门都没有,她不会让黄氏得逞的,她不是没有给自己留后路,礼部尚书举荐的吗?她冷冷一笑,回屋里罩了件披风,准备出门问个清楚,宁伯瑾升官是不是他在尚书跟前说了好话,若是如此,宁伯瑾升官可要全靠她,阖府上下该巴结的人也是她。

院门口的婆子看宁静芸气势凶猛,伸出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平静着脸道,“三太太说过了,五小姐哪儿都不准去,还请五小姐回院子,继续绣您的嫁衣。”

“滚开。”宁静芸红了眼,目光阴狠的瞪着她跟前的两人,两个婆子以前是她院子的人,不知何时被黄氏收买了,整日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元宵节后,她除了梧桐院和落日院,哪儿都去不了,她心下一惊,难道黄氏知道元宵节发生的事情了?

不可能,当日的事情隐秘,黄氏不可能听到风声,可是,如果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怎么会派人拘着她,且往后她再也没收到过外边的书信,此时,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跺跺脚,快速退了回去,掏出胸口金链上挂着的钥匙,从衣柜下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往日堆放着信纸的盒子此时空空如也,她大惊,“柔兰,柔兰。”

柔兰挨了一耳光,脸颊还红着,听到宁静芸的声音,心口一颤,战战兢兢走了进去,“小姐什么事?”

“盒子里的信呢,哪儿去了?”

柔兰吃惊,那个盒子宁静芸看得紧,谁都不让动,丫鬟擦桌子衣柜时,都越过那个抽屉,这会听宁静芸问她,她也不知,狐疑道,“信不是一直在吗?”

“没了。”宁静芸脸色大变,摔了盒子,算是明白黄氏为何将她看得牢了,偷偷拿走了她的信派人囚禁,那之前,她让柔兰送出去的信只怕也被黄氏收走了,怨毒的瞪着柔兰,“你老实说,前些日子我让你送出去的信你是不是交给太太了?”

柔兰揉着手里的手帕,吞吞吐吐不敢说话,太太什么都清楚,宁静芸亲事已定,和尚书府的少爷书信往来,传出去可是会被唾骂的,加之太太逼得紧,她也没法子,噗通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小姐,太太知道了,奴婢也没法子,太太说不让您知道,若知道了,奴婢便没命活了。”

她伺候宁静芸的时候黄氏去庄子了,不过提起三太太,众人都会有些忌惮,她私底下打听过黄氏的事儿,年轻时是个泼辣歹毒的,老夫人拿她没有半点法子,若不是死了姨娘,黄氏说不准会越过柳氏管家,这等厉害的人,柔兰哪敢反抗,加之黄氏手里捏着她们一家人的命脉,她不得不从。

“好啊,你也被她收买了是不是,来人,将柔兰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板子,我倒是要你好好看看,背叛我是什么下场。”门口的丫鬟对视一眼,心知今日宁静芸不发落柔兰是难解心头之气了,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这时候的宁静芸谁都招惹不起,两人不敢怠慢,走进门拖着柔兰往外边走。

柔兰心下大骇,求饶道,“小姐,奴婢错了,求您饶过奴婢吧。”

丫鬟架着凳子,将柔兰压在凳子上,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板子鞭打*的声音,夹杂着柔兰的尖叫。

黄氏听到消息,蹙了蹙眉,叹息道,“柔兰以前心怀不轨,暗地做了些事儿,趁机治治也好,不过人不能死了。”宁伯瑾刚升官府里就死了丫鬟,传出去不太好,站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吴妈妈点头,扶着黄氏往外边走,她眼中,宁静芸就是个不知好的,黄氏千辛万苦给她挑中了一门好亲事,结果不知羞耻的勾搭上礼部尚书的大少爷,又一边和黄氏怄气,要了黄氏库房的大半嫁妆,她自己的嫁妆丰厚,却是没考虑过宁樱,宁樱手里头的银子还是去年府里发下来的一千多两银子,再无其他,宁樱过两年说亲,嫁妆可想会有多寒碜,身为长姐,宁静芸自私贪婪,哪怕知道她是故意被老夫人养歪了性子,吴妈妈对宁静芸仍然失望了。

骨子里的自私,不会后天能养成的。

院子里,柔兰哭声震天,宁静芸坐在走廊上,冷艳旁观着,不时吩咐丫鬟力道重些,完全不把柔兰的性命放在眼里,姣好的面庞染上了层冰霜,嘴角扬着狰狞的笑,叫人胆颤心惊。

黄氏心口刺痛了下,皱眉道,“住手。”

院子里的丫鬟看黄氏来了,皆莫名松了口气,她们都是伺候宁静芸好些年的人了,往前的宁静芸并不是这样子的性子,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脾气越来越大,稍微不顺她的意思便下场凄惨,院子里服侍的丫鬟真的有些怕了。

见着黄氏,宁静芸眼神一凛,“继续打。”

“静芸你......”黄氏张了张口,眼里难掩失落,她总认为自己当初将她留下亏欠她许多,回府后尽心尽力的弥补,哪怕她提的要求有些无理她也认了,总认为能等到她体谅的那一日,此时见着她,黄氏才知晓自己想错了,宁静芸和宁樱不同,你对她好,她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不知感恩,只会仗着你对她的好愈发变本激励。

这点,像极了老夫人。

心思转念间,她已经有了对策,收起面上愁容,冷冰冰道,“你要打要骂都是你的丫鬟我管不着,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成亲,府里不会再给你添人,将就着你身边的丫鬟给你做陪嫁,如果她们不想留在你跟前伺候,我会随她们的意愿留下她们,陪嫁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至于我给你的嫁妆,给了我也有能力收回来,你再不懂收敛,好高骛远,那我就让你净身嫁出去,我说得出做得到。”

顿时,院子里鸦雀无声,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三太太发怒了,谁都不敢招惹,低着头,尽量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死气沉沉如死了人,连凳子上哭喊的柔兰都止了声。

宁静芸面色一白,被黄氏当面数落还是头一回,她头胀得厉害,不用说,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她是个不孝顺的以至于黄氏要将给她的嫁妆收回去,想到下人们的嘴脸,她脸上血色全无,嘶吼道,“用不着你假好心,你的东西我不要,拿走,都拿走。”

换做之前,黄氏可能心软,然而此刻,她无动于衷,吩咐吴妈妈道,“你去五小姐屋里,她看不上的全搬出来,苟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不会在意嫁妆的多少,五小姐不要的话,全部收回来。”

怒气冲冲奔向屋里的宁静芸身形一颤,不可置信的回眸瞪着黄氏,泪雨如下,“你真要这般对我?”

“那些嫁妆是我父亲辛辛苦苦攒的,你看不上何须埋汰,我留着自有用处。”黄氏毫不留情面,说完话,转身就走,秋水扶着她,见她眼角滑过两行清泪,想必心里头不好受,五小姐养尊处优,以为黄氏欠了她,一言不合就使小性子发脾气,黄氏忍着六小姐也忍着,她仍然不知好,想来这次黄氏是铁了心要纠正她的性子了。

“太太别生气,五小姐年纪小,往后会懂事的。”对宁静芸,秋水也不知说什么,只有这般安慰黄氏。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宁静芸性子难再掰回来了,想宁樱今年十三岁,坚韧孝顺,比宁静芸强多了,哪怕是亲生骨肉,自己养出来的和祖父祖母养出来的性子大不相同。

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也要养在自己身边......

黄氏掖了掖眼角,重重叹了口气,“哪怕她怨我我也认了,只是想着当初她开口说嫁妆少了,我便想到樱娘,樱娘十三岁了,没有生出过那种心思,去年得了一千多两银子还说拿给我。”

秋水声音一柔,“六小姐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在庄子里的时候,隔壁庄头媳妇送了一篮子青苹果,她一人一个分给庄子里的管事媳妇,没注意全分了留下一个,明明看得流口水却舍不得咬一口,说要等着您回来一起吃,下次的时候她学聪明了,分给别人之前先留下两个,您和她一人一个。”

想到那些事,黄氏笑了起来,“是啊,她是个懂事的,走吧,我们去桃园瞧瞧她怎样了。”

宁樱吃过午膳在院子里消食,看秋水扶着黄氏缓缓而来,笑着迎出去,左右瞅了瞅,“娘和秋水怎么来了,我刚吃完饭呢,翠翠可和您说了傍晚去荣溪园用膳之事?”

看小女儿眉眼精致,脸上淌着高兴的笑,黄氏心里头的郁结散了不少,拉过她的手,掏出帕子擦了擦宁樱额头的汗,“天还冷着,怎出了汗?”

“喝了两碗香菇乌鸡汤有些热,过会儿就好,娘去屋里坐吧。”宁樱走在黄氏另一侧,亲昵的挽着她的手,细看黄氏的眼角才知她好似哭过了,不由得觉得奇怪,“娘怎么了,是不是谁惹您不高兴了?”

宁静芸惩罚柔兰的事情她听翠翠说了,两人都不算好人,她并不放在心上,这会儿看黄氏神色不对,询问的看向黄氏另一侧的秋水,秋水笑道,“算不得什么大事,五小姐差点要了柔兰的命,太太说了她两句,五小姐心里不高兴,顶了两句嘴。”

宁樱点头,不用问也知宁静芸该是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否则,黄氏不会如此,笑着道,“娘去我屋里瞧瞧薛姐姐送我的首饰,有好些了呢,娘帮我出出主意,薛姐姐成亲我送些什么好?”

薛怡成亲在即,宁樱总要送点东西,不见得多珍贵,能表达她的一番心意就好。

黄氏敛了心思,细细思忖起来,和宁樱说道,“薛小姐和你投缘,你不是和桂嬷嬷学了刺绣吗,可以给她做身衣衫,不过这会有些来不及了,你可得抓紧时间。”薛府不缺银子,不缺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而且送那些东西过于市侩,宁樱年纪小,送那种东西不太好。

这个想法和宁樱不谋而合,宁樱欢喜起来,“娘说得对,我这就叫奶娘将平日荣溪园送的绸缎拿过来,娘给我挑挑,薛姐姐不喜欢粉色,红色也不太喜欢,娘瞅瞅什么好。”

“好。”

宁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黄氏心里好受多了,一下午,帮着宁樱选定了绸缎以及花样子,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

宁伯瑾升官,宁国忠下令赏府里的下人,一等丫鬟和管事三百文,往下逐次渐五十文,柳氏管家,宁国忠开了口,她不敢不从,只是想到升官的不是宁伯庸,心里头不舒服,倒是秦氏高兴得很,拉着黄氏说长说短,关系比平日亲近不少,柳氏撇嘴,却也没说什么,庄子上的丫鬟送信来说宁静芳头发长长了些,且性子安静许多,柳氏只盼着宁静芳早日回来,庄子上日子清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宁静芳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

吃过饭便各自回了,一晚上相处下来,秦氏觉得黄氏不如传言中的难相处,估计是这十年给她教训,收敛许多,秦氏和宁伯信收起时感慨不已,一室黑暗,秦氏昏昏欲睡时又想起一件事来,抵了抵宁伯信胳膊,“你猜小六去南山寺身边跟着谁?”

宁伯信翻了个身,秦氏半边身子挂在他身上,他呼吸不畅,将人往里推了推,不甚在意道,“能有谁,小六出府的时候说过是和薛府小姐一块去南山寺,身边还能有谁?”

秦氏听他语气平平,不由得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疼得宁伯信闷哼出声才满意的抽回手,故作神秘道,“是刑部侍郎,大年三十来咱府里接小六的刑部侍郎,青岩侯府世子,听人说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关系好着呢,都说生女儿不好,我瞧着不尽然,三弟没有个正经的嫡子,不是照样升官,你说说,咱要不要再生个闺女?”

她怀疑是谭侍郎从中帮忙让宁伯瑾得来的这个官职。

秦氏生了四个孩子,年纪不小了,若不是成昭没有功名在身,秦氏早给他说亲了,不过这次春闱后,不管结果如何,成昭的亲事都该定下了,继续拖下去,年纪适宜的小姐都被人抢走了。

听了她的话,宁伯信转过身,盯着她的脸庞,训斥道,“二房子嗣不算少,你这么大的年纪,再生孩子传出去像什么话?”如果他子嗣薄弱,秦氏再生个孩子没什么,成昭都十六岁了,再生个嫡子嫡女出来不是叫人嘲笑他吗?

秦氏心里不痛快,嘀咕道,“青岩侯老侯爷不是老来得子吗?”

话没说完便被宁伯信打断,“他能跟咱比,你趁早收了心思,好好替成昭选门好的亲事,你怀孕,谁替你张罗成昭的亲事?”宁伯信心里是不想再要孩子了,二房几个姨娘膝下都有子嗣,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心思该放在朝堂上,整日盯着后宅一群妻妾,传出去名声不好,宁伯瑾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秦氏撇了撇嘴,没有再说,左右不过是说说,成昭说亲,成昭媳妇便要进门了,她忙的事情的确多,没有心思照顾孩子。

宁伯信看她想明白了,脸色才平静下来,问道,“你说小六去南山寺随行的还有谭侍郎?”

秦氏点头,说起这个,心里头有些抱怨宁樱,宁樱和薛怡上山比她早不了多少,两人有住处她却没有,害得她不得不看柳氏嫂子的脸色,心里憋闷得很,“小六心眼多着,回来闷声不吭,谁知她暗地和谭侍郎说了什么,而且,薛小姐待她好得很,真没看出那种性子有什么好的,和她娘一个德行......”

宁伯信想着事儿,听着这话,脸色又沉了下来,“这是你当二伯母该说的话吗?小六有她自己的造化,你当长辈的该为她高兴才是,小肚鸡肠,我瞧你连小六都不如。”宁伯信睡意全无,爬起身,吩咐丫鬟掌灯,秦氏看宁伯信动怒,立即软了性子,“我随口说说罢了,心里纳闷城门口小六不肯让我跟着,原来是约了谭侍郎的缘故,谭家福大命大,出了这等事皇上都没追究......”

屋子里灯火明亮,宁伯瑾回眸瞪她一眼,若有所思道,“往后多多和小六亲近,小六一回来三弟就升官,她是个有福气的,方才那些话替我憋回肚子里去。”

秦氏虽常常和宁伯信斗嘴,这会儿看宁伯信是真的生气了,立即收敛了脾气,舔着笑道,“我心里会不明白?你就放心吧,大嫂因为静芳的事儿对小六存着怨恨,带着恨上三弟妹了,三房没有嫡子,我总要帮衬小六的,天色已晚,你还要去哪儿?”

“去书房看会书,你自己睡吧,夜里我睡书房。”

秦氏心下不满,却也不敢挽留,待宁伯信出门后才低低骂了两句,招来明兰,吩咐道,“你去看着,谁去书房陪二爷了,瞧我不收拾她。”

秦氏生了四个儿子,二房其他姨娘生的都是女儿,宁伯信叮嘱她们喝避子汤,暗地却有人想偷偷怀孕生个儿子的,秦氏当然不会让姨娘生出个庶子膈应她。

明兰会意,灭了灯,转身小跑着走了,果然,宁伯信去书房不久,就有姨娘跟着过去了,不过很快又被撵了出来,明兰回去给秦氏回话,秦氏听后总算放了心,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宁伯庸很快打听到背后托礼部尚书办事的人是谭慎衍,他心里惊奇不已,谭侍郎年少有为,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平白无故怎想到提携宁伯瑾,和宁伯信说起这事儿还纳闷不已,宁伯信想到秦氏说的,将宁樱去南山寺和谭慎衍随行的事儿说了,两人交换眼神,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家那位深藏不漏的侄女在小太医离京后又和谭侍郎攀上关系了。

此等心智,便是他们为官多年,都不得不佩服,要让一个男子念念不忘只需要一张脸,可要他死心塌地为你办事还得要有手段,宁樱容貌比不过宁静芸却也生得好看,至于手段,更是没话说。

宁伯庸告诉宁国忠时还觉得唏嘘不已,“若真有谭侍郎帮忙,三弟在礼部有礼部尚书照应着出不了岔子,而且,清宁侯和怀恩侯那边也不敢贸然动宁府。”

宁国忠心里石头落地,谁知没两日便传出礼部尚书和怀恩侯联姻,宁国忠蹙了蹙眉,心知怀恩侯是打定主意要对付宁府了,竟然选择联姻来拉拢礼部尚书,往后,宁伯瑾在礼部的日子可不好过。

宁伯瑾这几日忙着应付一群好友,回来看宁国忠皱着眉,直觉关系到他在礼部的事,忐忑道,“父亲,礼部的差事不若儿子还是别去了。”

他在这个官职上虽然没有建树也没犯过错,礼部侍郎,那可是要人命的差事,念及此,心里惶恐更甚。

“往后你若再胡说,就去祠堂给我跪着。”宁国忠还在想怀恩侯与礼部尚书府结亲的事儿,中间牵扯多,哪能让宁伯瑾退缩。

不等宁国忠琢磨清楚,外边的人说谭侍郎递了拜帖,那位可是京中好些人想拉拢的对象,无缘无故来宁府做什么,宁国忠拿过帖子,的确是谭慎衍的名字,不过拜见却是宁伯瑾黄氏,宁国忠心里觉得奇怪,“三夫人和青岩侯世子有什么关系?”

金顺摇头,他不知两人有什么关系。

宁伯瑾也面露狐疑,在宁国忠看向他之前,快速解释道,“儿子平日和他没什么往来,难道是得知儿子升官,想让儿子帮他办什么事儿?父亲,您瞅瞅,还没去礼部上任呢,上门托关系帮忙的人就来了......”

“闭嘴。”宁国忠头疼不已,青岩侯府盛宠不衰,谭侍郎一个侍郎就将刑部控制得死死的,哪会托他们帮忙,看宁伯瑾撇着嘴,委屈不已,他只觉得头更疼了,言简意赅说了宁樱在南山寺遇着谭慎衍的事儿,旁人不会无的放矢,没准,宁樱入了小太医和谭侍郎的眼,二人都想做宁府的女婿?

宁国忠摇头,急忙摒弃这个想法,训斥宁伯瑾道,“你说的什么话?小六什么性子你我不清楚?嫁去那种人家,不是给咱带来好处,而是给宁府抹黑。”

宁伯瑾心头委屈更甚,瑟缩着身子,在椅子上缱绻成一团,往回,遭宁国忠训斥的是宁伯庸,如今倒是变成他了,都是礼部侍郎这个官职害的。

“小六何时和谭侍郎走得近了?”看宁伯瑾那没出息的样儿,宁国忠气恼不止,“问你话呢。”

宁伯瑾动了动唇,缩着身子道,“儿子也不知,约莫是和小太医一起认识的,小太医和谭侍郎关系好,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宁国忠板着脸,“坐好。”

吓得宁伯瑾身子一颤,立即挺直脊背坐了起来,目不斜视,宁国忠有些怀疑了,儿子做礼部侍郎真的没问题吗?

“金顺,你将人带去花厅,去梧桐院告知三夫人,顺便把六小姐也叫上,我与三爷待会就过去。”宁国忠扶着额头,卸下一身官职,他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愈发沉重了,“之后不准再出门了,来书房,我与你说说礼部衙门各位大人的关系,你别到了礼部还整日呼朋唤友,得罪人都不知怎么回事。”

各个衙门里的人都有不对付的人,入了那个圈子,不得不占队,幸亏宁伯瑾是礼部侍郎,平日言语上多注意些就行,不牵扯进双方龃龉问题便不大。

宁伯瑾听得头大,站起身,指着外边道,“父亲,别让谭侍郎久等了,我们快去瞧瞧吧。”

“......”宁国忠心下叹气,扶不起的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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