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交鸣之声刺破云霄,尖锐得仿佛能撕裂人的神魂!
夜琉璃引以为傲,号称能抵挡仙人一击的九幽玄甲,此刻竟如脆弱的瓷器般寸寸龟裂,漆黑的碎片混杂着魔气四散纷飞——每一片剥落的甲胄都迸出幽蓝电弧,在风中发出“噼啪”爆响,灼烧空气,留下焦黑的残影,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化的腥气与焦臭,鼻腔仿佛被滚烫的铁锈塞满,呼吸间尽是灼喉的苦涩。
寒风吹过碎甲边缘,发出细微如呜咽的嘶鸣,指尖触之即被电芒灼伤,留下针尖大小的灼痕,皮肤瞬间焦化,传来一阵钻心的麻痛,仿佛有细针顺着神经直刺骨髓。
紧接着,“嘭”的一声闷响,那张遮蔽了她万载岁月的狰狞面具,也随之炸开!
碎片如刀刃般四溅,划过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激起一串串细碎冰晶,飞溅的碎屑擦过脸颊,带来刀割般的刺痛,血珠渗出,顺着下颌滑落,在冷风中迅速凝成血珠冰粒,触感冰凉而黏腻。
冰尘扑面,带着凛冽的寒意,如细针扎入肌肤,渗入衣领,激得脊背起栗,呼吸都凝成白雾,睫毛瞬间结霜,视野边缘泛起冰晶的微光,耳中唯有风声与自己急促的喘息交织。
面具之下,竟是一张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
眉如远山含黛,眸若星辰流转,琼鼻樱唇,肌肤胜雪,仿佛月华凝成的玉雕,不染尘埃——可那肌肤在寒风中泛起微颤,似冷玉生烟,触感冰凉而死寂,指尖轻触,竟如触寒潭深水,毫无生气,连温度都仿佛被抽离。
可那双曾睥睨三界的凤眸,此刻却剧烈震颤,瞳孔收缩如针尖,映着那道白衣身影的倒影;嘴角溢出的一缕殷红魔血,顺着下颌缓缓滑落,滴在残破的玄甲上,发出“滋滋”轻响,腾起一缕腥甜的白烟,那气味浓烈如腐莲,钻入鼻腔令人作呕,喉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舌尖也泛起血腥的余味。
然而,这惊心动魄的美丽,只存在了刹那。
斩厄剑那凝练到极致的纯阳剑芒,毫无花巧地贯穿了她的左边肩胛——剑锋入体的瞬间,传来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伴随着魔血被高温蒸发的“嗤嗤”嘶鸣,热浪扑面,焦肉气息瞬间弥漫,鼻腔如被烈火炙烤,连呼吸都灼痛如吞刀,喉管仿佛被火舌舔舐。
剑气之上附着的纯阳之力,如跗骨之蛆,疯狂灼烧着她的魔元与生机,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银针在经脉中穿刺,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皮肉焦卷,指尖麻痹,连呼吸都灼痛如吞刀,肺腑如被烈焰炙烤。
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寒潮般自伤口蔓延,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指尖冰凉,血液仿佛凝滞,每一次吸气都像吸入冰针,肺腑如被冻裂,骨骼深处传来空洞的寒意。
“轰!”
夜琉璃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出,沿途撞碎了无数残存的冰峰——冰岩崩裂的轰鸣接连炸响,碎冰如暴雨般砸落,激荡起漫天雪雾,冰屑扑打在脸上,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寒气刺骨,连睫毛都凝结成霜,视野模糊如蒙薄纱,耳中回荡着碎裂的轰鸣与自己紊乱的心跳。
她最终狠狠砸入一道深不见底的冰渊之中,激起冲天冰屑,寒气扑面,连呼吸都凝成霜雾,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魔血喷出,在雪地上烧出焦黑小坑,腾起白烟,焦臭与血腥交织,令人作呕,气味黏附在唇齿之间,久久不散。
一瞬间,整个北境战场,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风停了,雪歇了,连天地间的灵气都仿佛凝固,耳中唯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如鼓点般撞击胸腔,每一次搏动都牵动肩胛的剧痛,指尖冰凉,意识在痛与寒中浮沉。
亿万生灵,无论是人是妖,是魔是佛,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持剑傲立于冰原之上的白衣身影——他衣袂在风中轻扬,却如山岳般不可撼动。
一剑!
仅仅一剑,便破了魔帝玄甲,碎了魔帝面具,重创了这位纵横三界,压得万族抬不起头的无上存在!
“帝尊!”
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死寂。
魔将墨九幽双目赤红,周身魔焰暴涨,脚下裂地成河,瞬移之术催动到极致,身影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瞬间冲入冰渊,在滚滚烟尘与刺骨寒气中将浑身是血的夜琉璃抱起,一步踏出深渊,身影已在百丈之外。
他死死地盯着顾长生,滔天的杀意与怒火几乎要将他理智焚尽:“顾长生!你竟敢……你竟敢伤帝尊!”
然而,夜琉璃却缓缓抬起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按住了暴怒的墨九幽。
她的动作很慢,甚至带着一丝颤抖,指尖冰凉,触感如死寂的玉石,但却不容置疑。
她没有理会墨九幽,也没有去看人族阵营那即将爆发的狂欢。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自己血流如注的肩胛上——那里的纯阳剑气依旧在肆虐,每一次脉动都带来灼骨之痛,魔血滴落,竟在雪地上烧出一个个焦黑小坑,焦臭与血腥交织,令人作呕,气味钻入鼻腔,令人几欲呕吐,指尖触血,黏腻而滚烫。
但比这痛楚更让她心悸的,是一种名为“弱小”的感觉。
自她诞生意识,登临魔帝之位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在另一个生灵面前,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她抬头,瞳孔剧烈收缩,死死地锁定着百丈之外,那道在风雪中孑然而立的孤高身影。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顾长生缓缓收剑。
斩厄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剑身上的纯阳烈焰渐渐隐去,归于古朴,剑柄微温,仿佛仍残留着方才那一击的余震,指尖轻抚剑鞘,尚能感受到那股未散的灼热,掌心微麻,似有余电游走,经脉中隐隐震颤。
漫天风雪,似乎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彻底平息,天地间恢复了一片清明,空气清冷如镜,吸入肺腑如饮寒泉,五脏六腑为之一清,耳中却仍残留着那一剑斩落时的嗡鸣。
他没有追击,也没有再出第二剑。
只是目光淡漠地扫过墨九幽,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传入了每一个生灵的耳中,如钟声回荡在灵魂深处。
“回去告诉夜琉璃,今日一剑,是为她屠我人族百万生灵的警告。若她再敢踏足人界半步,下一剑,取命。”
话音落下,死寂被彻底打破!
“赢了!我们赢了!”
“顾神无敌!顾神万岁!”
人族三座巨城之内,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无数修士喜极而泣,瘫倒在地,指尖仍残留着战斗的战栗;残存的凡人百姓,无论老幼,尽皆跪地,朝着顾长生的方向疯狂叩首,额头撞在冰面上,发出“咚咚”闷响,冰面微颤,寒意透骨;更有无数稚嫩的孩童,被这劫后余生的狂喜感染,用尽全身力气高喊着“顾神”!
这股汇聚了亿万生灵的信仰与喜悦,几乎要将天穹掀翻!
这欢呼声如潮水般席卷北境,穿透风雪,一路南下——
千里之外,妖族大营中,一头黄金狮子猛然抬头,眼中满是忌惮:“此子……此子若不夭折,将来飞升仙界,必是我妖族心腹大患!”
西天佛国,古寺钟鸣骤止,老僧睁眼低叹:“阿弥陀佛。杀业虽重,却为护佑苍生。只是此剑戾气太盛,恐非大道正途。”
东海之底,万丈龙宫深处,沉睡的龙族老祖忽感心悸,猛然睁目,浑浊的龙目中满是骇然:“刚才那是……大道认可之象?!人族,竟出了这等人物?”
而在更高处的云海之上,一道青袍身影悄然浮现——凌虚子手持玉简,指尖微颤,似在推演一场不该存在的天机。
他看着下方那道白衣身影,眼神复杂无比,轻声自语:“至阳圣体,一剑开天门……果然名不虚传。此子竟以‘锁阴大阵’逆炼阴阳,将本该焚尽的阴煞封于丹田,借纯阳之力温养而不化——此乃逆天之举,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
战场之上,墨九幽抱着夜琉璃,在人族惊天的欢呼声中,脸色铁青,准备退回魔域。
怀中的夜琉璃,却在此时缓缓回头,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深深地凝望向那个被万众敬仰的身影。
她脸上的血迹尚未干涸,苍白的嘴唇却缓缓地,缓缓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妖异而病态的弧度。
她眼中的惊骇与恐惧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炽热与占有欲。
“好强……真的太强了……”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近乎呢喃地低语着,语气中带着一丝痴迷的颤音。
“这世上,竟能有人让我感到‘弱小’……不是屈辱,而是一种灵魂的震颤。”
“他斩出的不是剑,是规则本身。三界皆在虚伪中沉沦,唯有他,敢于直面天道。”
“我要的不是征服,而是撕裂这虚假的秩序——而你,将是我的共犯。”
一抹病态的红晕,浮现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她笑声初如低语,继而癫狂,竟化作缕缕黑气,随风扑向斩厄剑——却在触及剑鞘的瞬间,被残留的纯阳剑意焚为青烟,只余一缕焦臭在风中飘散。
顾长生脚步微顿,眉心一跳。
他未回头,却已明悟:这一剑,斩开了魔帝的甲胄,也斩开了无数双觊觎的眼睛。
龙族醒了,佛门忧了,凌虚子推演天机……而她,竟想将他拖入深渊。
他抬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那一缕阴气,比三日前又粗了一分。
冰凉,如蛇噬骨,指尖微颤。
“七日……只剩七日了。”
他缓缓转身,望向南方。那里,是玄霄峰的方向。
就在他收剑入鞘的刹那,一股微不可查的极寒阴气,顺着他的经脉一闪而逝,最终沉寂于丹田深处——小腹猛地一凉,仿佛有冰蛇钻入骨髓,指尖微颤。
万民的敬仰,万族的畏惧,魔帝的觊觎,他皆不在意。
此刻,他只想尽快回到玄霄峰。
回到那座,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后山禁地。
因为,七日之后,便是阴年阴月阴日,若不能在那时完成“锁阴大阵”的最后一道封印,他体内这缕阴种,将彻底觉醒,反噬神魂。
而此刻,在玄霄峰地底三千丈的禁地之中,那口以九幽寒铁铸成的古棺,棺 lid 上的符文,竟悄然裂开了一道细缝——幽光渗出,如呼吸般,一闪,又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