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凰之谜
藏经阁坐落在叶家后院最深处，是一座三层的古朴阁楼，由四位淬体八重的护卫日夜把守。当叶轩跟随叶远山来到阁前时，四道锐利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不必紧张。叶远山和蔼地说，你既赢得狩猎大会，就有资格进入藏经阁挑选一门功法。不过记住，只能在三层停留一个时辰。
叶轩恭敬应是，接过叶远山递来的令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令牌时，隐约感到家主似乎在他掌心轻轻按了一下，但看叶远山面色如常，又觉得可能是错觉。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叶远山挥了挥手。
踏入藏经阁，一股书香与岁月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层摆放着大量基础功法和历史典籍，二层则是较为高级的修炼法门。叶轩径直上了三楼，这里的空间明显小了许多，只有五个书架，每个书架上稀稀落落地摆放着十几枚玉简。
这就是叶家的核心功法...叶轩深吸一口气，开始逐一查看。
《青灵诀》《玄风步》《破山拳》...每一门都是叶家不传之秘，放在外面足以引起小规模争夺。但见识过《天龙九变》的叶轩，眼光已经高了许多，这些功法虽好，却难以让他心动。
在最后一个书架的角落，叶轩发现了一本破旧的纸质书籍，而不是玉简。书脊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二字。
出于好奇，叶轩取下这本书翻阅起来。这是一本游记，记录着作者在北域游历的见闻，大部分内容都已残缺不全。但当翻到中间某一页时，叶轩的手突然僵住了。
...冰凰族人居于雪山之巅，以女子为尊，族中圣女皆佩龙形玉佩，据传乃上古传承...
龙形玉佩！叶轩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这不正是母亲留给他的那枚吗？他急切地往下读，可惜下一页已经残缺不全，只能看到几个零星的词句：
...叛逃...追杀...婴儿...
最下方有一行小字，似乎是后来添加的笔记：冰凰族秘术玄冰煞，中者若无解药，活不过二九之数。
叶轩的呼吸变得急促。二九之数，就是十八岁！联想到莫老之前的话，难道自己体内的寒毒真的与这冰凰族有关？母亲是冰凰族的人？那父亲又是谁？为什么会叛逃？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叶轩恨不得立刻把这本书带走仔细研究。但藏经阁规矩森严，私自带走典籍是重罪。他只能强忍激动，迅速将关键内容记在心中，然后继续翻阅。
可惜后面的内容大多无关，直到最后一页，叶轩才又发现一条有用信息：
...冰凰族与龙谷世代为敌，争夺天龙九变...
天龙九变！叶轩差点惊呼出声。这绝非巧合！母亲留给他的功法，竟然牵扯到两个神秘势力的争斗！
正当他准备再仔细查找一遍时，楼下传来叶远山的声音：叶轩，时辰到了。
叶轩只得将书放回原处，随手拿了一枚名为《青灵瞳术》的玉简——这是一门增强目力的辅助功法，选择它不会引人注目。
下楼时，叶轩的心思全在那本游记上，甚至没注意到叶远山若有所思的目光。
选好了？叶远山问道。
叶轩点点头，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玉简。
青灵瞳术？叶远山略显意外，倒是实用的选择。去吧，好好修炼。
离开藏经阁后，叶轩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莫老询问冰凰族的事，但刚走出叶家大门，就被一位林家仆役拦住了。
叶少爷，我家小姐请您去药园一叙。
叶轩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过狩猎大会后要去看林雨菲。虽然心急如焚，但承诺不可轻废，只得先随仆役前往林家药园。
林家以炼药闻名，药园占地数十亩，种植着各种灵药。还未入园，就闻到阵阵药香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叶轩！这边！
林雨菲站在一片蓝色花海中央，朝他挥手。她今天穿了一身淡紫色罗裙，发间只簪了一支木兰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恭喜我们的狩猎冠军。林雨菲笑吟吟地说，藏经阁收获如何？
还不错。叶轩勉强笑了笑，心思还在那本游记上。
林雨菲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面对青梅竹马关切的目光，叶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我在藏经阁发现了一些关于我母亲身世的线索...
他将游记内容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天龙九变》的部分。林雨菲听完，眉头紧锁。
冰凰族...我好像在哪本古籍上看到过。她思索着，据说是一个隐居北域雪山的神秘族群，极少与外界往来。如果伯母真是冰凰族人，那她怎么会来到青峰镇这种小地方？
叶轩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既然有了线索，我总会查个水落石出。
我帮你！林雨菲不假思索地说，随即脸一红，补充道，我是说...林家藏书也不少，我可以帮你查查有没有关于冰凰族的记载。
叶轩心中一暖：谢谢。
对了，这个给你。林雨菲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我自己做的护身符，里面加了七星草和几味安神的药材，可以...可以帮你稳定心神。
香囊做工精细，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花，针脚细密整齐，显然花了不少心思。叶轩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林雨菲的手，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了一下，脸上都有些发烫。
我...我得去炼丹房了。林雨菲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父亲新教了我一种丹药的炼制方法...
叶轩点点头，小心地将香囊挂在腰间：我会好好珍藏的。
离开林家后，叶轩立刻通过玉简联系了莫老，约在青峰山深处的那个山洞见面。
当叶轩赶到时，莫老已经在洞内架起了简易丹炉，正在炼制某种丹药。
来了？莫老头也不抬，帮我看下火候，青色火焰转为淡紫时告诉我。
叶轩盘坐在丹炉旁，一边观察火焰，一边将藏经阁的发现告诉了莫老。
冰凰族？莫老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确定那本书上提到的是冰凰族？
叶轩肯定地点头：而且还提到了龙形玉佩和玄冰煞。
莫老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叶轩，你相信我吗？
叶轩一愣，随即郑重回答：若非莫老指点，弟子至今还被寒毒所困。莫老若有教诲，弟子自当谨记。
莫老从怀中取出一块赤红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字，这是我药王谷的客卿令牌。今日我正式收你为记名弟子，传你丹道之术。
叶轩大喜，立刻行拜师礼。莫老坦然受礼后，严肃地说：关于冰凰族和你的身世，暂时不要深究。等你修为达到灵泉境，我自会告诉你更多。现在，我们先解决你体内寒毒的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叶轩白天在叶家修炼，晚上则跟随莫老学习炼丹。令他惊讶的是，《天龙九变》对炼丹竟有奇效——特别是控火环节，他体内的寒毒可以随时调节炉温，使药力融合达到完美状态。
短短半个月，叶轩就掌握了三种一品丹药的炼制方法，速度之快连莫老都啧啧称奇。
怪哉，你这寒毒体质本该与丹火相克，没想到反而成了优势。莫老捋着胡须感叹，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
这一日，叶轩正在莫老指导下尝试炼制二品丹药凝灵丹，突然收到叶家紧急召唤。匆匆赶回叶家，才知道是出了商业纠纷——叶家与林家的一批药材交易出了岔子，双方各执一词，眼看多年合作要受影响。
叶轩，你与林家小姐相熟，此事就由你去交涉。叶远山语出惊人，让在场众长老都愣住了。
家主，这...不妥吧？一位长老出言反对，叶轩年纪尚轻，又无经验，怎能担此重任？
叶远山却坚持己见：正因他与林家小姐有交情，才更好说话。况且，年轻人该多历练。
叶轩心中疑惑，但也不便推辞，只得领命前往林家。
到了林家，叶轩没有直接去找林雨菲，而是先到库房查看了那批有争议的药材。凭借跟随莫老学习的知识，他很快发现问题所在——这批青灵草并非质量低劣，而是采摘时误混入了少量外形相似的雾灵草，导致药性不纯。
只需将雾灵草挑出，剩下的青灵草质量上乘。叶轩向林家主管建议，为表诚意，叶家可派专人协助分拣，并承担部分损失。
这一公正提议很快得到林家认可，纠纷圆满解决。林父对叶轩刮目相看，特意留他共进晚餐。席间，林雨菲不时偷瞄叶轩，眼中满是骄傲之色。
回叶家复命后，叶远山满意地点头：处理得不错。看来你不只修炼天赋过人，处事也颇有章法。
家主过奖。叶轩谦虚道，随即犹豫了一下，弟子有一事不解...为何家主会派我去处理此事？
叶远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总能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大伯吧。你父亲是我结义兄弟，你本就是我侄儿。
这一声让叶轩心头一热。离开主院时，他的步伐轻快了许多。虽然身世之谜仍未完全解开，但至少，他在叶家不再是无依无靠的旁系子弟了。
月光如水，叶轩习惯性地来到后院小湖边修炼。刚摆开架势，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林雨菲从树后转出，手里提着一个小灯笼，父亲今天夸了你足足三次，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叶轩笑了笑：只是运气好，刚好认得那两种药草的区别。
才不是运气。林雨菲在他身旁坐下，你现在修为突飞猛进，又会炼丹，连商业纠纷都能处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月光下，少女的侧脸莹白如玉，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叶轩突然发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不知何时已经出落得如此动人。
不管怎么变，我永远是你认识的那个叶轩。他轻声说。
林雨菲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真的？
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之近，呼吸可闻。叶轩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少女特有的清香，让人心醉。
就在这微妙的一刻，林轩腰间的玉简突然震动起来——是莫老的紧急召唤！
暧昧的气氛顿时被打破，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我...我得走了。叶轩站起身，莫老找我。
林雨菲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容：去吧。对了...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我新炼制的清灵丹，对稳定寒毒有帮助。
叶轩接过药瓶，两人的手指再次不经意地触碰。这一次，谁都没有急着缩回。
谢谢。叶轩轻声道，将药瓶小心收好，明天...明天还在这里见面吗？
林雨菲的眼睛亮了起来，轻轻点头：嗯，我等你。
看着叶轩离去的背影，少女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而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叶轩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