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黎嘱咐了一些事后，凌晓墨放下了手机，深呼吸一口气。
酒店的浴室还亮着灯，尽管是早上，但顾晶瑶仍旧决定先洗个澡。
站在等身镜前，凌晓墨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具体特征倒是没有太多变化，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只不过面容更加女性化，睫毛之类的特质也得到美化。
再加上此刻凌晓墨将头发扎成了麻花侧辫，平静的表情与朴素的衣着搭配，完全就是一副邻家姐姐的模样，给人一种清冷寡淡中隐匿着柔情的的感觉。
并且，发型还很危险。
就在此时，浴室的门打开了，热腾腾的白雾从中弥漫而出。
“呼～哈～”
身上只围了一圈浴巾的顾晶瑶从浴室里走出，头发上时不时滴落几滴水珠，有的落在地上，有的顺着脖子、肩膀滑过锁骨，在胸前雪白的斜坡上流过，最终融入雪白的浴巾。
凌晓墨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愣了几秒后就条件反射的转过身。
这是…羞涩的情绪？
其实很细微，凌晓墨选择转头只是潜意识认为这才是正常反应。
“诶？星渊难道是害羞了吗～？”
顾晶瑶的心情意外的好，她微笑着走到凌晓墨身后，凌晓墨能闻到刚出浴时身上弥漫的沐浴露与洗发水的清香。
“明明都是女孩子了呢～”
顾晶瑶对凌晓墨的反应很感兴趣，她其实还是头一次与这样的星渊相处。
不知为何，在得知凌晓墨曾是男儿、如今又称为如此美人，心中非但没有落差反而更加兴奋。
或许更多的是心中的填补感，这些年她过的一直都很忧郁，她甚至认为凌晓墨会一去不复返，然而如今她们重逢，并且关系有望更进一步……
“星渊还在害羞吗？迟早得适应的不是吗～”
顾晶瑶的语气略带几分调侃的得意，然而凌晓墨的回答却让她差点没绷住：
“明明还没有现在的我大。”
“咳咳咳……星渊你……”
顾晶瑶欲言又止，她是真没想到凌晓墨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快穿上衣服……”
不过凌晓墨很快就提醒了另一件事，或许是觉得这么说有些敷衍，于是又补充：“会着凉。“
是的，凌晓墨还是很体贴的，尽管如今的她多少有点天然呆。
顾晶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调戏凌晓墨，她知道凌晓墨不吃这套，记忆中的星渊直到叛变为止向来都是个矜持靠谱的人。
“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个新的称呼才是。”
顾晶瑶从行李箱拿出一件衣服，站在等身镜前更衣，同时问向凌晓墨。
“选择你喜欢的就可以了，继续叫星渊也没问题。”
凌晓墨有些心不在焉。
小黎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呢？
她果然无法接受吗？但那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吧。
看来还需循序渐进。
“星渊？星渊？”
顾晶瑶的呼唤将神游的凌晓墨拉回了现实。
“是在想谁？”
不知为何，顾晶瑶的声音略带几分醋意，兴许是错觉吧。
“我妹妹。”
顾晶瑶沉默片刻，她很快就明白凌晓墨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哥哥的真实身份，以及…一去不复返的性别。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也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了凌晓墨，比如当初第一时间得到星渊现身的消息来到暮遥市，并且将追踪方向锁定了星渊特意现身拯救的遇难少女——凌悦黎。
先是直接与其家属…也就是尚不知身份的伪人店长凌晓墨进行沟通，之后又靠着背景与协会的权限伪造身份进入暮遥市。
她将自己视角里所得的情况向凌晓墨讲述了个大概。
“小黎一直都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这也导致她的烦恼始终难以倾诉。”
“如果我没有事先接触那孩子的话～在得知你有个心头肉妹妹的情况下，我可能会很不愉快呢。”顾晶瑶似是调侃，似是陈述一个事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得知凌晓墨一直以来都只是因一个妹妹而产生行动力时，自己究竟会有多么失落。
“你的妹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呢。”顾晶瑶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你妹妹的那个闺蜜，“柳惠惠”也是魔法少女，我从她的契约使那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
“她果然有资质，对吗？”
“是的，并且……似乎已经变身过一次了，只有仅仅10秒左右。”
凌晓墨自己也心里有数，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能感受到凌悦黎那不俗的魔力和生命力。
“而根据精灵契约使石英的多次事后咨询，得出的得到的回答是……”
“为了哥哥和朋友，她想要成为足够强大的魔法少女。”
陈述这个结果的时候，顾晶瑶的语气里都多了几分欣慰，她已经认可了那个见面寥寥无几的少女。
“这样吗？”
“如何？你希望一直被你保护的妹妹踏上并不安全的道路吗？”
“或许可以让她成为建设系或娱乐系的魔法少女……”
不，我很清楚那行不通。
凌晓墨的话语顿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妹妹的想法。
想成为梦想中的姿态，但有时仍旧会产生害怕的情绪，而小黎其实很要强，根本不可能选择自欺欺人。
“交给她自己的意志吧。”
沉默了很久很久，经过各种犹豫与思考后，凌晓墨无奈的开口：“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决定。”
“到时候，我来保护她，就让「星渊」来指导她，让她变得足够强。”
凌晓墨做出了决定。
“话虽如此…但你还能使用本源之心吗？”
“可以哦。”
凌晓墨即答，顾晶瑶有些惊讶：“不是被破坏了吗？”
面对诧异的目光，凌晓墨心口涌出光砾，光砾汇聚成本源之心。
“虽然被攻击了，但并不是因损伤导致，而是一种特殊的反应……”
“是「心源共鸣」，有人通过某种「封印」与心源共鸣从外部干涉我的状态，并强制解除了我的变身并终止力量外泄。”
话毕，顾晶瑶的神色骤然凝重。
显然，通过凌晓墨的话语，她从中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斗篷少女是谁？为什么能做到……与你心源共鸣？”
心源共鸣可不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需要两人的魔力相互亲和、心灵上相互默契，可以说只有亲密无间的同伴甚至亲人才能做到。
凌晓墨的意思是，她的本源之心在与斗篷少女的弓刃碰撞时就发生了心源共鸣，并且斗篷少女还非常及时的使用了封印吗？
显然那个人对星渊的状况有所了解。
顾晶瑶心中作出各种设想与猜测：“难道是你在深黑解放的那些“忠诚信徒”吗？”
得到的却是摇头否定：“我不认为是深黑解放的人，并且也不记得有和这么个一号人物来往。”
“当然，毕竟我的记忆还不完善。”凌晓墨补充道。
这一切似乎又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各种谜团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斗篷少女。
顾晶瑶打开手机，点进了一个账号。
「雪兔」
“根据当地管理局代号为「雪兔」的魔法少女提供的信息，她在医院也遇到了“披着红色兜帽斗篷的白发魔法少女”，名为「破晓黎辉」。”
“听起来倒是有不小的噱头。”
“毕竟这种名称格式，通常都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心源解放等现象，力量得到过进化的魔法少女。”顾晶瑶道。
凌晓墨深思片刻，因为过于专注甚至都忘记了眨眼。
“所有特征都对的上呢，能查查这个破晓黎辉的信息吗？”
“实际上…已经让人去查了，而得出的结果是……”
顾晶瑶的话语一顿，眼皮与线型柔美的眉头微垂，嘴角都不自觉向里抿了抿，脸上是止不住的沉重。
“根本没有任何与「破晓黎辉」这个名字相关的信息，无论是魔法少女、恶之少女或守护者。
哪怕把过往几十年以来的档案翻个底朝天，「破晓黎辉」依旧未曾出现过。”
空气一片宁静。
“她的身份实在神秘，倘若说一直以来都没有留下痕迹，她可能是一个优秀的隐匿者。”
“而我们尚未知晓她的目的与谋划。”
……
此时，漫无目的闲逛在冷清街道上的斗篷少女打了个喷嚏。
“魔法少女也会打喷嚏吗？”一旁的程亦烽很是意外，而破晓黎辉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概率很低，但本质上还是人类。”
十几分钟前，程亦烽确认母亲安然无恙后发现医院早已恢复运转，但只有少数员工在岗，这也是为何自己醒来没遇到什么人。
电梯只有一个还能正常运作，而楼梯间的尸体还未清理完毕。
刚离开医院的程亦烽一想到当时自己看到的惊悚场面还是清理过后的结果就一阵脊背发凉。
转头看了看百米不远处的医院大门，果然又是一车身着防化服的人员进入了医院，又是一波尸体回收。
“很凄惨，对吧？
毕竟本该是治病救人的医院，反而成为了秽浊种破坏最严重的区域之一。”
通过程亦烽时不时转头的动作，破晓黎辉很直接的说出了程亦烽心中的感慨。
程亦烽倒也没避讳的说出自己的感受：“在事件没发生前，又有多少家庭期盼着健康与团圆，或许有的患者才刚从鬼门关走出来迎接新生。”
“然而希望也好…期望也罢，秽浊种毫不留情的将这一切撕碎了。”
程亦烽很少露出这副多愁善感的模样，自从几年前被凌晓墨捡到后他就已经逐渐从曾经的创伤里走出，然而如今他再一次的目睹了地狱。
“我以为你会更低落些，你果然很坚毅呢。”
这是破晓黎辉发自内心的夸赞。
“这算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很庆幸。”
他的视线飘忽不定，如果凌晓墨在这里的话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程亦烽又想起了几年前死于秽浊种群体攻城事件的女友。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痛楚了。”这似乎也感染了破晓黎辉，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我今后会留在暮遥市，但我缺少一个合适的住处。”
“魔协不会给你们提供临时住处…或报销费用吗？”
程亦烽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此，眼前的少女沉默了几秒。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总不可能是被通缉的魔法少女罪犯吧？”程亦烽半开玩笑的打趣道，虽然相处不久， 但也能感受到，破晓黎辉的性格却意外的好。
“不，只是我目前不算是正规的魔法少女。”
她的语气平淡中带着诚切，还真不像是说谎或玩笑话。
而对此，程亦烽失声质疑：“你是个新人魔法少女？？？”
他那微微睁大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看起来这么老练，竟然是新人吗？
“倒也不是。”
破晓黎辉摆了摆手，故作深思熟虑后给出了答案：“目前情况来理解，算是无名的野路子吧。”
程亦烽倒也听说过一些类似的情况，隐瞒身份、不加入魔协或守协，也拒绝一切拉拢收编选择独自行动的魔法少女们，这类角色通常还真是些连名号都没人听说的神秘存在。
“所以说，我并没有什么协助或报销之类的服务，目前连住所都没有呢，所以……”
程亦烽刚转头去看对方就撞上那双琥珀般的金眸。
程亦烽：∑(o_o；)
破晓黎辉：(?～-)?
“你该不会打算住我家吧？真的好吗？我们才刚见面不久哦。”
“因为你比较可信，性格耿直老实，除了私人情绪以外的事都不怎么藏拙，定力与接受力优秀，看起来也像是热心肠的人。”
面对吐槽，破晓黎辉直言不讳，不过这对程亦烽发评价还是很准的，她还真全说中了。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我觉得当下……
还是先给我娘转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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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两更…希望各位愿意多评论，来陪陪我这个空巢时谣啊≥﹏≤
时谣真的超怕孤独的。
打算建立个交流裙，不过有些信息还没完善，裙号发在本章末尾评论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