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虞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着三位神色各异的“前夫”，感觉自己像是被三头史前巨兽围观的可怜小动物，“在这里？”
星际皇帝·沈妄面无表情地颔首，仿佛在宣布一项再正常不过的国策：“此地是你的锚点，能量残留最多，是最佳观测位置。”
仙尊·沈妄淡漠补充：“需布下禁制，以防你再次遁走。”他袖袍无风自动，几道肉眼难见的灵光已悄然没入花店的墙壁与地面。
魔主·沈妄则最直接，他金瞳炽亮地打量着这方小小空间，语气带着点嫌弃又有点兴奋：“地方是小了点，不过……本尊不介意将就。小骗子，你的床在哪儿？”
虞嫣：“！！！”
她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在欢快地跳动。“等等！三位！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这个‘监控’的具体实施细则！”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比如，个人隐私问题？比如，空间分配问题？再比如……你们三位，难道要一起住在这里？”
她这花店一楼营业，二楼是个小阁楼，只有一间卧室和一个卫生间！挤四个人？开什么星际玩笑！
三位大佬闻言，目光再次在空中短暂交汇，这一次，却不再是默契，而是带上了明显的审视与……竞争。
“轮流值守即可。”星际皇帝·沈妄率先提出方案，逻辑清晰，“按星历标准时，每人八小时轮换，确保无缝监控。”他显然认为这是最高效且秩序井然的方式。
“荒谬。”仙尊·沈妄立刻否决，语气清冷，“神魂锁定，需持续不断。短暂脱离亦可能给予其可乘之机。”在他看来，任何轮换都是漏洞。
“轮换？本尊看就没这个必要。”魔主·沈妄嗤笑一声，抱臂而立，姿态强势，“本尊魔魂强大，足以一直盯着她。你们两个，该回哪儿回哪儿去。”他直接想独占“监控权”。
“凭你？”仙尊·沈妄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周遭温度骤降，“魔气躁动，易扰凡尘，只会打草惊蛇。”
“臭道士，你想打架？”魔主·沈妄金瞳燃火，魔气再次升腾。
“违反《跨位面临时安全守则》第17条第3款，禁止在低等文明区域进行高能级冲突。”星际皇帝·沈妄冷冰冰地插入，同时调出了某个虚拟光屏，上面似乎真的有类似的条款。
虞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三位刚刚还同仇敌忾的“讨债联盟”，转眼间就因为“谁来看守”的问题内讧起来。
仙尊认为魔主太吵，魔主觉得仙尊碍事，皇帝试图用规则约束所有人……这画面，竟然有点……滑稽？
她默默后退两步，将自己缩到柜台后面，甚至有点想抓把瓜子看戏。看来这三位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嘛。或许，这可以成为她的突破口？
就在魔主与仙尊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能量波动让皇帝布下的力场都开始微微闪烁时——
“咕~~~~”
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悠长的声音，从虞嫣的方向传来。
三位大佬瞬间停下争执，目光齐刷刷地再次聚焦到她身上。
虞嫣捂着肚子，脸上难得地飞起一丝尴尬的红晕。从早上到现在，惊吓连着惊吓，她确实是饿了。
魔主·沈妄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毫不客气的大笑：“哈哈哈！小骗子，你饿了？”这似乎取悦了他，让他暂时忘记了和仙尊的争执。
仙尊·沈妄眉头微蹙，似乎才意识到“凡人需要进食”这种低级需求。
星际皇帝·沈妄则直接看向虞嫣，语气平淡无波：“你需要补充能量。推荐营养液，高效便捷。”说着，他手中光芒一闪，多了一支装着粘稠银色液体的试管。
虞嫣看着那支看起来就很倒胃口的营养液，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个……谢谢，不用了。”她婉拒了皇帝陛下的“好意”，努力维持着镇定，“我自己可以做点吃的。”
她的话，让三位男人的眼神又变了。
魔主·沈妄金瞳一亮，充满了好奇：“你还会烹食？”在他印象里，虞嫣在魔渊时多是吸收魔气或服用丹药。
仙尊·沈妄也流露出一丝极淡的讶异，在他漫长的生命里，早已辟谷，不染凡尘烟火。
星际皇帝·沈妄则是纯粹的评估态度，似乎在分析“自行制作食物”与“摄取营养液”之间的效率差异。
虞嫣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走向通往二楼的小厨房。她知道，这三位大概率会跟上来。
果然，她刚踏上楼梯，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魔主·沈妄第一个跟上，像个好奇宝宝。仙尊·沈妄迟疑了一瞬，也无声无息地飘然而上。星际皇帝·沈妄则留在楼下，似乎是在加固力场，但虞嫣能感觉到，一道无形的能量扫描始终锁定着她。
小小的厨房瞬间变得拥挤不堪。
虞嫣无视身后三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熟练地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鸡蛋、面条和几颗小青菜。她需要一点温暖的食物来安抚自己受惊的神经和抗议的胃。
开火，烧水，煎蛋……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宁静的烟火气。
魔主·沈妄看着她磕鸡蛋的利落动作，忍不住凑近：“这是什么法术？将混沌之力（指鸡蛋）凝聚成形？”
虞嫣：“……这是生活技能，陛下。”
仙尊·沈妄则盯着那跳跃的蓝色火焰，若有所思：“凡火……竟能如此掌控？”
虞嫣：“……这是天然气，仙尊大人。”
当煎蛋的香气弥漫开时，魔主·沈妄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金瞳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仙尊·沈妄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虞嫣手中那碗逐渐成型的面条。
就连楼下似乎正在处理公务的星际皇帝，那无形的能量扫描也在香气最浓郁时，微微停顿了一瞬。
虞嫣将煎蛋和青菜铺在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浇上一勺生抽和香油，一碗简单却色香味俱全的阳春面就做好了。
她端着碗，转身，差点撞上几乎贴在她身后的魔主·沈妄。
“让让。”虞嫣没好气地说。
魔主·沈妄罕见地没有发火，反而盯着那碗面，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小骗子，你这面……看着倒有几分意思。”
仙尊·沈妄的目光也落在面上，清冷的嗓音响起：“此物……蕴含的生机虽微弱，却颇为纯粹。”
虞嫣看着这两位站在力量顶端的男人，对着她这碗价值不超过十块钱的面条流露出类似“感兴趣”的神情，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她懒得理他们，端着碗走到小餐桌前坐下，准备开动。
然而，她刚拿起筷子，就发现魔主和仙尊一左一右，非常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两双眼睛依旧盯着她的面。
魔主·沈妄：“本尊尝尝。”
仙尊·沈妄：“需检验是否有碍。”
虞嫣：“……”你们找借口能找个走心点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两位，我就煮了一碗。而且，我以为你们早已辟谷或者靠能量维生？”
“本尊今日想换换口味。”魔主理直气壮。
“探查万物，亦是修行。”仙尊面不改色。
就在这时，星际皇帝·沈妄的身影也出现在厨房门口。他紫眸扫过那碗面，又扫过坐着的两人，最后看向虞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根据《高危目标监控条例》，目标接触的一切物品，需经过安全检测。”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闪烁着蓝光的扫描仪，对准了虞嫣的面碗。
“滴——成分分析：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脂肪、水分、微量矿物质……未检测到已知毒素及能量异常。评估：安全等级c级（低风险）。”
虞嫣看着眼前这荒谬的一幕——魔主和仙尊虎视眈眈地想抢她的面，皇帝在用高科技仪器扫描她的早餐——终于忍无可忍。
她“啪”地放下筷子，站起身。
“够了！”
三位男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虞嫣指着那碗面，又指了指他们，气得差点语无伦次：“这！是！我！的！早！餐！你们！要么自己想办法解决！要么就看着！谁再打我这碗面的主意……”
她目光凶狠地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魔主身上，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把周阿姨喊醒，告诉她你们三个是cosplay玩入迷了不肯走的神经病！”
这个威胁……听起来很无力，但配合虞嫣那豁出去的表情，以及楼下那位确实可能带来麻烦的凡人邻居，竟然起到了一点效果。
魔主·沈妄撇撇嘴，悻悻地靠回椅背，但金瞳还是不死心地瞟着那碗面。
仙尊·沈妄微微蹙眉，似乎觉得“与凡妇解释”颇为麻烦，不再言语。
星际皇帝·沈妄收起了扫描仪，面无表情地陈述：“建议你尽快用餐，一小时后需要进行第一次联合问询。”
虞嫣重重地坐回去，捧起自己的面碗，在心里把这三个家伙骂了无数遍。
她看着碗里已经开始有些坨了的面条，再看着眼前这三位风格迥异、气场强大、并且即将以“监控”为名入侵她全部生活的男人，感到前途一片黑暗。
这顿早餐，注定是她吃得最糟心，也最“热闹”的一餐。而联合问询？那恐怕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她低头，用力地嗦了一口面条。
不管怎么样，先填饱肚子再说。活下去，才能找到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