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笑声越来越近,赵卫东手里把玩着半截木工凿子——那是陈默去年落在生产队木工房的旧工具,此刻倒成了他炫耀的资本。李秀莲跟在一旁,手里挎着个绣着鸳鸯的布包,路过的村民投来的目光让她脸颊微红,却故意挺直了腰杆,仿佛早已是赵家的媳妇。
“哟,这不是陈默吗?命还挺硬,从崖上摔下来居然没死透。”赵卫东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凿子往门框上一敲,发出“笃”的脆响,“怎么?不敢去生产队上工了?是怕被队长问起偷木料的事吧?”
王秀兰刚端着碗要进厨房,见这阵仗吓得手一抖,米汤洒了些在衣襟上。陈默上前一步护住娘,眼神冷得像后山的冰碴:“赵卫东,说话要讲证据,你说我偷木料,哪块木料?什么时候偷的?”
“还敢嘴硬!”赵卫东梗着脖子,唾沫星子横飞,“前天下午,我亲眼看见你从生产队木料房扛了根松木出来,藏在后山崖下!要不是我揭发,队里的木料都得被你偷光!”他说着还瞥了眼李秀莲,等着她帮腔。
李秀莲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捏着衣角红了眼眶:“阿默,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偷集体财产是大罪啊。你要是主动去公社认错,我、我还能跟我爹说说,让他在队长面前帮你求个情……”话里话外,都坐实了陈默偷木料的“事实”。
这话说得巧妙,既装了好人,又暗指陈默配不上她,顺便抬出自己爹——生产队的保管员,想用身份压人。前世的陈默就是被这副惺惺作态骗了,还感激涕零地求她帮忙,如今再听,只觉得胃里翻涌。
“求你求情?”陈默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李秀莲,你爹当保管员三年,队里少了多少木料你心里没数?去年你弟弟做婚床的那根楠木,是不是从木料房‘借’的?至今没还吧?”
李秀莲的脸瞬间白了,眼神慌乱地躲闪:“你、你胡说!那是我家买的!”
“买的?”陈默上前一步,指着赵卫东手里的凿子,“就像赵卫东手里这把凿子,是我去年做犁杖时崩了刃的,刃口有个三角豁口,木柄上刻着我名字的缩写‘cm’。他说是捡的,可我前天才在他宿舍窗台上看见,上面还沾着楠木的木屑——生产队压根没进过楠木,这木屑哪来的?”
围观的村民闻声聚拢过来,有懂木工的老人接过凿子一看,果然在刃口找到豁口,木柄内侧刻着模糊的“cm”二字。人群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看向赵卫东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
赵卫东脸色一变,慌忙把凿子藏到身后:“你血口喷人!这凿子是我捡的,木屑是别的木料上的!”
“是不是血口喷人,去后山看看就知道了。”陈默转身往院外走,“你说我藏了松木在崖下,松木纹理粗,遇水会泛白,而生产队最近进的木料都是东北松,年轮间距是三指宽。要是崖下的木料符合这个特征,我认罚;要是不符,你就得给我公开道歉,还得把偷拿队里楠木的事说清楚!”
这话戳中了赵卫东的要害——他根本没在崖下藏木料,所谓的“目击”全是编的,就是想借偷木料的罪名把陈默踩下去,好顺理成章抢走李秀莲和木工队的名额。可陈默说得头头是道,连木料的纹理、年轮都讲得一清二楚,他根本不敢去后山对质。
李秀莲见势不妙,拉了拉赵卫东的袖子,又对着村民装可怜:“大家别信陈默的,他摔傻了胡言乱语呢!我和卫东是好意来劝他,他怎么反倒污蔑我们……”
“好意?”陈默回头,目光扫过两人紧扣的手腕——那是他前世到死都没碰过的亲昵,“好意就是趁我昏迷,去我家翻找爹的榫卯图谱?好意就是背着我商量怎么把我从木工队挤走,让卫东顶我的位置?”
这话一出,人群哗然。王秀兰也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怪不得我昨天发现箱底的图谱被人动过!当时还以为是阿默自己翻的!”
赵李二人的脸色彻底垮了,赵卫东还想狡辩,却被陈默逼到跟前:“怎么?不敢去后山?还是不敢承认翻了我家的东西?要么现在跟我去生产队对质,要么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选一个。”
【叮!检测到宿主正面反击反派,触发任务进度更新!】
【当前任务“澄清‘偷木料’冤屈,让赵卫东公开道歉”进度提升至40%!】
【临时奖励:木工技能“木料鉴别”熟练度+20%,当前熟练度70%!】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陈默的底气更足。赵卫东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又瞥见村民们鄙夷的目光,腿肚子直打颤。李秀莲更是慌得往后退,生怕再被戳出别的丑事。
“算、算你狠!”赵卫东撂下一句硬话,拉着李秀莲就想走,却被陈默叫住:“站住!道歉还没说呢,就想走?”
赵卫东僵在原地,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知道今天要是不道歉,这事肯定没完,只能咬着牙含糊道:“我、我不该诬陷你偷木料……”
“声音太小,没人听见。”陈默抱着胸,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不该诬陷陈默偷木料!”赵卫东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拉着李秀莲头也不回地跑了,身后传来村民们的哄笑声。
王秀兰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眼眶通红:“阿默,你长大了……”
陈默握住娘的手,目光望向生产队的方向。这只是开始,偷木料的冤屈要彻底洗清,木工队的名额要拿回来,前世的账,得一笔一笔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