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比近海更腥一些。
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海湾号”的发动机发出平稳的轰鸣，破开海浪，朝着深海驶去。
陈风站在船头，眯着眼睛看向远方。
今天是“海湾号”正式出海捕鱼的第一天。
父亲陈建国在驾驶舱里掌舵，脸上带着专注的神情。多年没碰过这么大的船，他需要一点时间熟悉。
李虎则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兴奋得不行。
“阿风，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李虎凑过来问，“这都开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到地方？”
陈风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海灵珠在他体内微微发热。
周围海域的生物气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感知。
鱼、虾、蟹、贝……各种各样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近海的鱼群气息比较杂乱，数量也一般。
随着船不断深入，陈风体内的海灵珠反应越来越明显。
“差不多了。”陈风睁开眼睛，对驾驶舱里的父亲喊道，“爸，就在这附近停船吧。”
陈建国应了一声，慢慢降低了船速。
“海湾号”缓缓停下，随着海浪轻轻摇晃。
“就这儿？”李虎探头往海里看，除了蓝色的海水什么都看不见，“这里有鱼吗？”
“有。”陈风肯定地点点头，“而且不少。”
他能清晰地“看”到，船下方不远处，有一大片密集的鱼群气息。
种类还不少。
“准备下网！”陈风招呼道。
“好嘞！”李虎立刻兴奋地应了一声，跑去船舱拿渔网。
陈建国也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样渔具。
“爸，您歇着，我跟虎子来就行。”陈风说道。
“没事，活动活动。”陈建国摆摆手，拿起一个浮标，“这网怎么下？你说。”
陈风接过渔网，掂量了一下。
“这片鱼群范围不小，我们用拖网试试。”陈风说道，“虎子，你去船尾，等会儿我把网放下去，你负责看着绞车。”
“知道了！”李虎跑到船尾，握住绞车的把手。
陈风和父亲两人，合力将沉重的拖网抬到船舷边。
拖网很大，网眼大小适中，适合捕捞各种体型的鱼类。
“放！”陈风喊了一声。
两人同时松手。
拖网带着“哗啦啦”的水声，沉入海中。
绳子迅速被放出，直到陈风喊停。
“虎子，启动绞车，慢慢收一点，把网口撑开！”陈风喊道。
“好！”李虎用力扳动开关。
绞车发出“嗡嗡”的声音，开始缓慢收绳。
拖网在水下展开，像一张巨大的嘴巴，等待着鱼群进入。
陈建国回到驾驶舱，重新启动发动机，让“海湾号”保持低速前进。
船拖着渔网，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缓慢的弧线。
“阿风，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鱼？”李虎闲着没事，又跑了过来，好奇地问。
“感觉。”陈风笑了笑，他总不能说自己能看到鱼群。
“又是感觉。”李虎撇撇嘴，“你这感觉也太准了，上次在岛上也是，一找一个准。”
“运气好而已。”陈风不想多解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
陈风体内的海灵珠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波动。
他心中一动。
“爸，停船！”陈风对着驾驶舱喊道。
陈建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立刻照做。
“海湾号”缓缓停下。
“怎么了阿风？”李虎好奇地问。
“收网。”陈风走到船尾，“虎子，启动绞车，全力收网！”
“好！”李虎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照办。
绞车发出更响的“嗡嗡”声，绳子开始快速回收。
一开始，绳子很轻。
李虎还能轻松地控制。
但很快，绳子就变得沉重起来。
绞车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沉闷。
“我靠！这么沉？”李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双手用力扳住把手，脸都憋红了，“阿风，快来帮忙！拉不动了！”
陈风早就预料到了，立刻上前，和李虎一起合力稳住绞车。
陈建国也从驾驶舱里走了出来，看到这情况，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么快就有货了？”陈建国也赶紧上前帮忙。
三个人一起用力，才勉强让绞车继续转动。
渔网被一点点拉出水面。
刚开始，只是一些水花。
紧接着，网口处开始出现银色的影子。
“动了！动了！”李虎兴奋地大喊。
随着渔网越升越高，越来越多的鱼出现在网里，活蹦乱跳。
“我操！”李虎爆了一句粗口，眼睛瞪得溜圆，“这么多！”
渔网被完全拉出水面，沉甸甸地吊在船尾。
里面挤满了各种各样的鱼。
银色的是鲳鱼，个头还不小，有巴掌那么大。
还有一些身上带着花纹的石斑鱼，虽然不是很大，但数量不少。
几条红色的海鲈鱼，在网里格外显眼。
甚至还有一些陈风叫不出名字的鱼，在网里挣扎着，拍打着尾巴，溅起不少水花。
“第一网就这么多？”陈建国也有些激动，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
他出海几十年，什么时候见过第一网就有这么好的收获？
“快！拿桶来！”陈风喊道。
李虎如梦初醒，赶紧跑去船舱里搬水桶。
“我知道。”陈建国应了一声。
“哗啦啦——”
鱼群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从网口涌出来，掉进事先准备好的大桶里。
活蹦乱跳的鱼挤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充满了生命力。
鲳鱼、石斑鱼、海鲈鱼、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杂鱼，很快就装满了一个大桶。
“再拿一个桶！”李虎又搬来一个空桶。
又是满满一桶。
直到渔网里的鱼都倒干净，三个大桶都装得满满当当。
“发财了！阿风！”李虎激动地手舞足蹈，“这一网下去，就够我们以前小船跑好几天了！”
陈建国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这船，买得值！”
之前他还有些担心，怕买了船赚不回本钱。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陈风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感知里，鱼群的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
不仅仅是刚才拖网的那一片。
周围很大一片海域，都出现了密集的鱼群气息。
而且，气息还在不断增强。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聚集过来。
“爸，虎子，你们快看！”陈风突然指向远处的海面。
陈建国和李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大片阴影。
海水似乎都变得浑浊起来。
隐约能看到水面下有无数的鱼在游动，甚至有一些鱼跳出了水面。
“那是什么？”李虎瞪大了眼睛。
“鱼汛！”陈建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语气里充满了激动，“是鱼汛！”
“鱼汛？”李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对！”陈建国用力点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鱼群从外海洄游过来，形成鱼汛！没想到今年的鱼汛来得这么早，而且刚好被我们碰上了！”
陈风心中一动。
他想起来了。
船厂的接待员说过，这个季节，偶尔会有马鲛鱼秋汛。
难道就是现在？
他立刻集中精神，仔细感应那些鱼群的气息。
其中一种气息非常明显，数量极多，体型也比较大。
正是马鲛鱼！
“是马鲛鱼！”陈风肯定地说道，“爸，是马鲛鱼的秋汛！”
马鲛鱼！
听到这三个字，陈建国和李虎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马鲛鱼的价格可不便宜！
尤其是这个季节的马鲛鱼，肉质最鲜美，最受市场欢迎。
“太好了！”李虎激动地跳了起来，“阿风！我们发了！”
陈建国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阿风，你确定是马鲛鱼？范围有多大？”
“确定。”陈风点头，“范围很大，而且还在扩大，往我们这边过来了。”
“那还等什么！”李虎急不可耐地说道，“赶紧下网啊！把网都下下去！”
“不行。”陈建国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拖网太慢了，而且现在鱼群还没完全进入我们的捕捞范围。我们得换个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