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汪老二瞬间哑火。他张了张嘴，脸上的急切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慌乱——天盛的实权一直握在大哥手里，他不过是管着影视制作的板块，重大决策根本插不上手。“我……”他顿了顿，猛地灌下一口红酒，像是下定了决心，“行！我现在就给我哥打电话！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他抓起手机，脚步匆匆地往包间外走，连椅子都忘了推回去。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唐艺宁看着汪老二的背影，转头看向秦寿，语气里带着点探究：“弟弟，天盛面临的麻烦，真有那么严峻？”
“比我之前查到的，可能还要麻烦。”秦寿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他们不仅是资金问题，内部还有派系斗争，之前出售的几个资产，价格压得太低，已经引起小股东不满了。”
梁蜜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够妙啊——先晾着他，再戳他的痛处，现在连做主的底气都没了，只能找他哥求助。”
秦寿笑了笑，没接话，反而看向林雨菲，语气轻松：“你们信不信，用不了多久，大金牙就能出来了？”
林雨菲眼睛一亮，凑过来问道：“真的吗？”
“拭目以待就好。”秦寿没多解释，只是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快吃吧，菜都凉了。”
没过五分钟，包间门被推开，汪老二脸上堆着刻意的笑走了进来，手里的手机还亮着通话界面：“老弟！我跟我哥说清楚了，他说想跟你通个话！”
秦寿接过手机，按下免提，语气平静：“大汪总，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大汪总沉稳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热络：“秦老弟，久仰大名啊！本来该我亲自去魔都拜访你，可惜最近集团事多，天天开不完的会，只能让我二弟先过去跟你对接——你放心，他能全权代表我，你们谈的所有条件，我都认！等忙完这阵，我一定飞过去，当面跟你赔罪、请教！”
“大汪总客气了。”秦寿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家常，“哦，对了，还有件事想跟您说一下——林雨菲，是我女朋友。”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顿住，过了几秒，才传来大汪总略显惊讶的声音：“什么？林雨菲是你女朋友？这事儿……怎么没听说过啊？”
“就是最近确定的关系，也没打算这么快公开，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不怪大汪总不知道。”秦寿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之前网上有些针对菲菲的水军，我知道可能是误会，但毕竟涉及到我身边的人，难免会多上心些。”
大汪总何等精明，瞬间就明白了秦寿的意思——这哪里是“说件事”，分明是在亮底牌，也是在施压。他赶紧笑道：“明白！明白！老弟你放心，之前的误会都是小事，我回头就让人处理好，绝对不会再让菲菲受委屈！你跟我交底，是给我们汪家面子，我们肯定不让你为难！”
秦寿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对着电话说道：“那就多谢大汪总了。具体的合作细节，我让宁姐跟汪二哥对接，您忙，先不打扰了。”说完，他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汪老二，语气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汪总，坐吧，菜该凉透了。”
汪老二接过手机，手心已经冒出了汗——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需要天盛“提携”的后辈，而是能左右天盛命运的“贵人”。他坐下时，腰杆不自觉地弯了些，看向秦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汪老二往前凑了凑，手肘撑在桌沿，语气里满是急切，连称呼都更亲昵了几分：“老弟，那咱们这合作……就算定下来了？”
秦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指尖在杯壁轻轻摩挲，目光落在他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分量：“合作可以谈，但我有几点条件，得先说明白，免得往后闹矛盾。”
“兄弟你尽管说！只要能合作，什么条件我们都应！”汪老二赶紧接话，连腰杆都不自觉弯了些，生怕错过机会。
“第一，”秦寿放下茶杯，眼神清亮得像能看穿人心，“我拿出来的影视项目，从导演人选到演员定角，都得我说了算。天盛只负责提供资金和宣发、场地这些资源，享受分红就行，不能插手我的用人决策。我不想辛辛苦苦打磨大半年的作品，最后因为一两个‘塌房顶流’毁得干干净净——这种亏，我不打算吃。”
“塌房顶流？”汪老二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他下意识攥紧了桌布，指尖泛白，语气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慌乱，“老弟，你这话……是说我们天盛旗下的顶流，有人会塌房？”
秦寿没直接回答，只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里藏着几分了然：“谁是什么底细，汪二哥在天盛待了这么久，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像在敲警钟，“如果你们真想救天盛，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赶紧‘断舍离’，把那些埋着雷的艺人尽早切割；要么就‘大义灭亲’，主动清理门户——现在亡羊补牢，还不算太晚。但要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能蒙混过关，那我也无能为力，毕竟我不是来帮你们填无底洞的。”
这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汪老二心上。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公司那些顶流的脸——偷税漏税的、签阴阳合同的、私下睡粉嫖娼的，甚至还有偷偷吸毒赌博的……这些事都是天盛捂着的绝密，连核心管理层都没几个人全知道，眼前这年轻人怎么好像什么都清楚？冷汗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淌，他攥着桌布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事必须立刻跟大哥商量，可真要“断舍离”，他又心疼得厉害——那些都是能扛票房、带流量的顶流啊，一旦切割，天盛的营收至少得掉五成！
但看着秦寿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汪老二知道，自己没资格讨价还价。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纠结，勉强挤出笑容：“秦老弟，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记下了。你接着说，还有什么条件？”
秦寿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了然，却没再追问，只是淡淡道：“第二，合作项目的财务必须公开透明，每一笔资金流向都得有记录，我这边要派专人对接监查——我不希望出现‘资金挪用’‘虚报成本’的情况。第三，天盛旗下的艺人，要是想参演我的项目，必须接受背景调查和合约约束，一旦出现违规行为，立刻解约，天盛得配合承担连带责任。”
汪老二赶紧点头，连声道：“没问题！这些条件都合理！我回去就跟大哥说，一定按你的要求来！”他心里清楚，秦寿提这些条件，既是在划清界限，也是在帮天盛“排雷”——只是这“排雷”的过程，注定要让天盛扒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