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江凡身边，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做最后的决定。每过十秒，我就弄塌一栋房子。一分钟后，如果你还是拒绝……”
他顿了顿，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杀意：“那我只能杀了你。
毕竟你的天赋如果成为敌人的话，对《厌世》来说会是个很大的威胁。”
江凡听到这话，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好吧，看来求援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
他立刻调整了表情，让自己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微微摇晃，像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我刚刚对付五个四阶觉醒者，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现在有些难受……能不能让我先恢复一下？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江凡在心里默默给《迷茫》打了个标签。
这家伙虽然是《厌世》的成员，但似乎还挺好说话的，至少比传说中的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要理智得多。
《迷茫》又沉默了几秒，最后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行，我给你时间恢复。”
江凡心里立刻淬了一口。
果然，《厌世》的家伙都是一群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正常人谁会给敌人恢复的时间？
他毫不犹豫地从储物空间里掏出好几瓶精神恢复药剂，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
药剂入喉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全身，枯竭的精神力开始缓缓回升。
虽然只恢复了大约十分之一，但对于江凡接下来的计划来说，已经足够了。
“怎么样了？”《迷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威压，“同意加入《厌世》，还是拒绝？”
江凡的脸上忽然绽开一抹极淡的微笑，那笑容在苍白的脸色映衬下，竟带着几分诡异的亲和感，像是真的被说服了一般。
他微微侧身，朝着《迷茫》抬了抬下巴，声音放得又轻又缓，每个字都透着妥协的意味：“你靠过来一点，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是关于加入《厌世》的一些细节……有些话我不太方便大声说出来。”
《迷茫》眉头微挑，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警惕。他盯着江凡看了几秒，目光在对方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体上扫过。
一个刚刚恢复了十分之一精神力的四阶觉醒者，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更何况，他是七阶！
这个实力差距，足以让他拥有绝对的自信。
《迷茫》脚步轻抬，缓缓朝着江凡走近。
他周身那股压抑的气场丝毫未减，反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更加窒息：“你说吧，我在听。”
三米……两米……一米半……
就在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三米，《迷茫》的手即将抬起想要拍在江凡肩膀上的那一瞬间！
江凡眼中的虚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凌厉和决绝！
他猛地前倾身体，喉间爆发出一声低吼，周身瞬间迸发出刺眼的暗紫色光芒。
那光芒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空气都开始剧烈地扭曲震颤！
“《崩坏》！”
无形的能量波以江凡为中心，如同海啸般朝着《迷茫》席卷而去！
这是近距离的全力爆发，江凡没有留下任何余力，几乎是把刚刚恢复的精神力全部灌注进了这一击当中。
暗紫色的能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撞在了《迷茫》猝不及防的胸膛上！
“噗！”
《迷茫》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脸上的从容彻底凝固。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嘴里喷涌而出，身体像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的沙包，狠狠地向后倒飞出去！
“轰隆！”
他的身体重重砸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面墙壁瞬间龟裂出密密麻麻的纹路，蛛网般向四周扩散，无数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
【四阶·神迹系·崩坏】
它不是简单的物理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目标存在本身的“稳定性”，强行将其“崩解”！
江凡根本不给《迷茫》任何喘息的机会。
释放完《崩坏》的瞬间，他只觉得精神力再次被抽空了大半，大脑传来剧烈的眩晕感，视野都开始模糊了。
但他咬紧牙关，硬生生扛了下来，转身就朝着巷子深处狂奔而去！
“江凡！！！”
身后传来《迷茫》暴怒的嘶吼，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羞辱和滔天的杀意。
“我那么信任你！把你当成未来的同僚！你竟然偷袭我！你竟敢！！！”
那嘶吼声带着七阶强者被冒犯的滔天怒火，震得整条巷子的窗户都在嗡嗡作响，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江凡不敢回头，只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刺骨的寒意，那是被七阶觉醒者的杀意锁定的感觉。
就像是被洪荒猛兽盯上，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地示警。
他拼尽全力迈开双腿，运动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身后的脚步声和破坏的声响越来越近，那是《迷茫》正在疯狂追击的动静。
死亡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咬在他的身后，随时可能将他吞噬！
……
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整个校园都笼罩在一片金红色的暮光里。
篮球场上原本热闹的喧哗突然矮了半截，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教学楼入口处。
岑瑞攥着那束用透明玻璃纸包裹的红玫瑰，指节因为过度用力泛出青红交织的颜色，花瓣边缘被他捏得微微发皱。
这已经是他第三十七次调整领带了。
那条廉价的涤纶领带在领口磨出细小的褶皱，就像他此刻拧在一起、几乎打结的心。
花坛周围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无数颗脑袋凑在一起，窃笑声像碎玻璃似的往耳朵里钻。
“快看快看，又是他！这是第九十九次了吧？”
“啧啧，真是执着得可怕。苏校花怎么可能会理他这种人，纯粹是自取其辱罢了。”
“我赌五块钱，这次还是会被一句不好意思打发走！”
“五块？我赌十块，她连话都不会说，直接走人！”
有人举着手机对准岑瑞，镜头里的少年脊背挺得笔直，却在人群的哄笑和起哄声中显得格外单薄，像是一根随时可能被折断的芦苇。
风卷着落叶擦过他的裤脚，那束在夕阳下晃动的红玫瑰，像极了他摇摇欲坠却又死不肯低头的勇气。
不远处的教学楼下，已经开始有女生压抑不住地小声尖叫。
“来了来了！苏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