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秦闲换了个位置,直接出现在野猪魔族的阵营里。
他照着刚才的样子,又弹出了一丝小火苗,目标是另一个筑基后期的野猪头目。
熟悉的惨叫声响起,死法也一模一样。
那野猪头目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就被自己身体里冒出来的火烧成了黑炭。
这一下子,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一小会儿。
两边的魔物都看见了对方阵营里的头目死得有多惨。
它们脑子虽然不好使,但也看得出来,这种死法,可不是被刀砍斧劈弄出来的!
一个野猪魔物气得大叫:“是巫术!青皮怪用了下三滥的巫术!”
对面的青甲魔物哪肯吃这个亏,立马吼了回去:“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们这群长毛猪在搞鬼!”
怀疑的种子只要被种下,很快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原本只是闷头互砍的两个部落,看对方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警惕和恨意。
秦闲躲在暗处看着,差点没乐出声来。
“嘿,效果还真不赖。”
他来了兴致,身形一晃又不见了。
接下来,他就像个在战场上捣乱的鬼魂。
一会儿跑到青甲魔族的边上,用一丁点火星,弄死一个冲在前面的野猪魔物。
一会儿又溜达到野猪魔族的后方,用同样的招数,偷袭一个掉队的青甲魔物。
他动作快得很,而且专挑那种乱糟糟、最扎眼的地方下手。
他放出的火焰气息又非常淡,飘一下就没了,根本没法找。
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特别奇怪的一幕。
一个青甲魔物正跟对手打得火热,旁边的兄弟突然就嗷一嗓子,自己烧着了。
一个野猪魔物冲得正起劲,莫名其妙就被什么东西打中,一下子变成了灰。
“它们在用巫术害我们!”
“宰了这帮阴险的青皮怪!”
“野猪们不讲武德!它们用了不光彩的力量!”
“杀!把它们全杀了!”
两边的魔物眼睛都红了。
它们谁也不信谁,只信自己的瞎猜。
在它们看来,肯定是对方用了什么阴损的招数,在屠杀自己的同胞。
这是背叛!更是羞辱!
战斗的火药味,一下子浓了好几倍。
魔物们再也不留手,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使了出来,甚至对着那些已经倒地受伤的敌人下死手,场面变得更加血腥。
两个部落的首领,那两个金丹中期的魔族,也感觉事情不对劲。
但它们早就被气昏了头,都认定是对方在耍花招。
“吼!”
青甲首领咆哮一声,不管眼前的敌人,化作一道青影,笔直地冲向野猪首领。
“来得正好!今天就让你尝尝我‘钢鬃’的厉害!”
野猪首领也是火冒三丈,抡起手里巨大的狼牙棒就迎了上去。
“轰!”
两个金丹期高手的对撞,炸开了骇人的能量。
整个战场都跟着晃了晃。
秦闲躲在远处,看得那叫一个带劲。
“打,使劲打,最好两个一起死翘翘。”
他现在就像个幕后黑手,掌控着整个战场的节奏。
他已经不满足于偷袭小喽啰了,把目标换成了那些更厉害的筑基期头目。
他仗着自己对《焚天真解》的熟练掌控,有时候弄出一小团火焰爆炸,装成是符箓的效果;有时候又射出一道细长的火线,学着某些射线法术的样子。
他让自己的每一次攻击,看起来都不像是同一个人干的。
这一下,战场上的互相猜忌彻底炸开了锅。
“对方不止一个巫师!”
“它们藏了人!”
“杀!在它们用出更厉害的巫术前,把它们全宰了!”
两个部落彻底杀疯了,陷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境地。
这场仗,从大清早一直打到天黑。
等到暗红色的太阳掉下山头,这片广阔的平原上,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魔物了。
几千个青甲魔族和野猪魔族,就这么死光了。
两个部落的首领也双双耗尽力气死了,尸体还缠在一起,眼睛瞪得老大。
空气里全是血腥味和烧焦的臭味,跟地狱没什么两样。
秦闲从山坡后面溜达出来,看着眼前这片尸山血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没费什么力气就灭了两个部落,还顺手练了练控火的本事,这趟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他走到战场中间,准备看看有什么战利品。
这些低级魔物身上估计没啥好东西,但它们的首领好歹也是金丹期,说不定有储物袋之类的玩意儿。
可是,他刚弯下腰,准备去翻那两具首领的尸体。
一个听着没什么起伏的老人声音,冷不丁地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玩得挺开心啊?”
秦闲整个人都定住了。
他刷地一下转过头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穿破麻衣的驼背老头。
那老头一副快要入土的样子,风一吹就能倒似的,脸上却挂着一丝看好戏的笑容,正乐呵呵地瞅着他。
一股凉气从秦闲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有人!
什么时候来的?
他竟然什么都没感觉到!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金丹九层巅峰的神识。
就算是元婴期的修士,也不可能靠这么近自己还发现不了。
可这老头子,就好像一直站在那儿,跟周围的石头树木没什么两样,要不是他开了口,自己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境界的大佬?
秦闲的心脏咚咚咚地擂着鼓,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跑!
立刻用传送秘境,能跑多远跑多远!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给掐灭了。
不能动!
在这种老怪物面前乱动,跟找死没区别。
他开传送秘境再快也得有个过程,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足够这老头杀他一百回了。
秦闲拼命让自己别慌,脑子转得飞快。
“人族的小朋友?”
对方一句话就揭穿了他的老底!
要知道,他现在还穿着千幻袍,扮成一个丑陋的魔族呢。
师父给的千幻袍,可是连元婴期的城主赵无极都看不透的宝贝,这糟老头子怎么一眼就看穿了?
这老家伙到底是谁?
是敌人还是朋友?
秦闲感觉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