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阙是被冻醒的。
天刚蒙蒙亮，露水滴在脸上，凉丝丝的，带着草木的腥气。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蜷缩在李擎天院落的石桌上，身上还盖着件带着烟袋锅味的粗布外套——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他娘的，这群畜生，灌起酒来真往死里整。”
易阙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得脑袋里像塞了团乱麻，稍微一动就晕得厉害。昨晚全聚楼的喧闹还在耳边回响，刘三拍着桌子喊“再来三坛”，小三子被灌得抱着柱子哭爹喊娘，还有秦老笑眯眯地给他斟酒，那酒看着清冽，后劲却足得能放倒一头牛。
他挣扎着坐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喉咙干得冒烟。
“不行，得醒醒酒。”易阙嘟囔着，盘腿坐在石桌上，运起混元一气金刚不坏童子功的心法，开始打坐吐纳。
真气在经脉里缓缓流转，带着一股热流冲刷着滞涩的气血。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混杂着浓烈的酒气，顺着脸颊往下淌。
等他收功时，只觉得神清气爽，脑袋也不晕了，就是肚子饿得咕咕叫。
“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易阙跳下床，抓起外套往身上一披，趿拉着鞋往自己的住处走。
路过井台时，他打了桶凉水，直接从头上浇下去，冰凉的水激得他打了个哆嗦，酒意彻底散了。
换好一身干净的捕头服，青色劲装，腰间系着朴刀，易阙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却透着精明的模样。
他晃悠着回到李擎天的院落，见石桌上空无一人，只有个空酒坛歪在一边，忍不住撇撇嘴：“义父这老东西，把我扔这儿自己跑了，该不会是找哪个相好的温存去了吧？”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厨房找点吃的，就听见远处传来李擎天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易阙！到议事大厅来，开早会！”
“得，想睡个回笼觉都不行。”易阙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脚步却不敢怠慢，一溜烟往议事大厅跑。“一大早开什么会？难道又出案子了？还是陛下的赏赐下来了？”
一进议事大厅，浓郁的肉香就扑面而来。只见长桌上摆着好几笼包子、油条，还有小米粥和酱菜，不少捕快已经坐在桌边吃得正香。
易阙眼睛一亮，也顾不上规矩，伸手抓起两个肉包子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饿死了饿死了，昨天光顾着喝酒，菜都没吃几口。”
“你个饿死鬼投胎的！”李擎天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碗粥，见他这副模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给你吃完了，别人吃什么？”
“这不还有嘛。”易阙指了指剩下的包子，又拿起一根油条，“再说了，我这是为了保持体力，万一等下有任务，总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吧？”
“就你理由多。”李擎天放下碗，“酒量不行还偏要喝，昨天是谁抱着柱子喊‘我没醉，再来一碗’的？”
“那是战术性醉倒，懂不懂？”易阙梗着脖子，“酒量这东西，得多练。以后我多去酒楼听听曲、喝喝酒，保管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刘三哥。”
“嘿，你这小子！”刘三坐在旁边，闻言笑骂道，“想去逛青楼就直说，还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算是服了你了！”
“我……”易阙刚想辩解，就见李擎天撸起了袖子，作势要过来打他，赶紧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以后坚决不去那种地方，一门心思办案！”
李擎天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得易阙心里发毛，才重重拍了拍桌子，沉声道：“好了，说正事。
昨天端了三极大陆的物资库，只是个开始。他们在长安潜伏了这么久，肯定还有不少暗桩，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这些钉子一个个拔出来。”
他环视众人，眼神凝重：“咱们是六扇门，是长安的屏障，得护住这一城百姓。哪怕再苦再累，也不能让那些杂碎坏了神朝的安稳，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捕快们纷纷放下碗筷，站起身，齐声应道，“为了大雍神朝，为了百姓安居乐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声音洪亮，震得屋顶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李擎天看着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心里一阵暖意，点了点头：“好，都坐下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就在这时，小三子脚步虚浮地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点宿醉的红晕，喘着气道：“总捕头，大门口……大门口来了好多人，带头的是魏公公，说是……说是要您去接旨！”
“接旨？”易阙眼睛瞬间亮了，嘴里的包子都顾不上咽，“肯定是陛下的赏赐下来了！我说怎么这么急着开早会呢，原来是有好事！”
“就你话多！”李擎天瞪了他一眼，起身道，“走，跟我去接旨。”说着，他抬手给了易阙一个暴栗，力道不大，却足够疼。
易阙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瞥见小三子在一旁偷偷笑，趁李擎天不注意，抬脚在小三子屁股上踢了一下，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六扇门大门口，魏公公正站在台阶上，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袍子，手里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皇城侍卫，每人手里都捧着个锦盒，红绸包裹，看起来分量不轻。
易阙凑到李擎天身边，小声嘀咕：“义父，你看这阵仗，赏赐肯定不少。那锦盒里，该不会有什么天材地宝吧？”
李擎天没理他，整了整衣冠，快步上前，对着魏公公拱手道：“李擎天携六扇门众人，恭迎公公，恭迎圣旨。”
“李总捕头客气了。”魏公公脸上堆着笑，声音尖细，“陛下有旨，宣李擎天、易阙接旨。”
李擎天和易阙连忙跪下，身后的捕快们也纷纷跪倒一片。
魏公公展开圣旨，尖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扇门总捕头李擎天，恪尽职守，屡破奇案，此次更是一举捣毁三极大陆逆贼据点，缴获大批违禁之物，护长安百姓周全，功不可没。特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锦缎百匹，丹药十瓶，符箓二十张。另，捕头易阙，智勇双全，于此次案件中居功至伟，赏黄金五十两、白银五百两、上品宝器一把。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擎天和易阙叩首谢恩。
魏公公收起圣旨，亲手递给李擎天，又笑眯眯地说：“李总捕头，易小友，陛下还说了，你们二人屡立奇功，他老人家很是欣慰，要亲自召见你们，就在紫极殿，让老奴来带路。”
“能得陛下召见，是我二人的荣幸。”李擎天起身，郑重道，“烦请公公稍等片刻，我安排一下府中事宜。”
“总捕头放心，这里交给我们就行。”刘三上前一步，“赏赐我们会按功劳分下去，您安心面圣。”
李擎天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才跟着魏公公往皇城走去。易阙跟在后面，心里乐开了花——上品宝器啊！他那把朴刀虽然顺手，但终究是凡铁，有了宝器，以后办案岂不是如虎添翼？
一路上，魏公公和李擎天闲聊着，说的都是些朝堂趣事和陛下的心思。魏公公拍着马屁：“老奴侍奉陛下几十年，从没见过陛下对哪个大臣这么上心。李总捕头您这面子，可是独一份的。”
李擎天淡淡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陛下就喜欢你这股耿直劲儿。”魏公公笑道，“陛下常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您啊，就是神朝最缺的那员大将。”
易阙跟在后面，插不上话，就四处打量。皇城的宫墙高耸，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侍卫们盔甲鲜明，神情肃穆，处处透着威严。他心里嘀咕：“这地方看着气派，就是规矩太多，憋得慌。还是六扇门自在。”
一个时辰后，三人来到紫极殿外。小洪子早已候在门口，见他们来了，连忙躬身行礼：“陛下正在殿内等着呢，请随奴才来。”
走进紫极殿，易阙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比李擎天的气势还要厚重百倍。龙椅上坐着的正是当今陛下赵无名，他今天没穿龙袍，只穿了件明黄色的常服，却依旧气度不凡，眉宇间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让易阙惊讶的是，赵无名看起来比上次见到时年轻了不少，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面容俊朗，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陛下！”李擎天单膝跪地，“臣李擎天参见陛下！”
易阙也赶紧跟着跪下：“臣易阙参见陛下！”
“起来吧。”赵无名从龙椅上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声音洪亮，“爱卿又立了大功，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赏你了。”
“为国为民，是臣的本分。”李擎天起身，躬身道，“能为陛下分忧，臣万死不辞。”
“好一个万死不辞！”赵无名大笑，“朕就喜欢你这股赤胆忠心。爱卿，你过来，让朕看看。”
李擎天上前一步。赵无名打量着他，点头道：“不错，炼神返虚后期，还捕捉到了意境，离大圆满只有一步之遥了。这是朕珍藏的碧血青天玉，与你的功法意境相得益彰，或许能助你突破壁垒。”
说着，他从龙椅旁的架子上拿起一块通体赤红的玉佩，随手抛给李擎天。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散发出淡淡的红光，易阙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还有一股刚正不阿的意境，与李擎天的气息隐隐呼应。
“谢陛下赏赐！”李擎天双手接住玉佩，郑重地躬身叩首，“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平身吧。”赵无名摆摆手，目光转向易阙，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易小子，这次破获三极大陆的物资库，你居功至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说。”
易阙心里一动，想起那块碧血青天玉，忍不住开玩笑：“陛下，臣要是说想要块碧血青天玉，您给吗？”
赵无名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倒是敢开口。那碧血青天玉，朕内库里也只剩最后一块了，可不能给你。不过……”他话锋一转，“朕看你气宇不凡，尚未婚配，不如朕给你赐一段姻缘如何？”
“啊？”易阙愣住了，“陛下，臣还年轻，暂时不想娶亲……”
“哦？”赵无名挑眉，“朕的十公主，你也不考虑考虑？朕只是做个月老，至于你们有没有缘分，还得看你们自己。”
“十公主？”易阙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想起上次三司会审时远远见过的十公主赵月，清丽脱俗，却又带着一丝魅惑，简直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当时他还在心里感慨，这样的女子，怕是只有天上才有。
没想到……陛下竟然要把十公主赐给他？
易阙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娶了十公主，自己就是皇亲国戚了；以后在长安，谁还敢不给面子？还有三公主赵灵……要是她知道了，会不会吃醋？要是能把三公主和十公主都……
“怎么？不愿意？”赵无名见他走神，故意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易阙连忙回过神，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能得陛下青睐，是臣的福分。只是……臣何德何能，怕配不上十公主殿下。”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赵无名笑道，“魏公公，你去告诉十公主，就说朕替她看上了个青年才俊，让她自己拿主意。”
“是，奴才这就去。”魏公公躬身退下。
赵无名又勉励了两人几句，让他们继续追查三极大陆的余孽，然后吩咐小洪子：“送李总捕头和易小神捕出去。”
“臣告退！”
离开紫极殿时，易阙还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像在做梦。他偷偷看了眼李擎天，见他把碧血青天玉贴身藏好，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忍不住问：“义父，陛下真的会把十公主赐给我吗？”
李擎天冷哼一声：“陛下只是让你们接触接触，能不能成，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不过……你小子要是敢脚踏两条船，招惹了三公主又惹十公主，小心陛下扒了你的皮！”
易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小洪子带着两人往皇城外走，刚走到御花园附近，就见一个小宫女匆匆跑过来，对着易阙福了福身，声音细弱蚊蝇：“易捕头，十公主殿下有请，请随奴婢来。”
李擎天愣了一下，随即对易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小心点。易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十公主找他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跟小宫女走了。
穿过几条回廊，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巨大的莲花池，池子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莲花，红的、粉的、白的、紫的，甚至还有墨色的，在晨光下竞相绽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池中央有座凉亭，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亭中，手里拿着书卷，一边看书，一边欣赏莲花。
“这莲花……竟然有这么多颜色？”易阙看得目瞪口呆。他从小在长安长大，见过的莲花不是粉色就是白色，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异种。
小宫女领着他走到池边的走廊，低声道：“易捕头，殿下就在亭中，您自己过去吧。”说完，便躬身退下了。
易阙深吸一口气，沿着青石走廊往凉亭走。木质的走廊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惊起了几只停在荷叶上的蜻蜓。
听到脚步声，亭中的女子转过头来。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在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清丽的容颜，清冷的气质，正是十公主赵月。她放下书卷，对着易阙轻轻招了招手，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易阙赶紧走上前，拱手行礼，摆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参见十公主殿下。好久不见，殿下还是这么超凡脱俗，让人一见忘俗。”
赵月掩嘴轻笑，声音像珠玉落盘：“父皇说要给我介绍个青年才俊，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怎么？最近和我三姐打得火热，还有空来见我？就不怕父皇知道了，把你挫骨扬灰？”
“殿下误会了！”易阙吓得赶紧摆手，额头都冒出汗了，“臣和三公主殿下只是朋友，她经常找臣问些江湖趣闻，真没别的！”
“哦？是吗？”赵月挑眉，“那我等下去找三姐问问，看看是不是你说的这样。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父皇把你介绍给我，会是什么反应？”她托着下巴，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总待在宫里太无聊了，总算有件有趣的事可以做了。”
“这哪是公主，分明是个小魔女。”易阙在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只能陪着笑，“殿下就别拿臣开玩笑了。臣就是个小捕快，哪配得上殿下？您还是看书吧，臣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转身就想跑。
“哎，别走啊。”赵月叫住他，“逗你的，我又不会吃了你。”她指了指身边的石凳，“坐吧。”
易阙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石凳上坐下，屁股只沾了个边，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赵月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你怕我？”
“不是怕，是敬畏。”易阙一本正经地说，“殿下身份尊贵，臣不敢放肆。”
“我看你对着我三姐的时候，可没这么拘谨。”赵月拿起一颗莲子，剥了皮扔进嘴里，“说起来，你上次在三司会审上，把御史台的王大人怼得说不出话来，真是有趣。”
易阙眼睛一亮，这可是他的光辉事迹。他顿时来了精神，开始口若悬河地讲起自己办案的经历，从花柳巷的混战，到溶洞里的突袭，添油加醋，讲得绘声绘色。
“……当时那柳文轩，以为装成书生就能蒙混过关，被我一眼就看穿了。我一刀劈过去，他手里的折扇都吓掉了，那怂样，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笑。”易阙说得兴起，手舞足蹈，完全忘了自己面对的是公主，“还有上次端掉黑风寨，那寨主以为躲在密室里就安全了，我顺着通风口爬进去，一刀就把他掀翻了，当时他那表情……”
赵月托着腮，听得入神，眼里闪着好奇的光，时不时被易阙夸张的语气逗笑，清脆的笑声像风铃一样在亭子里回荡。“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比宫里那些只会吟诗作对的公子哥有意思多了。”
易阙被夸得有些得意，摸了摸鼻子：“那是，咱六扇门出来的，玩的就是心跳。”他忽然想起什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对了殿下，你知道吗？上次在黑市截获的那批‘五毒散’，其实是三极大陆的人想用来祸乱长安的，被我们提前截了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赵月眼神微凝，点了点头：“父皇跟我提过，说多亏了你们。”她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说起来，你刚才跑那么快做什么？怕我吃了你？”
易阙干笑两声：“哪能啊，殿下这么知性美丽，臣是怕耽误您看书。”他瞥了眼赵月放在石桌上的书卷，是本《江湖异闻录》，“殿下也喜欢这些？”
“宫里的书太闷了，还是这些江湖故事有意思。”赵月把书卷往他面前推了推，“你看这段，说有个捕快为了查案，假扮成乞丐混进贼窝，结果被认出来，差点被活埋……这捕快是不是有点傻？”
易阙凑过去一看，嘿了一声：“这哪是傻，是艺高人胆大！有时候就得冒险，不然怎么查得清真相？”他指着书页，“你看这里，他其实早留了后手，埋他的时候故意松了绳子，等夜里就自己爬出来了，反手把贼窝端了个干净。”
赵月听得眼睛发亮，追问：“真的？那后来呢？”
“后来啊……”易阙正讲得兴起，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李擎天正站在走廊尽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聊得挺开心？”李擎天扬了扬下巴，“陛下的赏赐都快领完了，你打算在这儿待到天黑？”
易阙心里咯噔一下（义父怎么来了，他不是早就离开皇城了吗），赶紧站起来：“这就走！这就走！”他对赵月拱了拱手，“殿下，臣先告退了。”
赵月笑着挥挥手：“下次再给我讲故事啊。”
跟着李擎天往外走时，易阙总觉得背后有目光跟着，回头一看，赵月还坐在亭里，手里把玩着颗莲子，正对他笑呢。
“行啊你小子，”李擎天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见完三公主，又跟十公主聊上了，精力挺旺盛，啊！”
易阙嘿嘿笑：“都是陛下安排的嘛，我哪敢不从。”心里却嘀咕：这十公主，看着清冷，其实挺能聊的，比三公主那火爆脾气好应付多了……
走到皇城东门口，李擎天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个小盒子递给易阙：“陛下赏你的上品宝器，看看合不合手。”
易阙打开一看，是把短刀，刀鞘镶着银丝，刀刃泛着寒光，一看就不是凡品。他眼睛瞬间亮了：“谢义父！谢陛下！”
“少贫嘴，”李擎天瞪他，“拿着家伙好好干活，再让我看见你在皇城里闲逛乱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易阙连忙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这趟面圣，不仅得了宝器，还跟十公主混了个脸熟，值了！人生啊，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