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楼呼出一口浊气，继续问道：
“统合了所有宗门，再之后呢。”
陈长恩却是摇了摇头，“后面殿下没说，只是让我等候命令即可。”
秦海楼心中已经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越想，秦海楼便是越是头疼。
整合宗门，却又按兵不动，这位三皇子，怕是所图非小啊。
偏偏，又是在正魔大战即将就要开始的时候。
到时候正魔双方交战，再加上这位三皇子暗中摸鱼，这北洲，怕是真要乱成一锅粥了。
“此次，那位三皇子除了你，可还有派其他人来北洲？”
陈长恩摇头，“就我所知，没有。”
秦海楼叹了口气，这么一说，那就是多半还有其他人了。
陈长恩这种角色，能知道个屁啊。
自己师尊死了，不去怀疑其中的巧合，反而为身后的主子开脱。
这么傻的家伙，怕是早被洗脑彻底了。
秦海楼真是觉得，这家伙实在配不上外表的那种儒雅气度。
这tm就是被焚炎门所有人以及赵云逸他们所推崇的天才？
冷静、睿智。
这种标签放在陈长恩身上，不是在搞笑吗？
或许以前是的，但现在的陈长恩，实在有些对不起这些词。
不过，这也不是秦海楼所关心的就是了。
他更在乎的，是他身后那位三皇子的真正目的。
只可惜，从陈长恩这里，是弄不清楚了。
不过好在，也总算是有了关于叶冲霄之死的确定的怀疑对象。
叶涵烟那里，他也可以有所交代了。
总不能给陈长恩看了当年的真相，还弄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吧？
不过....
大雍仙朝三皇子，轩辕澈。
秦海楼目光闪动，心中牢牢记下了这个名字。
“最后一个问题。”
秦海楼看着他道，“那个头顶双髻的小女孩，在大雍皇室是什么身份？”
通过赵云逸的留影石，秦海楼不难看出。
那一老一小，显然是以小女孩的身份更为尊贵。
这次，陈长恩却没之前回答的干脆了。
他摇了摇头，神色坚定：
“她的身份，我不能说，说出来，只是害你而已。”
秦海楼眉头一挑，“这么严重？”
莫不是那个小女孩，比那所谓的三皇子还要来得尊贵不成？
陈长恩直视着秦海楼，一脸严肃，“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秦海楼也不是犟种，直接退而求其次道：
“行，那换一个，说说那个灰袍老者，这总能说了吧？”
“他....”
陈长恩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道：
“他是大雍皇室的一位大长奉。”
秦海楼忍不住皱眉。
大长今他知道，这大长奉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听着，倒像是一种官职？
“这是那老者的头衔，还是他在大雍的官职？”
“两者皆是，只不过，”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海楼一眼，“这是....宫里的官。”
秦海楼哑然失笑，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之前看留影之时，总觉得老者气质有些....怪怪的。
嗯，准确来说，有点不阴不阳。
明明头发都白了，脸上皱纹也是一堆，却偏偏没一点胡须。
是个太监，这就可以说得通了。
秦海楼本想一笑而过，但心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继而，咧嘴笑道：
“好嘛，又是一个死太监！”
下一刻，秦海楼便感到原本已经被自己与外界隔绝的这片空间，顿时有种好似随时会要崩塌的趋势。
只是，这种感觉一闪即逝。
恍惚间，甚至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说着有心，听着却是无意。
不知所以得陈长恩在听到秦海楼口中的狂言后，却是忍不住神色大变：
“秦小子，那是一位化神后期强者，不可如此轻佻。”
而听到这里，秦海楼突然遍体生寒。
此刻的他，真是忍不住想要狠狠扇自己几耳光。
他原本只是以为，那老者应该只是个化神初期修士而已。
虽有忌惮，但也不至于害怕。
反正，他现在寿命充足的很。
可他哪里想到，那老头居然会是一个化神后期强者？！
岂不是说，他刚刚骂了一位化神后期强者？！
刚刚出言，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对方有没有可能就在此处。
结果是心中有了确定的猜测，但同时，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好在那老头没有真的发怒就是。
不然这尼玛要是打起了，他堆上所有寿命，怕是都扛不住对方一掌啊。
秦海楼看向陈长恩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不善起来。
这家伙，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秦海楼再也没了问陈长恩什么问题的心思。
现在的他，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免得，那不知躲在哪的老头，偷偷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
他目光瞥向陈长恩，强笑道：
“前辈，我的问题问完了，涵烟还在等着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干脆利落的举动，倒是把陈长恩弄得一愣。
他连忙叫道，“等等。”
秦海楼脚步停下，只是没有回头。
“前辈还有事？”
“能不能解开我身上的禁制，一点点就好，放心，我不是想逃。”
秦海楼转过身来，目光好似将陈长恩看了个透彻。
他嘴角轻挑，“前辈还真想自尽呢？”
陈长恩叹了口气道：
“如此岂不是更好吗，自我了断，总好过脏了小师妹的手。
我本就是个该死之人，师尊将我养大，未能报答万一不说，反而还....”
陈长恩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小师妹说的对，我确实远不如褚师弟。”
秦海楼咧嘴一笑，“那可不行，真让你自尽了，我怎么跟涵烟交代。”
陈长恩急道：
“那你就亲自动手杀了我，拿我的头颅去跟师妹交代！”
看着如此一心求死的陈长恩，秦海楼不禁有些失笑。
他见过求活的，还真没见过一心求死的。
“前辈如此一心求死，怕不全是因为愧疚吧？”
秦海楼目光已经泛着冷意，语气冰冷：
“还是说，即便你在这里活了下来，回了中州，也仍是躲不过一死？”
“如此，反倒不如死在这里，也算求仁得仁了？”
叶涵烟心中的杀意，早已消散。
这一点，便是他这个旁人都看得真切。
他不信，身为当事人的陈长恩反而避而不见。
那陈长恩如此一心求死，或许就不全是因为心中的愧疚了。
话音落下，只见陈长恩脸色顿时一僵。
看向秦海楼的目光，都不由变得有些躲闪起来。
最后把头低下，不敢与秦海楼对视。
好似秦海楼的话，直接掀开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见此，秦海楼知道，看来自己猜中了。
他叹了口气，只觉索然无味。
秦海楼转身，缓缓往前走。
直到身影消失在雾色中，声音才再次遥遥传来：
“陈长恩，你死不死的，你自己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只有涵烟才能做这个决定。”
继而，声音逐渐变小。
“不过，或许也不用等到她做出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