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湘西群山,凌辰、八神庵、如月影二三人之间的气氛,微妙而紧张。八神庵独自走在最前,猩红长发在风中狂舞,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仿佛一尊移动的灾厄之源。如月影二则如同真正的影子,沉默地缀在八神庵身后数步之遥,低垂的眼帘下,目光不时扫过凌辰的背影,带着难以掩饰的嫉妒、警惕与一丝畏惧。凌辰走在最后,步履从容,青衫在晨风中微拂,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结伴同行的普通旅人,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却在暗中悄然运转,将八神庵体内那狂暴不羁的苍炎流动,以及如月影二那诡谲阴湿的气机变化,尽数纳入洞察解析之中。
途中歇息时,凌辰状似随意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八神,关于此次KoF的主办者,卢卡尔·伯恩斯坦,你了解多少?”
八神庵正靠在一棵枯树下,指尖把玩着一缕跳跃的紫色火焰,闻言,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卢卡尔?一个痴心妄想、觊觎神之力量的蝼蚁罢了。”他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暴虐,“他以为收集强者的格斗技,制造那些可笑的铜像,就能触摸到力量的本质?愚蠢!”
凌辰目光微动:“收集格斗技?”
“哼,”八神庵指尖紫焰猛地窜高,将空气灼烧得滋滋作响,“那家伙有个恶心的癖好,击败强大的格斗家后,会用某种技术剥离对方的战斗记忆或能力精华,制成所谓的‘战利品’。他举办KoF,不过是设下一个更大的陷阱,想将全世界有点本事的家伙一网打尽,充实他的收藏室。”他看向凌辰,眼中带着一种残酷的玩味,“你,我,草薙京……都是他名单上的猎物。怎么?怕了?”
“猎物?”凌辰淡淡一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只是好奇,他为何执着于此?”
“力量。”八神庵言简意赅,语气中充满蔑视,“他自身资质有限,无法踏上真正的巅峰,便妄想通过这种旁门左道,拼凑出虚假的强大。可惜,他永远不懂,真正的力量,源于血脉与灵魂的燃烧,而非拙劣的模仿!” 他话语中透露出对自身大蛇之血(虽憎恶却无法否认其强大)的复杂骄傲,以及对卢卡尔行径的极度不屑。
凌辰心中了然。卢卡尔的行为,与他借助写轮眼解析、学习诸天万法的路径,表面相似,本质却截然不同。卢卡尔是掠夺与堆砌,而他是解析本质、融会贯通、化为己用。不过,卢卡尔能实现“能力剥离”,其背后或许涉及高维度的生物技术或能量禁锢手段,值得留意。
“原来如此。多谢告知。”凌辰不再多问。情报已得到验证,卢卡尔的阴谋与游戏设定基本吻合,这更坚定了凌辰借大赛之机,近距离观察甚至……必要时“截胡”某些独特能力的想法。
数日后,三人抵达日本东京。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因KoF大赛的临近而弥漫着一种狂热的氛围。街头巷尾张贴着大赛宣传海报,电视上滚动播放着参赛队伍的介绍(尽管官方名单尚未完全公布),格斗爱好者们议论纷纷,空气中充满了期待与躁动。
按照邀请函指示,他们来到位于港区的一栋戒备森严、风格冷硬的摩天大楼——KoF大赛临时事务协调中心。这里负责处理参赛登记、资格审核、以及安排前往决赛场地“黑色诺亚”的交通。
登记过程出奇地顺利。工作人员验证了三人的邀请函后,并未过多盘问,只是例行公事地采集了基础信息,发放了代表参赛资格的特殊腕带和一份详细的赛程手册。八神庵对此漠不关心,签下“Yagami”的名字后便径直离开。如月影二则小心翼翼,生怕出半点差错。凌辰冷静地观察着整个流程,发现工作人员训练有素,背后组织力极强,且大楼内部隐藏着不少气息不弱的好手,显然是卢卡尔势力的体现。
离开事务中心,八神庵丢下一句“大赛开始前别来烦我”,便独自消失在人流中,不知去向。他就像一头独狼,只有在狩猎时才会与“同伴”汇合。
剩下凌辰与如月影二面面相觑。如月影二对凌辰的敌意几乎不加掩饰,冷哼一声,也想转身离开。
“等等。”凌辰开口叫住了他。如月影二身形一顿,警惕地回头:“什么事?”语气生硬。
凌辰目光平静地打量着他,写轮眼虽未开启,但之前的观察已足够他做出判断。“你的实力,太弱。”凌辰直言不讳,“以你现在的水平,参加KoF,活不过第一轮,只会成为累赘。”
“你说什么?!”如月影二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眼中杀机迸现,“你敢小看我?!我如月流忍术……”
“花哨有余,实战不足。”凌辰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的影逸分身术,幻影不够凝实,能量波动明显,高手轻易可破。手里剑与苦无的投掷,过于追求诡异角度,反而失了准头与穿透力。近身骨破的爆发力尚可,但招式衔接僵硬,破绽百出。最重要的是,你气息浮躁,心志不坚,极易被对手气势所慑。”
凌辰每说一句,如月影二的脸色就白一分,因为这些点评针针见血,完全说中了他的弱点!他引以为傲的忍术,在对方眼中竟如此不堪?巨大的羞辱感和一丝被看穿的恐惧涌上心头。
“你……你凭什么……”如月影二咬牙切齿。
“凭我能看穿你,也能在瞬间击杀你。”凌辰的语气骤然转冷,一股无形的杀气如同寒潮般锁定如月影二!这杀气并非源于血腥,而是历经诸天杀伐、视众生如蝼蚁的绝对上位者气势!
如月影二浑身一僵,如坠冰窟,冷汗瞬间湿透后背,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他惊恐地看着凌辰,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青衣男子的可怕。
杀气一放即收。凌辰恢复平淡语气:“想活过KoF,想不在八神庵面前像条死狗一样被抛弃,就跟我来。大赛开始前,我会对你进行特训。”
如月影二脸色变幻不定,羞辱、愤怒、恐惧、以及一丝……对力量的渴望,交织在一起。他深知凌辰说得对,以他现在的实力,在群雄云集的KoF中,确实凶多吉少。而八神庵,绝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在哪里特训?”如月影二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是变相屈服。
凌辰目光扫过东京繁华的街景,最终落向城市边缘,那片废弃的工业区方向。
“找一个够安静,也够结实的地方。”
半小时后,某处废弃多年的大型炼钢厂内部。空旷的车间内锈迹斑斑,巨大的机械残骸投下狰狞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凌辰负手立于车间中央,如月影二站在他对面,神色复杂。
“特训第一课,”凌辰开口,“忘掉你那些华而不实的虚招。战斗,目的只有一个——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摧毁敌人。”
他并指如剑,指向不远处一个厚重的生铁砧板:“用你的苦无,全力攻击那一点。”
如月影二虽不解,但还是依言掷出苦无。“铛!”火星四溅,苦无在铁砧上留下一个白点,被弹开。
“力量分散,意图明显。”凌辰摇头。下一刻,他手腕一抖,甚至没看清动作,一枚普通的钢钉已无声无息地嵌入铁砧中心,入铁三分!钉子尾部微微颤动,显示出凝聚到极点的穿透力!
如月影二瞳孔骤缩!“看清了吗?”凌辰道,“凝力于一点,无声无息,一击必杀。这才是暗器精髓。你的分身术,与其制造一堆一触即溃的幻影,不如凝聚一具足以以假乱真、甚至能短暂干扰能量感知的实体分身……”
凌辰开始系统地指出如月影二技艺中的缺陷,并结合自己对暗杀术、幻术、体术的深厚理解,提出改进方案。他并非直接传授高深功法,而是引导如月影二优化其现有的忍术体系,去芜存菁,更加致命、高效。
如月影二从最初的抵触,到渐渐震惊,再到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凌辰的每一句指点,都让他有茅塞顿开之感!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修炼多年的如月流忍术,竟然有如此多的提升空间!
接下来的日子,这座废弃工厂成了临时的修炼场。凌辰以写轮眼的洞察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对如月影二进行了堪称“残酷”的特训。从气息隐匿、暗器手法、分身运用,到近身搏杀的节奏把握与绝境下的逃生技巧,无所不包。凌辰的教学方式直接而高效,往往通过实战对练(单方面碾压)、弱点打击、甚至模拟各种危险环境,逼迫如月影二突破极限。
如月影二叫苦不迭,身上添了无数青紫,但实力却在肉眼可见地提升!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阴鸷浮躁,渐渐多了一丝沉稳与锐利。虽然对凌辰的恐惧与嫉恨未曾消失,但一种对强大力量的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感,也开始悄然滋生。
凌辰冷眼旁观着如月影二的蜕变。他培养这把“刀”,既是为了KoF中多一个有用的棋子,也是为了实践自己对此界力量体系的“教学实验”。同时,他自身也在与如月影二的对练中,不断调整、优化着对此界“气”与忍术结合应用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