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油彩里的暗号
林玥捏着那枚沾着流苏碎料的窃听器，指尖在金属外壳上轻轻摩挲。道具组的仓库里弥漫着松节油和劣质油彩混合的气味，墙角的排风扇发出“吱呀”的异响，像在给这场对峙伴奏。
“陆星辞，”她忽然转身，目光精准锁定在仓库最里层的铁皮柜，“你说的‘不该带的东西’，是不是藏在三号柜里？”
陆星辞挑眉，快步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果然堆着半箱未开封的油彩，其中一盒的标签被人换过，撕开贴歪的标签，底下露出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今晚子时，西墙根”。
“看来有人急着搭线啊。”林玥轻笑一声，将纸条折成小块塞进袖口，“这字迹，跟今早往我口袋塞窃听器的人吻合度有八成。”
仓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道具组组长张叔举着个手电筒跑进来，光束在两人之间晃了晃：“林小姐，陆先生，刚才有人看见个戴鸭舌帽的往油彩里掺东西，我这就去调监控——”
“不用了。”林玥抬手按住他的手电筒，“张叔，你库房里是不是少了罐红色油彩？就是标签印着‘朱砂红’的那种。”
张叔愣了愣，一拍大腿：“对啊！我正找呢！那罐是进口货，可贵了！”
陆星辞已经打开旁边的工具箱，从一堆刷子底下翻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半罐凝固的红色油彩，边缘还沾着点白色纤维，正是林玥戏服流苏的材质。
“掺了东西的油彩，画不出正红色。”林玥拎起密封袋对着光看，“但用来给‘老鼠’做标记，倒是正好。”她转头看向仓库门口，几个缩在阴影里的身影正想溜，“跑什么？刚才往油彩里加胶水的时候，不是挺大胆吗？”
陆星辞靠在铁皮柜上，慢悠悠地晃着手机：“监控我调来了，从你们撬开三号柜锁开始，全程都录着呢。现在，要不要自己站出来？还是等我念名字？”
墙角的排风扇突然停了，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几个“老鼠”牙齿打颤的轻响。林玥瞥了眼窗外，子时快到了，西墙根的风，该吹过来了。
那风里，该带着他们藏不住的慌张，也该带着咱们等了许久的答案——毕竟，藏在油彩里的猫腻，总得见见光才好。
风果然从西窗钻了进来，卷起桌上散落的油彩管，其中一支滚到林玥脚边，盖子松了，暗红色的颜料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像滴凝固的血。
“看来答案自己送上门了。”林玥弯腰捡起油彩管，指尖沾了点颜料，在指尖搓了搓，“这颜料里掺了荧光粉，夜里会发光——难怪他们总在暗处活动，原来是靠这个认同伙。”
话音刚落，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躲在暗处的几个身影瞬间慌了神，撞翻了墙角的颜料桶，五颜六色的颜料泼了满地，他们踩着颜料往外冲，却在门口被守着的警察拦住——正是陆星辞提前报的警，那些藏在油彩里的猫腻，终于要在警灯的光芒下无所遁形。
“抓！都给我抓起来！”带头的警察亮出逮捕令，声音洪亮，“涉嫌非法安装窃听器、蓄意伤害，跟我们走一趟！”
那几个身影被按在地上时，还在挣扎着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是上面……”
“上面是谁，到局里慢慢说。”林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被押走，指尖的颜料被风吹干，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藏在油彩里的不光是猫腻，还有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该让阳光晒晒了。”
陆星辞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张湿巾：“擦了吧，脏。”
林玥接过湿巾，笑着擦掉指尖的颜料：“不脏，这是他们罪证的颜色。”
警笛声渐渐远去，风里的慌张散去，只剩下颜料干燥后的淡淡气味，像在宣告一场闹剧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