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乱前的静止】
暴风雪中,几千名饥饿的村民手持棍棒,像一群濒临失控的野兽,正准备冲下矿山,去冲击张伟的防线。
这是一场必败的冲锋。张伟的机枪早已架好,只等这群活靶子送上门。
“停下!”
李子木突然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人群。
“李先生!让开!我们要吃饭!” “我们要去跟张伟拼命!”
“拼命?”李子木冷冷地看着领头的几个汉子,“你们冲过去,还没摸到粮仓的门,就会被打成筛子。你们死了,家里的老人孩子谁管?”
“那也比饿死强!”
“给我半个时辰。”
李子木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那个从无人机残骸里缴获的存储卡,还有那个缴获的军用对讲机。
“我去给你们弄粮食。”
李子木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领,眼神坚定:
“不用抢,不用偷。我会让张伟……乖乖送上来。”
【单刀赴会】
互市的木棚前,张伟正端着咖啡,透过防弹玻璃,冷漠地看着山上那群蠢蠢欲动的“蚂蚁”。
“老板,他们要冲下来了。机枪手准备好了吗?”刀疤脸队长问道。
“准备好了。”张伟抿了一口咖啡,“只要进入射程,一个不留。”
就在这时,雪地里出现了一个孤独的身影。
没有武器,没有随从。李子木举着双手,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方块,一步一步走到了互市的谈判桌前。
“别开枪。”张伟眯起眼睛,放下咖啡杯,“让他过来。我想听听这个失败者的遗言。”
李子木走进了木棚。
这里的暖气很足,但他没有表现出丝毫对温暖的贪恋。他径直走到张伟对面,坐下。
“饿了吗?要不要来碗粥?”张伟嘲讽道。
“我不是来乞讨的。”
李子木把那个军用对讲机放在桌子上,推到了张伟面前。
“我是来做生意的。”
【最大的筹码】
张伟看了一眼那个没电的对讲机,笑了:“怎么?你想把这个卖给我?换几个馒头?”
“我想用它,换你仓库里所有的粮食。”
“哈!”张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李子木,你饿傻了吧?一个破对讲机换我的粮仓?”
“不是换机器,是换里面的声音。”
李子木没有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备用电池(从无人机残骸里拆下来的),熟练地装进对讲机,然后按下播放键(或者调频到那个特定的波段)。
“滋……滋……”
那一阵诡异的、带着机械质感的普通话杂音,再次在温暖的木棚里响起。
“……坐标……异常……这里是……外界……”
张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是乡音。是现代文明的声音。是他梦寐以求的……回家的路。
“你从哪弄来的?”张伟猛地站起来,想要去抢对讲机。
李子木按住对讲机,眼神如刀:
“就在我们炸毁堤坝的那晚。那个爆炸,加上之前夜明珠的异动,短暂地撕开了时空裂缝。”
“张伟,你在这个世界当了土皇帝,很威风。但你自己心里清楚,这里的电池会耗尽,药品会过期,你也终究会老死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抗生素的原始社会。”
李子木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张伟的瞳孔:
“你不想回去吗?带着你搜刮的那些几辈子花不完的黄金和翡翠,回到现代世界去享受?”
张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确实是他的终极目标。在这个破村子当王虽然爽,但哪有在现代社会当亿万富翁爽?
“你有办法?”张伟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有数据。”
李子木举起另一只手中的存储卡:
“无人机坠毁前,拍到了那一瞬间的时空波动数据。结合我对夜明珠物理特性的分析,我已经算出了下一次传送门开启的精确坐标和频率。”
“你虽然有夜明珠(假设张伟通过其他手段知道夜明珠在地下,或者他认为只要控制了地下遗迹就能控制夜明珠),但你没有说明书。”
“没有我的数据,你就算炸平了地下遗迹,也只会引发空间塌缩,把自己炸成碎片,永远困死在这里。”
【回家的诱惑】
木棚里一片死寂。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博弈。
张伟手里的粮食,是李子木的命。 李子木手里的数据,是张伟的未来。
“你在诈我。”张伟眯起眼睛,试图看穿李子木,“万一你是骗我的呢?”
“你敢赌吗?”
李子木从容地收起对讲机和存储卡,作势要走:
“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饿死我的村民。但那样,这组数据就会永远消失。”
“你就抱着你的金山银山,在这个只有老鼠和文盲的地方,孤独终老吧。”
李子木转身,一步,两步……
他在赌。赌张伟作为一个现代投机者,绝对无法忍受“沉没成本”和“失去未来”的恐惧。
“站住!”
身后传来了张伟咬牙切齿的声音。
李子木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魔鬼的契约】
“你要多少?”张伟的声音里透着挫败感。
“五千斤大米,五百斤腊肉,还有盐和药品。”李子木转过身,开出了价码,“送到山口,我要看着我的兄弟们吃饱。”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比起回家的路,这点粮食算什么?九牛一毛。”
张伟盯着李子木看了很久,眼中的杀意和贪婪交织。
最终,他挥了挥手:
“给如果。给他们!”
“但是李子木,你给我听好了。”张伟走到李子木面前,恶狠狠地说道,“粮食给你,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我见不到我要的数据……”
“我会把整个矿山炸平。”
“成交。”
李子木平静地点了点头。
……
半个时辰后。
满载粮食的车队,缓缓驶向了矿山。
那群原本准备拼命的饥民,看着送上门的食物,全都愣住了。他们看着走在车队前面的李子木,眼神如同看着神明。
“李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霍烈不敢相信,“您把张伟说服了?”
“不。”
李子木看着那堆粮食,眼神深邃:
“我只是让他明白,在这个局里,我们不仅是敌人,也是彼此唯一的……‘狱友’。”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李子木看向南方那片被洪水淹没的区域(地下入口方向):
“粮食换来了三天时间。这三天,我们要比他先一步进入那个遗迹。”
“因为只有在那里,才能终结这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