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山巅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刮得人衣袂翻飞。凌越站在议会厅门口，刚踏过最后一级石阶，数十道气息便如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刺了过来——有守序派长老温和却锐利的审视，有激进派成员毫不掩饰的敌意，还有中立势力带着探究的打量，像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宝物。
“呵，凡界来的小子，倒是比传闻中镇定。”一道粗哑的声音从左侧传来，说话的是血屠，他怀里揣着个黑皮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着什么，“听说你连雷暴大人的面子都敢驳？胆子不小。”
凌越没接话，指尖微凝，微源之力在掌心流转，将对方散发出的压迫力轻轻拨开。他注意到血屠身后站着几个血煞门修士，手都按在腰间的法器上，眼神阴鸷。
“凡界修士？”正前方，议会厅的主位上，雷暴缓缓抬眼，金色的雷电在他瞳孔中跳跃，“议会山的门槛，什么时候低到连凡界的蝼蚁都能踏进来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震耳的雷鸣，厅内的空气都跟着震颤，不少修为稍弱的修士脸色发白，下意识后退。
苏沐瑶上前一步，冰蓝色的源力在周身凝成薄冰，挡住扩散的雷威：“雷暴长老说笑了，界域本无高低，凡界修士凭本事登山，为何不配？”
“凭本事？”雷暴冷笑一声，指尖弹出一道细小的雷丝，擦着苏沐瑶的脸颊飞过，在她耳后的石壁上炸出个焦黑的小洞，“在灵界，‘本事’得用源力说话。你这小丫头，灵力刚过化灵境，也敢替人出头？”
萧战猛地攥紧玄铁枪，枪身嗡鸣，龙气翻涌：“雷暴老东西，少在这儿倚老卖老！我们能站在这儿，就比你身后那些只会摇旗呐喊的废物强！”
“放肆！”雷暴身边的副座上，一名紫衣修士拍案而起，周身卷起紫色旋风，“敢对雷暴大人不敬，找死！”
“坐下。”雷暴抬手制止了紫衣修士，目光重新落回凌越身上，带着审视，“听说你掌握了‘微源之力’？能解析万物本源？”
凌越迎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略懂一些。”
“略懂？”雷暴挑眉，指尖凝聚起一团拳头大的雷球，雷电在其中疯狂窜动，“那你解析解析，这雷球里藏着多少道源力丝线？说对了，我就让你进这议会厅；说错了，就滚回你的凡界，永远别踏足灵界。”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凌越身上。守序派的长老们面露担忧，激进派则等着看笑话，连墨渊都微微皱眉——雷暴这是故意刁难，那雷球中的源力丝线瞬息万变，就算是灵皇境修士也未必能数清。
苏沐瑶急得想拉凌越的衣袖，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凌越盯着雷球看了三息，忽然笑了：“雷暴长老的雷球确实精妙，共三百七十二道主丝线，缠绕出一千零八十种变化，其中有九道丝线藏着暗劲，是想等我回答时突然爆发？”
雷暴脸上的嘲讽僵住，瞳孔微缩——凌越说的分毫不差，连他藏的暗劲都看穿了。
“有点意思。”雷暴散去雷球，语气稍缓，“算你通过了第一关。”他侧身让出通往厅内的路，“进来吧。不过记住，议会厅里，不是光靠嘴皮子就能立足的。”
萧战哼了一声，扛着枪率先走进去，路过雷暴身边时故意撞了下对方的座椅，引来激进派一阵怒视。苏沐瑶紧随其后，小声对凌越说：“你刚才吓死我了，怎么数清的？”
“微源之力能放慢感知流速，”凌越低声回，“它动得再快，在我眼里也是慢动作。”
墨渊最后走进来，路过主位时与雷暴对视一眼，淡淡道：“老伙计，别对小辈太苛刻。当年你第一次进议会厅，不也被长老们刁难过？”
雷暴冷哼：“我可没他这么嚣张。”嘴上虽硬，眼神却柔和了些。
议会厅内早已坐满了人，各方势力泾渭分明：左侧是守序派，以墨渊为首的衍天阁、冰心谷修士；右侧是激进派，簇拥着雷暴和血屠；中间是中立的商会联盟，为首的富商正拿着算盘，不知在盘算什么。
凌越四人找了守序派的空位坐下，刚坐稳，血屠就晃了过来，晃了晃手里的黑皮袋：“凌小子，听说你有界域钥匙？卖我怎么样？开个价。”
“不卖。”凌越直接拒绝。
“别给脸不要脸！”血屠脸色一沉，“你知道这钥匙在激进派手里值多少吗？够你在凡界当皇帝了！”
“凡界的皇帝，未必有灵界的自由值钱。”凌越指尖敲了敲桌面，“血屠长老要是没事，不如回去盯着你的血煞门，听说最近你们的‘血祭术’被守序派盯上了？”
血屠眼神一狠，却没再说什么，悻悻地走了。
苏沐瑶松了口气：“你还知道血煞门的事？”
“墨渊前辈路上给我的资料。”凌越扬了扬下巴，“激进派的把柄，多知道点没坏处。”
此时，墨渊走上发言台，清了清嗓子：“诸位，今日召集各方，是为了商议‘源界通道’的开启事宜……”
话音刚落，雷暴就猛地拍桌：“商议什么？直接开！源界本源能让多少修士突破瓶颈，你算过吗？”
一场争论，眼看就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