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林木,在一个大雪天出生了,一出生便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因为原身每只脚的脚趾头有六个,脸上还有一块奇异的红斑。
亲生父母觉得原身很晦气,便将原身丢了。
养父林海克下班路上听见了垃圾桶里传来的哭喊声,好奇查看,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林海克决定收养原身。
林海克儿女都死在战争的炮火中,他一路逃亡,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又跌跌撞撞到了北京。
林海克是一个钳工,工资足够养活他和原身。
甚至因为生活比较宽裕,惹了别人嫉妒,别人便用他捡了一个妖怪儿子的事情来嘲讽他。
不过林海克不在乎,带着原身两个人悠闲地过日子。
而原身脸上的红斑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小,只余下眼尾一小块,看着倒不吓唬人了。
原身中专毕业后,更是直接分配到了林海克所在的轧钢厂采购科当计划统计员。
就在这时候,原身亲爹妈屠产和王香花找来了,他们抱着原身痛哭流涕,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已经过世的屠奶奶身上。
说是屠奶奶看不上他们两口子体弱多病干不了多少活,原身出生的时候情况不太好,担心要花钱就偷偷将原身丢了。
他们这十多年来无比心痛,一直没有放弃打听原身的下落,好不容易才找到原身。
而林海克知道后,直接气炸了。
他从垃圾桶里翻出的孩子,身上连块布都没有,上头还有一堆垃圾,差点直接将原身给闷死,
更别提寒冬腊月,风声呼啸,若不是他耳朵尖听见了哭声,原身早就没命活了。
而且他捡到孩子之后可是到处托人问过,有没有人丢了孩子。
连着两个月没半点动静,他才托人去上的户口。
若是屠产和王香花真像他们说得那样找过孩子,怎么可能如今才上门认亲?
分明是看见孩子如今出息了,便想来摘桃子了!
原身从来不知道这些事,相比于自称是自己亲爸亲妈的屠产和王香花,他当然更愿意相信林海克,也更亲近林海克。
然而屠产和王香花发现原身不打算认亲后,天天跑到轧钢厂去闹。
轧钢厂的副厂长于正真,表面说和,实际施压硬是让原身和林海克认下了这门亲事。
原身心里有怨,自然不可能对屠产和王香花两人能有什么感情。
屠产和王香花两人也觉得原身是他们儿子,哪怕一天没养也得孝敬他们。
动不动便让原身给钱给票,让原身给小儿子安排工作,给小女儿介绍一个干部对象。
原身亲哥快要结婚了,王香花便说家里住不下,而原身和林海克两个人住的房子更宽阔,
想让原身和林海克让挤一挤,好让小儿子、小女儿住过去。
原身和林海克商量过后,便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原身和林海克假装大吵一架,然后原身便被林海克扫地出门了。
无处可去的原身直接回了屠家。
毕竟,血浓于水,他亲爸亲妈会让他没地住不成?
屠产和王香花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走向,不过最初两人还抱着幻想,指望着原身住几天便受不了会回林家去,
没想到原身愣是在阳台打了大半年的地铺,也没有和林海克低头的打算。
林海克也不在乎原身这个养子,见了面都不打招呼。
屠家人这才慌了,逼着原身去找林海克求和。
原身早就想走了,因为他感觉屠大哥的亲事好像要不成,
屠产和王香花一催,原身立马像是被欺骗一般大闹一场,扭头就搬回了家。
生怕日后屠大哥亲事不成,屠家人将这件事赖他身上。
原身回家后,屠产和王香花便消停了一段时间。
没多久,屠大哥的婚事果然黄了。
女方狮子大开口要两个工作,一个给自己,一个给她弟弟。
除非屠产和王香花两人将自己的工作让出来,才能满足这个条件,两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样做?
偏偏屠大哥婚事黄了之后,好像对女方情根深重,不干正事天天往牌桌上走,很快便欠下一屁股债。
屠家拿不出这个钱,打算放弃屠大哥。
屠大哥意识到屠产和王香花两人不打算管他之后,弄来了耗子药给一家人拌饭。
然后趁一切都还没被人发现赶来捅了原身三刀。
原身就这么倒霉地没了性命。
原身死后,林海克大病一场,原本硬朗的身体迅速衰败,没几年就去世了。
…………
林木来的时间很早,如今他才六岁。
脸上的红斑已经缩小到了鸡蛋大小,不过附近依然没有小孩愿意和他玩。
因为林木打人很疼,不仅打他们,还打他们爸妈。
被小孩骑在身上打过一次后,那些人回家就暴躁地将自己那不省心的孩子暴打一顿。
把自己丢人原因归咎于自己孩子的胡言乱语和林木的小肚鸡肠。
全然忘记自己在孩子面前口无遮拦说林木长得丑、是妖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别人不要的孩子、没爹没妈的野种……
林木对于这些带着恶意讲人闲话的‘好邻居’,便让他们家里的炭火都烧得无比的旺,个个双眼通红,迎风流泪,
喉咙嘶哑疼痛,说句话便咳嗦不止,像是有刀子在扎一般疼,不管老人、小孩,个个留了一副烟嗓。
倒是让这个大杂院的氛围安静了不少。
林海克将自己带回来的饭盒热好,还顺带蒸了七八块腊肉,肥瘦相间,无比诱人。
林木一口馒头一口菜,噎挺得让他直伸脑袋。
林海克笑得前仰后合,在林木一脸幽怨的目光中拿陶瓷杯倒了一杯水递给林木。
林木如今的小短腿上下凳子还比较麻烦嘞。
林家如今还是两餐制,林木有些不习惯,他可以不吃不喝十几年,但还真不习惯每天都吃饭,但是一天只吃两顿饭。
不过林海克去上班的时候,林木会偷偷加餐。
林木还给自己立了一个幸运人设。
天上掉钱,出门捡肉票,钓鱼杆杆上钩。
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大部分时间都是吃蒸菜,房窗都关得死死的,以免肉香味传出去。
不过林海克在发现他们两人的面色红润到格格不入时,便不怎么带林木出门了。
这年头,过的太好也不成。
大家闹饥荒,你吃得满面红光?
按照他的薪资福利,养自己和一个小孩还是很轻松的,虽然没那么多油水,但是问题也不大,保持正常水准就好。
在林海克和林木两人担心吃得太好而被人嫉妒放低餐食标准的时候,
四五条街外的屠家闹饥荒了。
当初遗弃原身的时候,屠产就蹲在一旁看着,又想有人捡走原身,又不想有人捡走原身。
看见林海克捡走原身后,还特意跟了一段路,确认林海克住的地方,还打听了林海克的名字。
偶尔也会过来瞧瞧原身生活的如何,确保林海克没有带着原身搬走。
不过林木发现之后,便扭曲了屠产的记忆。
让他往另一个方向走,一直走到于正真家附近,让他以为于正真才是他丢掉的亲儿子。
至于他怎么生出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儿子,那就是屠产他的事情了。
林木只管扭曲记忆,不包售后。
屠产和王香花将原身送走后,除了原本就该出生的小儿子、小女儿又生了两胎。
直接将上一世的儿女们全生出来了。
个个带记忆的那种。
(上一世的会带个括号——【屠大哥:屠大龙】【屠大虎】、【屠小凤】)
【屠大龙】几人和这一世的屠大龙几人接触久了便会生病。
六个孩子,还是六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直接让屠产和王香花两人必须紧巴巴地算计,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榨菜按根算,花生米按粒分。
不过随着粮食减产、定量消减,屠产和王香花两人就是再抠也顶不住了。
于是两人又起了将孩子送走的心思。
上一世的【屠大龙】、【屠大虎】、【屠小凤】都有记忆,察觉到家里的困境之后,自然是装乖卖惨,强做家务试图让屠产和王香花偏向自己。
然而三人装的越好,屠产和王香花反而决定将三人送走。
屠产和王香花两人认为三个孩子已经有了记忆,听话又懂事,越是这样的孩子越会感恩,只要他们演一出戏将三人骗过去,日后想要找回孩子,说不定还能打打感情牌。
然而屠产和王香花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三个孩子实际上可比他们想象中的通人性。
因此,两人做戏的表演直接被三人看透了。
然而没办法,细胳膊拧不过粗大腿。
【屠大龙】三人还是被卖了。
三人各自的新家庭都是外地的,多年无子,将三人接过去后没多久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下看【屠大龙】三人便不太顺眼了。
而在挨打挨骂、冷嘲热讽中活下来的【屠大龙】三人也对让他们沦落到如此惨状的屠产和王香花产生了深深的怨恨。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木中专毕业后,顺利进了轧钢厂。
上班第二个月,便听说了一件大乐子!
他们副厂长于正真的亲爹、亲妈找过来了!
据说对方如今正跪在厂门口,要将对方认回去呢!
于正真看着痛哭流涕的屠产和王香花,脸色涨红:
“你们发什么疯?谁是你的儿子?!”
“你们多大岁数?我又多大岁数?想讹人也不知道找一个好点的理由?”
于正真狠狠地啐了一口。
既厌恶在他面前撒泼打滚的屠产和王香花两人,又厌恶那些跑来看热闹的人!
他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身后那些灼热的视线,如芒刺背。
一想到他的死对头会如何笑话他,于正真便感觉气血上涌,双腿有些站不稳了!
于正真将自己的袖子扯回来,蹬着自行车便离开。
结果第二天便被书记约谈了。
“于副厂长,我们厂的形象可不能因为你有所损失啊!!!”
于正真快要吐血了。
无妄之灾啊!!!
他真是倒血霉才会遇上这样的狗屁事啊!!
人到中年,有人来冒充自己爹妈?
就比他大三岁!怎么可能生得出他来啊?!
于正真想解释,然而书记却摇摇头:
“我还得去开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能让其他单位看我们轧钢厂的热闹啊!”
于正真憋屈地应下了。
晚上工人下班的时候,屠产和王香花又跑过来了。
“我的儿子啊——”
于正真听到那弯弯绕绕,像是死了爹妈那般凄惨的哭喊声,便感觉头大。
于正真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努力保持平静:“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你们想想啊,你们就大了我三岁,我怎么可能会是你儿子呢?”
王香花干嚎一声,像是要晕厥过去:
“我的儿子不认我啊——”
“我找了他十多年啊——”
林木在人群中,听见王香花的哭喊声,嘴角笑意压不住。
对对对,就这样哭!
这样哭完之后儿子就能认回家了。
林木看着那面对屠产和王香花完全没办法的于正真,掐着声音在人群中说了一句:
“真没想到啊!于副厂长连自己的爹妈都不认!”
有人开口,便有人接茬:
“可不是吗?谁能想到于副厂长竟然是这样的人?”
得益于屠产和王香花这几年心力交瘁,让他们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十多岁不止。
不知情的人乍一眼看过去,还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于正真可不这么想!
他可是清楚知道他只比王香花和屠产两人小三岁的!
这种自己占理但是解释不清被人误会的感觉,可真是让于正真抓心挠肝一样难受!
而让于正真难受的事情还在后头。
轧钢厂厂长高升,他原本是最有希望的下一任人选,这些天也一直在走动关系。
结果忽然冒出一对‘亲生父母’,嘎巴一下将他爸气进了医院。
那些人也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默契地选择了别人。
于是于正真不仅没能再进一步,连手上的分管的后勤都被人扒拉了一些重要的部分走。
气得于正真脑袋充血也进了医院。
不过等他好不容易从医院出来,发现屠产和王香花已经将屠大虎、屠小凤送到他家霸占了他的房间后,再次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林木看了大半年的笑话,发现留在【屠大龙】身上的印记最近感知无比明显,想来是【屠大龙】找到机会回京了。
同样的手段,同样的耗子药拌饭。
不过林木出手减弱了毒性,没让屠家人直接殒命,只是有人毒傻了脑子,有人毒瘫了身子……
活得好好的,真好。
林木觉得自己越来越和善了。
这样不太好。
所以他找住了【屠大龙】,让人跪在一块木板上,木板上是排列整齐的锥形凸起,三角尖端深深嵌入他的小腿。
【屠大龙】的手被绑在身后的木棍上,等屠大龙跪了四五个小时,双腿麻痹痛苦不堪的时候,林木才慢悠悠地出现在【屠大龙】的面前。
【屠大龙】一眼就认出了林木。
这个在他眼中极其幸运的二弟。
被父母嫌弃丢掉的孩子,结果生活的竟然比他还好?
在他的人生一塌糊涂的时候,他杀了全家,也没忘记将林木也顺带解决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重新投胎到王香花的肚子里,甚至王香花早已生了一个屠大龙。
所以上一世的【屠大龙】便成了屠小龙。
甚至在家里吃不起饭的上,被卖了出去。
【屠大龙】一想起自己在那户人家受的苦,脸色便一阵扭曲。
原本是去当人儿子的,结果变成了当牛马。
养父母对他越恶毒,他越厌恶屠产和王香花。
忍辱负重终于回来报仇,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人绑架了。
【屠大龙】咬着牙,忍受着酸痛剧烈的双腿,看向林木的眼神无比怨毒。
林木冲他温和一笑,然后往他的腿上放了一块十斤重的大石头。
石头的重量让【屠大龙】的小腿压向凸起的尖端,单薄的肌肉毫无阻拦的效果,腿骨受到尖锐的压迫。
林木不断地往上放石板,巨大的重量将【屠大龙】钉死在木板上,腿骨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拼命挣扎,
然而无论如何挣扎,他的双腿依旧纹丝不动地被石板压在带有尖锐凸起的木板上。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屠大龙】的双腿渐渐变得青紫,骨头也在长时间重压下坏死。
林木用冰水泼醒晕死过去的【屠大龙】。
等人醒来后,在用炭火将长针烧红,慢慢地在【屠大龙】的身上随意刻画。
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屠大龙】崩溃大哭,精力不济之后,嘴里依旧喃喃不休: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林木皱着眉头将半米长的长针将人扎了一个对穿:
“找死的我见的多了去了,你这样没诚意的还是头一个……”
“哭,哭大声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