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林薇薇抓着叶凌霄的衣角，跑得太急胸口闷得生疼，还在不住地喘气。
病房门口，两个西装保安拦着几个想打探消息的家属看见林薇薇，其中一人点点头让开了路。
门一推开，一股药味混着仪器的热气扑面而来。
病房里，五六个白大褂正围着病床，个个神情凝重。他们都是五十岁往上的专家，正低声讨论着仪器屏幕上的几条曲线，微弱地跳动着。
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脸色灰败，嘴唇发紫插着氧气管，手背上全是针头他就是林薇薇的父亲林国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拿着报告，眉头紧锁。
“刘院长，所有指标都在恶化，心肝肾功能全面衰竭，但病毒和细菌筛查全是阴性。”一个中年医生快速汇报语气充满无力。
被称为刘院长的老者，是医院副院长，也是心血管科的权威。他推了推眼镜，死死盯着仪器数据，沉声道：“不是心脏问题，也不是感染这更像……全身系统在迅速崩溃，我们找不到病因。”
“就像油灯，油自己烧干了。”另一个专家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觉得离谱。
医学是科学，不是玄学。
听到这些，林薇薇身体一晃，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她带着叶凌凌霄走进去，讨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刘院长的目光扫过林薇薇，落在她身后的叶凌霄身上，眉头顿时一紧。
这年轻人一身旧夹克脚踩运动鞋，脸色有些苍白，怎么看都像个走错地方的大学生，没有半点医生的样子。
“薇薇，你怎么来了？”刘院长和林家认识，语气稍缓但带着责备，“这里是重症监护区我们正在会诊，你别添乱。”
他看着叶凌霄，不悦地问：“这位是？”
“刘伯伯，”林薇薇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他……他是我请来的医生，他可能有办法！”
话音一落，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几个专家交换了一下眼神，表情都有些古怪。
请来的医生？就这么个毛头小子？
一个脾气火爆的科主任直接嗤笑出声：“小姑娘，别胡闹了！你父亲什么情况，全东海的专家都在这儿，轮得到你病急乱投医？”
“我没有！”林薇薇急得脸都红了，“叶先生很厉害的！”
“厉害？”那主任上下扫了叶凌霄一眼，满是轻蔑，“哪个学校毕业的？在哪家医院高就？老师是哪位国手啊？我怎么没见过？”
一连串的质问，句句扎心。
叶凌霄像是没听见，目光始终落在病床上的林国栋身上，径直走了过去。
“站住！”
刘院长脸色一沉，伸手拦住他。
“年轻人这是医院，有医院的规矩！病人经不起任何折腾，请你出去！”他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叶凌霄终于抬眼看他。
那眼神很淡，却让刘院长心里咯噔一下，后面的话硬生生卡住。
“让开。”
叶凌霄只说了两个字。
“你……”行医三十年，刘院长何曾被人这么顶撞过，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刘伯伯，求求您了，就让他试试吧！”林薇薇冲过来哀求，“再拖下去，我爸就真的没救了！”
看着泪流满面的林薇薇，刘院长心里一软，但理智上绝不能同意。这可是一条人命，更关系到医院的声誉。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叶凌霄已经绕过他站到了床边。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没人能拦住。
“你敢乱来，我马上叫保安！”那个科主任厉声喝道。
叶凌霄依旧没理他。
他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林国栋干枯的手腕上。
正是中医切脉的寸关尺三部。
病房里瞬间安静，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嘀、嘀、嘀”的微弱响声。
所有专家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叶凌霄那两根手指。
刘院长没再出声，心里却冷笑。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装到什么时候。现代仪器都查不出的病，摸摸手腕就行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秒。
五秒。
十秒。
叶凌霄垂着眼，一动不动。
林薇薇紧张地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他的侧脸。
忽然，叶凌霄松开了手。
他收回手，目光扫过林国栋的脸，最后落在那台监护仪上。
“怎么样？看出什么花儿来了？”那个科主任又忍不住开口嘲讽，“是肝硬化还是尿毒症啊？要不要我们把报告借你抄一遍？”
叶凌霄转过头，终于正眼看了他一次。
然后他淡淡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炸雷一样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他不是病。”
他顿了顿，吐出最后三个字。
“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