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安静得吓人。
王姐的手机掉在地毯上，屏幕亮着映出她那张惨白的脸。
她看着叶凌霄，就像在看一个怪物。圈子里那些所谓的大佬，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夏倾城捡起手机手指冰凉，她划着屏幕，一条条新闻看下去。星辉娱乐股价暴跌，王海被警察带走，刘莹莹痛哭流涕的视频……
每一条消息，都在冲击着她二十多年来的认知。
原来，毁掉一个公司，真的只需要一个电话。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的男人。窗外的灯光在他脸上扫过，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却让她莫名地感到心安。
“我欠你一次。”夏倾城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楚。
叶凌霄没睁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请你吃饭吧。”夏倾城看着他，“现在。”
她不是在问，而是在请求。她现在急需抓住一点真实的东西，而这个男人，是她今晚唯一能抓住的。
王姐回过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
叶凌霄终于睁开眼，看了她一眼。
“好。”
……
半小时后，东海市一家顶级私人会所的包厢里。
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就全被隔绝了。
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几盏壁灯亮着。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
夏倾城脱了外套和帽子，摘掉了墨镜。
没有了明星的伪装，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长发披着灯光下，那张漂亮的脸蛋看着有些疲惫。
她亲自给叶凌霄倒了一杯红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两个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谢谢。”夏倾城举起杯，“我以为，这件事最多就是让他们道个歉，赔点钱就结束了。”
叶凌霄没说话，喝了口酒。
“在这个圈子里，我早就习惯了。”夏倾城自嘲地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你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想害你的人。”
“前一秒还对你笑，后一秒就能背后捅你一刀。”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像个人，更像一个商品，被人贴上标签估价。”
“我累了，要笑着说状态很好。我怕了也要笑着说没事，我快忘了自己不笑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她放下酒杯，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肩膀微微发抖。
这个在无数人面前风光无限的天后，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脆弱得不像话。
叶凌霄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安慰也没说那些没用的空话。
他只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披在了她肩上。
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药味。
夏倾城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声音沙哑地问。
叶凌霄看着她，眼神很平静。
“你不用对谁都笑。”他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夏倾城瞬间愣住了。
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让她要敬业要笑，要对得起粉丝。
只有他，告诉她可以不笑。
“有我在，你不用怕。”叶凌霄又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下子抚平了她所有的不安。
夏倾城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贪婪，没有算计只有一片平静。
她忽然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不是伤心，也不是委屈。
她伸出手想去擦，叶凌霄却比她更快。
他倾身向前，用手指轻轻抹掉了她脸上的泪。他的动作有点笨拙，指尖的薄茧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
夏倾城浑身一颤，呼吸都停了。
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包厢里很静，静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窗外的夜景都变得模糊，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眼前这张放大的脸，和他指尖的温度。
那股熟悉的药味，此刻变得特别清楚，让她一阵心慌。
叶凌霄似乎也察觉到不对，收回了手。
夏倾城却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很瘦，但骨头很硬。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终于在他平静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慌乱的倒影。
原来，这就是安全感。
原来，这就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