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文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投标单和笔。
这些投标单是公盘统一发放的，上面需要填写投标人信息、原石编号和投标价格为欧元，每一项都不能出错。
他先从最重要的帝王绿原石开始填。编号是他反复确认过的“F372”，价格是之前定好的25万欧元。
他一笔一划地写着，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写完后，他把单子举起来，对着光线仔细看了三遍，确认编号没写错，价格数字也没多写或少写一个零，才放心地把它放进专用的密封袋里。
“肖先生，至于这么紧张吗？”小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打趣道，“你都核对三遍了。”
“这可不能马虎。”肖景文严肃地说，“要是编号写错了，投到别的原石上，那可就麻烦了。之前就听说有人把‘b019’写成‘b091’，结果中了块不值钱的废料，亏了好几万。”
小杨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帮他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接下来是那块冰种阳绿的全赌料，编号“b156”，投标价10万欧。肖景文照样写得很慢，写完后又核对了两遍。他发现自己的手心有点出汗，连忙用衣角擦了擦。虽然之前做了很多准备，但真到了填写投标单这一刻，心里还是忍不住紧张。
填到第三张单子时，他忽然停住了笔。这是块糯种阳绿的半明料，编号“d078”，他原本打算报8万欧。但刚才在展厅转的时候，发现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也在看这块原石，还拿出计算器算了半天，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要不要加点价？”肖景文心里犹豫起来。如果加为10万欧，中标几率会大很多，但成本也增加了。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按原计划报价。“算了，还是不冒这个险，要是真被别人抢走了，说明没缘分。”
他写完这张单子，把它和之前的密封袋放在一起。就这样，他一块一块地填着，每填完一张，都要反复核对编号和价格，确保万无一失。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有人填得飞快，写完就匆匆投进标箱；也有人像他一样，小心翼翼地核对了一遍又一遍。
有一次，他差点把“c213”写成“c231”，幸好最后核对时发现了，吓出一身冷汗。“你看，差点就错了。”他把单子递给小杨看，语气里还带着后怕。
小杨也吓了一跳：“幸好你看得仔细，这要是投出去，哭都来不及。”
时间一点点过去，展厅里的人越来越多，标箱前排起了长队。肖景文手里的投标单也一张张减少，最后只剩下五张。他加快了速度，但核对的环节一点也没含糊，依旧是看了又看。
当填完最后一张单子时，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比在展厅转一天还累。手里的20个密封袋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像一队等待检阅的士兵。
“走吧，去投了。”肖景文拿起密封袋，和小杨一起往标箱走去。标箱是用铁皮做的，上面贴着醒目的编号，对应着不同区域的原石。他按照编号，一个一个地把密封袋投进对应的标箱里。
投到帝王绿原石的标箱时，他特意停顿了一下，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中啊。”标箱里已经有不少密封袋，看来也有人盯上了这块原石，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报价是多少。打开异能查看一番，还好，目前自己投标价最高。
投完所有的单子，肖景文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瘫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他看着那些标箱，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
“现在该做的都做了，就等开标了。”小杨递给他一瓶水。
“是啊，就等开标了。”肖景文喝了口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心里默念“真希望能中几块好的，尤其是那块帝王绿。”
但期待的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万一投的价格太高，中了标却不赚钱，甚至亏本怎么办？那块帝王绿报了25万欧元，要是里面的翡翠品质没他想象的那么好，或者有什么瑕疵，那损失可就大了。
他想起翻译小杨说的话，公盘上“看走眼”的行家大有人在。自己虽然有异能帮忙，但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准确，毕竟异能也有失误的时候。
“你说，我会不会太冒进了？”肖景文忍不住问小杨，“报那么高的价格，要是……”
“别想那么多了。”小杨打断他，“既然投了，就放宽心。赌石本来就是有输有赢，就算这次看走眼了，下次再来就是了。再说，我看你眼光挺准的，肯定能中几块好的。”
话虽如此，肖景文心里还是放不下。他拿出手机，翻出苏诺桐和语嫣的照片，看着她们的笑脸，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不管怎么样，都要尽力试试。”
接下来的一天，肖景文没再去展厅，就在住处休息。但他根本静不下心来，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翻翻资料，一会儿又走到窗边看看外面，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晚上，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那些原石的影子。一会儿梦见自己中了帝王绿，赚了大钱，苏诺桐和语嫣笑得合不拢嘴；一会儿又梦见自己投的原石全亏了，手里的钱输得一干二净，他急得从梦里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真是魔怔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明天还要开标，得养足精神。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开标当天一大早，肖景文就起床了，简单洗漱后，和小杨一起匆匆赶往展厅，心里既紧张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