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按一遍，还是元。他长长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竹编灯，忽然笑出了声。
盘点一下卖出的东西：赵老买的那对民国青花瓷瓶，王婶带邻居买的三个平安扣，郑教授收的清代铜佛像，还有傍晚一个年轻人买走的民国铜镇纸。加起来居然快十万了，这远超他开业前定的三万目标。
他拿出账本，借着灯光一笔笔核对。
青花瓷瓶卖了三万二，平安扣总共六千五，铜佛像两万八，铜镇纸一千八……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连找零的五十块都写在备注里。这账本像是他的军功簿，每一笔都浸透着今天的忙碌和喜悦。
“得告诉诺桐。”肖景文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想写“今天卖了快十万”，又觉得太张扬；想说“多亏有你帮忙”，又怕显得太刻意。最后只发了句：“今天业绩不错，快十万了，谢谢你。”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苏诺桐就回了过来，是个咧嘴笑的表情，后面跟着两个字：“恭喜。”
看着那个笑脸表情，肖景文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想起今天苏诺桐穿着米白色连衣裙，在客人之间穿梭的样子，想起她帮语嫣整理小旗袍的温柔，想起她悄悄提醒自己“这个客人可能想买翡翠”的细心……这业绩里，至少有一半是她的功劳。
他摩挲着手机壳，忽然想请她吃顿饭，好好谢谢她。可转念一想，今天她肯定也累坏了，不如等这阵忙完，找个好点的餐厅，正式表达谢意。
正想着，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周老发来的：“小子，今天收成不错吧？我听赵老说了，开张大吉啊。”
肖景文赶紧回复：“托您的福，卖了快十万。等明天请您和几位前辈吃饭。”
“吃饭不急，”周老回得很快，“关键是把口碑做起来。我那些老伙计都说你这店规矩，以后肯定有大发展。”
放下手机，肖景文起身关店。锁门时，他又抬头看了眼“景文阁”的招牌，黑檀木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街上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他轻快的脚步声。
路过街角的花店时，他停住了脚步。店里还亮着灯，老板正在收拾花材。肖景文走进去，选了一束白色的桔梗花，花型清雅，像苏诺桐给人的感觉。“麻烦帮我包得好看点。”
老板笑着说：“送女朋友？这花选得好，桔梗代表真诚不变的爱。”
肖景文愣了一下，没解释，只是笑了笑：“就按您说的包。”
提着花往家走，晚风带着花香，让他想起第一次见苏诺桐的样子，冷静又专业，他哪敢想两人能像现在这样，成为互相帮忙的朋友。
走到楼下，他给苏诺桐发了条消息：“明天下午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谢谢你今天帮忙。”
很快收到回复：“好啊，正好我也想恭喜你。”
肖景文抱着花，站在楼下的路灯旁，忍不住傻笑起来。他知道，景文阁的开业只是个开始，往后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这些温暖的人陪着，再难的坎他都有信心迈过去。
他低头闻了闻花香，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或许，他和苏诺桐的关系，也能像这刚开业的景文阁一样，慢慢开出不一样的花来。
第二天下午，肖景文特意提前关了店，换上熨烫平整的衬衫，手里捧着那束桔梗花，站在盛世珠宝楼下等苏诺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