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生往床边挪了挪,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现在高振宁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着,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他根本不可能再指使谁来害你。”
说到这儿,张春生顿了顿,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梳理头绪:“可这黑衣人接二连三地出现,还敢在医院这种地方露头,摆明了是有备而来。既不是高振宁的人,那会是谁?难不成是……以前结下的其他梁子?”
他抬眼看向高笙勉,眼神里满是探究。
高笙勉闻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有啊,除了高振宁那伙人,我没再跟谁结过这么大的梁子,平时生意上的摩擦难免有,但还不至于到要下死手的地步。”
张春生听了,眉头依旧没舒展,思忖片刻后沉声道:“不管怎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看你身边还是多安排几个保镖,必须是信得过的,贴身跟着,寸步不离才好。”
高笙勉心里很感激,点了点头,应道:“好的,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马上安排。”
中午的时候,高笙勉便带着王红梅和夏丹离开了医院,驱车回逸尊府。
一路上车窗紧闭,路况平稳,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平安抵达了住处。
夏丹与他们分开了。
高笙勉则牵着王红梅的手回了卧室,关上门,他才松了口气,转身扶住王红梅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疼惜:“老婆,你现在怀着孕呢,可不能再大意了。以后公司那边就别去上班了,安安心心在家里养胎,有什么事我处理就行。”
王红梅听了,忍不住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没事啦,这才刚怀几个星期,没那么娇气。公司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处理呢,总不能一下子全丢下。”
高笙勉却不由分说地把她揽进怀里,声音温柔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那也不行。工作再重要,也没你和孩子重要。我的女人,我来宠,你就乖乖在家待着,什么都不用操心,嗯?”
“好。”
高笙勉的心跳就像擂鼓般炸开,高兴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臂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他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下一秒,滚烫的吻就落了下来,覆在她的薄唇上,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狂喜。
“慢点……”王红梅被他亲得脸颊发烫,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高笙勉这才稍稍退开些,眼里亮得很:“红梅,我……我要当爹了?”
“嗯。”她轻轻应了声,声音里也裹着藏不住的雀跃。
两人正腻歪着,门口传来小月清脆的喊声:“红梅姐,笙勉哥,王大叔让你们过去吃饭啦,今天炖了鸡汤!”
高笙勉赶紧扶着王红梅的胳膊,动作轻柔:“走,咱过去。”
路上他还不忘念叨,“待会儿吃饭你少喝点汤,别太油了……”
进了王立国家门,饭菜香扑面而来。
王立国正坐在餐桌旁摆弄着餐具,见他们进来,眼睛在红梅身上转了转,又看向高笙勉那副藏不住事的模样,心里便有了数。
饭桌上,王立国给红梅盛了小半碗鸡汤,特意撇去了浮油,沉声道:“这事儿我知道了。”
红梅和高笙勉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头三个月最要紧,”王立国放下汤勺,语气严肃起来,“胎气还不稳,别声张,等满了三个月,稳当了再说。对外就先瞒着,省得人多嘴杂,添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爸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又看向高笙勉:“你也是,往后多上点心,家里的活儿别让她沾手,走路都得盯着点。”
高笙勉忙不迭点头:“爸,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红梅。”
王红梅捧着温热的汤碗,抬头看向王立国,眼里带着感激,轻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三人脸上,暖暖的。
小月在旁边瞅着,忽然笑出声:“王大叔,你这也太明显了,刚才还说要瞒着,现在倒像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王立国瞪她一眼,又转向红梅,语气软下来:“头三个月最关键,别大意。缺啥少啥跟我说,别自己扛着。”
红梅捧着碗,暖意在心里头慢慢漾开,她抬眼看向高笙勉,对方正偷偷给她递了颗剥好的鸡蛋,只觉得这顿饭香得格外不一样。
九龙精神病院
清晨的微光刚透过精神病院病房狭窄的窗户照进来,高振昌和高振平就已经坐在了高振宁病床对面的塑料椅上。
高振昌显然没心思顾及周遭破落的环境,他刚坐下没两分钟,就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二哥,你是不知道,高笙勉那小子现在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接着说道:“公司里上上下下,现在看他脸色行事的人一抓一大把,以前跟咱们交好的几个老董事,如今见了他也得点头哈腰。再这么下去,咱们之前积累的人脉,迟早得都被高笙勉收编!你快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
坐在病床上的高振宁一直没说话,他垂着眼,听到这话,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往日那种时而痴傻时而狂躁的癫疯劲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严肃。
“我在这里面,”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就算有办法,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让你们把我的话写成信,递到公司董事会上去?”
一旁的高振平连忙接话,他比高振昌沉稳些,却也难掩焦虑:“那要不……我们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只要你能出去主持大局,高笙勉那点手段,还能翻了天不成?”
高振宁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沉默片刻后,忽然点了点头:“好。”
他顿了顿,朝两人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贴到对方耳边,“不过,只能用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