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盯着那片悬浮的五彩光芒，玉佩还在发烫，刚才浮现的那行字像根刺扎在脑子里。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脚底刚碰到光域边缘，身后哗的一声，雾气合拢，来时的路不见了。
“靠，这门关得挺快。”他说。
青龙瘫在石头上喘气：“本龙不走了，要死一起死。”
朱雀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火绳点燃，往前一递，火焰刚冒头就歪了，转着圈变成螺旋状，啪地灭了。
“不对劲。”她说，“火都不正常烧。”
玄武耳朵贴地，几秒后抬起头：“地面灵力乱得很，像是被人搅过一锅粥。”
李昊站在墨轩旁边，手按在刀柄上，眼睛扫着地面。他发现脚边一圈幽蓝色的符文，正随着他们的靠近慢慢亮起来，节奏像是心跳。
“这些符号……”他低声说，“我在家族古卷里见过类似的图案，叫‘禁言环’，是用来封锁声音和神识的。”
墨轩把破剑从腰间抽出来，拿草茎戳了戳剑尖：“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进去了？还是说才刚开始被检查？”
青龙勉强撑起身子：“你能不能别用草茎碰武器？看着像在喂猫。”
“我这是保持手感。”墨轩把草茎叼嘴里，结果一说话又掉进喉咙，咳了两声，“哎呀，呛到了。”
朱雀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能，但我不想。”墨轩把剑扛肩上，“既然来了，就不能站着不动。咱们往前走，看看这地方到底想干嘛。”
五人排成队形，墨轩在前，李昊居中，青龙和朱雀护侧翼，玄武断后。每走一步，地面的符文就亮一分，等到第五步，整片区域的蓝光全被激活，像是地下有东西睁开了眼睛。
空气变冷了。
不是风带来的那种凉，是直接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寒意。
“温度不对。”玄武低声道，“灵气在这里会冻结神识，再往前，可能连感应都会失效。”
“那就靠眼睛和脑子。”墨轩往前迈步，“反正我俩都不太靠得住。”
“你骂谁呢？”朱雀问。
“我说我自己。”墨轩咧嘴一笑，“我脑子经常短路。”
话音刚落，前方雾气晃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也不是视觉错觉，是整个空间像水波一样荡开了一道涟漪。
紧接着，地面符文开始闪烁，频率加快，像是警报。
“准备。”墨轩握紧破剑。
没人说话。
下一秒，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扑出，速度快得看不清轮廓，只看到它们落地时踩中的符文瞬间熄灭，像是被吞噬了光。
墨轩横剑格挡，第一道黑影撞上剑身，发出金属碰撞声，被弹开两米远。它落地后没立刻进攻，而是蹲在地上，头歪向一边，动作像某种爬行生物。
“这不是人。”李昊退到石碑旁，背靠着残垣，“动作太反关节了。”
第二道黑影冲向青龙，青龙抬手喷出一道龙息，金红色的火焰在空中炸开，照清了那东西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滑的黑色面皮，像是用墨汁捏出来的假脸。
“丑死了！”青龙往后跳，“本龙洁癖犯了！”
第三道直扑朱雀，她甩出火绳缠住对方手臂，火绳刚燃起，又被一股力量拧断，火星四溅。
“我的火被压制了！”她迅速后撤，“这地方不让用灵力？”
“不是压制。”玄武趴在地上，耳朵剧烈抖动，“是规则不一样。这里的‘火’不是我们理解的火。”
墨轩盯着第一个被击退的黑影，发现它站在原地，身体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他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看玉佩——还在发烫，但不再是均匀热，而是有节奏地一跳一跳，跟地面符文的闪烁频率一致。
“等等。”他说，“它们不是攻击我们。”
“你说啥？”青龙正忙着拍袍子上的灰，“刚才差点把我脸抓烂！”
“它们是在回应符文。”墨轩抬头看向四周，“每当我们靠近，符文亮一次，它们就动一下。就像……守门的机关狗。”
李昊眯眼观察地面：“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触发的是‘入侵模式’。只要停下脚步，说不定它们也会停。”
“那现在怎么办？”朱雀问，“站这儿等它们散场？”
“不如试试反向操作。”墨轩把破剑插回腰间，双手举起，“我不打了，投降。”
所有人愣住。
“你疯了？”青龙瞪眼，“刚才谁说要敲键盘式输出的？”
“那是打混沌兽。”墨轩耸肩，“现在面对的是程序设定，硬刚不如重启系统。”
他往前走了一步，双手依旧举着。
地面符文闪了一下。
黑影没动。
他又走一步。
还是没动。
第三步，他故意放慢速度，走到离第一个黑影不到一丈的距离，停下。
黑影缓缓抬头，那张无脸的脑袋转向他，身体不再起伏。
接着，它慢慢后退一步，脚下的符文随之熄灭。
“有效！”李昊压低声音，“它认出我们不是纯粹的入侵者。”
“别高兴太早。”玄武提醒，“还有两个没反应。”
果然，另外两道黑影仍保持着战斗姿态，尤其是扑向朱雀的那个，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速度快得异常。
“再生能力？”朱雀皱眉，“这玩意儿杀不死？”
“不一定。”墨轩回头，“你们还记得玉佩刚才为什么发热吗？它识别到了某种信息流。也许……我们需要输入正确的‘密码’。”
“怎么输？”青龙问，“比个手势？唱首歌？”
“试试这个。”墨轩从怀里掏出古籍残卷，摊开放在玉佩上方。
玉佩接触纸面的瞬间，突然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一行与之前相同的神秘文字，这次停留时间更长。
与此同时，李昊猛地抬头：“这字体……我认识一部分！家族密典里的‘归墟语’！”
“你能读？”墨轩问。
“只能猜。”李昊盯着文字，“第一个字好像是‘止’，第二个像‘观’……第三个……是‘心’。”
墨轩听完，深吸一口气，然后盘腿坐下，把破剑横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其他人傻眼。
“你干嘛？”朱雀问。
“既然是‘止、观、心’，那就按字面来。”墨轩没睁眼，“我现在停止行动，观察环境，保持内心平静——标准冥想流程，爱了。”
青龙扶额：“你就这水平？”
话音未落，地面符文的闪烁频率变了。
由急促转为缓慢，由杂乱变为有序。
三道黑影同时僵住，接着，身体像沙子一样从下往上崩解，化作黑烟渗入地底。符文逐一熄灭，只剩最中心的一圈还泛着微光。
雾气安静下来。
“成了？”李昊小心翼翼上前一步。
“没那么简单。”玄武耳朵动了动，“下面还有动静。”
墨轩睁开眼，刚要说话，玉佩突然脱离绳扣，飞向半空。它悬在五彩光芒正下方，旋转一周后，投射出一幅立体图纹——像是某种地图，中间有个不断跳动的红点。
“这又是啥？”青龙凑过去，“导航更新了？”
李昊盯着地图边缘的一个标记，脸色变了：“那个符号……是我家族失落的图腾。原来‘归墟之痕’和我们家有关。”
墨轩伸手去接落下的玉佩，指尖刚碰到，整片地面猛然一震。
中央的符文圈裂开一道缝，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地底涌出，吹得众人衣袍翻飞。
裂缝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钟响。
不是从耳朵听见的，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的。
嗡——
墨轩手一抖，破剑从腰间滑出一半，剑柄沾了汗，差点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