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冰冷的语气让克劳奇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忽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疼痛感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曾担任过敖罗的巴蒂·克劳奇,自然吃过不止一次钻心咒的苦头。
但这次的感觉有些不同:寻常钻心咒的痛苦,即便咒语失效,也会在神经系统中残留,久久萦绕。
可此刻,他只觉得“干净”——没有任何后遗症。
“这、这是……”
克劳奇瞬间明白了哈利话语的意思,顿时一阵恐惧袭来,浑身汗毛倒竖。
哈利的自创咒语绝非单纯的酷刑咒,它是一种不会在目标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让任何人都无从怀疑不可饶恕咒的使用。
就算魔法部此刻突袭这里,他们只会看到“大难不死的男孩”被一个声名狼藉的政客无端指控使用禁咒,而不会找到任何证据。
这场较量,胜负早已注定。
克劳奇颤抖着开口:“我、我全说……我什么都说!只求你,放过我和我儿子……”
哈利把魔杖更近地指向克劳奇部长,说道。
克劳奇似乎很害怕,甚至不敢直视哈利的眼睛。
哈利追问:“我凭什么放了你?”
克劳奇那向来冰冷的眼眸中,终于流下一行泪水:“如果……如果你保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哈利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克劳奇曾是魔法部一个部门的司长,总归有利用价值。
当然,必要的安全措施是少不了的。
“那么,我们来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吧。”
哈利在心中暗笑:这样的处理方式,老师看了也会满意吧。
与此同时,赛场营地中。
艾森将几十名身着白长袍的家伙一个个钉在地上捆好,坐在一旁喃喃自语:
“敖罗们,来得真慢啊……到底还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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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世界杯球场发生的骚动很快就得到平息。
毕竟艾森已经把所有主犯全都逮住,并把他们的手脚和脑袋拧得颠倒过来,死死钉在了地上,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久违地出来追捕黑巫师,艾森确实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可实际见了面才发现,这帮家伙根本不配被称为“黑巫师”,简直拙劣得可笑,完全是群不入流的家伙。
他们不过是些随处可见的,嘴里只会念叨着“还是以前欺压麻瓜的日子好啊”,然后喝着啤酒虚度光阴的渣滓。
也就是这种程度,仅此而已。
大概是世界杯结束后聚在一起喝多了,借着酒劲才鼓起所谓的“勇气”吧。
这群家伙,既没杀过人,也没有杀人的胆量。对这种废物,艾森觉得哪怕动用一点点稍微高深的魔法都是浪费。
虽然幻影移形过去把他们一个个抓住有点麻烦,但对艾森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这点辛苦,根本算不上辛苦。
可即便如此,艾森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的原因很简单。
“魔法部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全世界的巫师都聚集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骚动,那些傲罗们怎么就毫无反应……!
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艾森终于不耐烦地准备离开。
他都已经把人制服成这样,傲罗们要还是抓不到,那也是魔法部的责任,怎么想都怪不到艾森头上。
话说回来。
在原地坐了半天等待傲罗的艾森,突然莫名感到一阵违和。
就算大家对食死徒的恐惧再深,也不至于被这点水平的巫师吓得魂飞魄散吧?
就算20世纪的巫师们再软弱,也太不对劲了。
艾森隐隐有种预感,背后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比如,傲罗们迟迟不来这里,其实另有原因。
但这也只是艾森的猜测而已。
周围连一丝其他黑魔法的痕迹都没有,没必要的胡思乱想浪费时间。
艾森最后扫视一圈四周,转身朝着同伴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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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模糊不清。
小巴蒂·克劳奇的脑海里像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迷雾,所有事情都变得朦胧。
仿佛被困在一场醒不来的梦里,他全身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在混沌的意识中努力回想自己的名字,可好不容易记起来的名字,却像从指缝溜走的沙滩细沙,瞬间就从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漂浮在虚空之中的意识,偶尔也会像迷雾散开般突然清醒。
只有在那些瞬间,他才能比任何人都清晰地记起一切。
记起自己名叫小巴蒂·克劳奇,是侍奉伟大的黑魔王伏地魔大人的忠实仆人;
记起自从伏地魔大人被一个小毛孩牵连而销声匿迹后,他作为食死徒活动,最终被关进阿兹卡班;
还记起,母亲牺牲自己把他从阿兹卡班救出来后,他就一直遭受着父亲的夺魂咒折磨。
可即便如此,就算暂时找回自我,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挣脱禁锢自我的牢笼,他的身体依然被另一个牢笼束缚着。
没有魔杖,全身的肌肉也早已萎缩无力,他什么都做不到。
也无法向任何人求助,能交流的对象,只有看守他的家养小精灵和他憎恨的父亲。
就算能求助,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真正视为同伴的人,要么关在阿兹卡班,要么就是叛徒。
小巴蒂·克劳奇的人际关系,就是这么狭隘。
可即便如此,哪怕什么都做不了,克劳奇还是拼命想要找回自我。
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他突然发现,自己恢复意识的周期越来越短。
或许是出于想要报复那个虚伪又可恨的父亲的念头,又或许是想要回到主人身边的执念,这些已经无从知晓。
原因什么的,已经不重要。克劳奇开始拼命寻找机会。
直到有一天,不知道是不是父亲一时心血来潮,机会突然降临了。
那天是他母亲,或许是父亲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的忌日,家养小精灵向父亲求情,希望能为了缅怀牺牲的克劳奇夫人,带克劳奇去看魁地奇世界杯。
这本来是个不着边际的请求,可不知为何,父亲竟然反常地答应了。
当然,夺魂咒是必不可少的安全措施。他只能在克劳奇家族专属的球场贵宾席上,披着隐形斗篷,呆呆地观看比赛。
虽然在夺魂咒的影响下意识模糊,但在偶尔袭来的混沌中,克劳奇的目光突然瞥见一个男孩的口袋。
口袋里隐约露出一根棕色的魔杖。克劳奇瞬间被一个念头占据,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那根魔杖!
只要有了魔杖,就能摆脱这个可恨的咒语了!
他拖着隐形斗篷,悄悄靠近那个口袋,就在伸手的瞬间,那个男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魔杖,对准了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坐着的另一个学生一把扯掉他的隐形斗篷。
毫无疑问,他被抓了个正着。
克劳奇拼命稳住混沌的意识,想要看清抓住自己的人是谁,目光却落在了那个男孩的额头上。
那道世界上最着名的闪电形伤疤,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的象征。
看到伤疤的那一刻,克劳奇立刻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
既然已经走投无路,他连抵抗夺魂咒的力气都放弃了。
再次睁开眼时,要么是阿兹卡班,要么就是家里的地牢吧。
可下一秒,克劳奇清醒过来后看到的景象,却和他想象中的一切截然不同。